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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木偶能給她溫暖給她愛情,能慰藉她的思念嗎?不能啊,完全不能!既然如此何必不走個乾淨,徒勞的留下這個念心幹什麼?既然留下念心,就說明黑木心裡是捨不得她的。那麼既然捨不得她,又為什麼不選擇跟她不離不棄呢?
可是這一排新的木偶,這個舊日曾經發生過的情節忽然重演,------是黑木回來過?是黑木偷偷回來過嗎?是他意識到他的錯誤,他馬上要回來接她走了嗎……
想到這裡,她猛然驚醒,眼睛裡含著淚光大叫道:「小蝶,小蝶!」
「二小姐,出了什麼事?」小碟驚慌失措從門外跑進來,驚異於還夕非同尋常的叫喊聲。
「從哪裡來的?這些木偶,這些木偶是從哪裡來的?」還夕語不成句地指著那一排木偶問。
「噢,原來是說它們啊,」小蝶鬆了口氣笑道,「那是方才蘭陵王爺吩咐人送來的。王爺說了,是他親自到精品館一個一個挑的最好的。可是二小姐不允許他隨意出入楓府,只好派人送來,沒敢親自送。他還說,希望二小姐喜歡,以後二小姐缺什麼吃的玩的,只管派人去跟他要。還說哪天二小姐悶得慌了,只管派人去叫他,他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夢長雲?」還夕喃喃問道,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我還以為是黑木,我還以為是黑木回來了……果然不是。
「是啊,小姐,就是那個夢長雲啊!我看他對小姐真是一往情深,不一般的情深呢。」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你先下去吧,我要自己呆會。」還夕擺擺手說道。
小蝶看到還夕臉上的淚痕,她張了張嘴,還是乖巧沉默地退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還夕一人,幽暗的光影在她四周飄浮蕩漾。
她望著梳妝鏡裡自己如玉的容顏,那暗光中的容顏,真的被染上了幾許滄桑幾許疲憊。
不再是當年那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不再是當年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了。當年那個愛哭愛笑,愛爭強好勝,永遠不服輸的倔強女孩已被歲月染上沉重的痕跡。當年那個純純的柔柔的,被喜歡被愛包裹在溫暖搖籃中的小女孩,已經嘗到風霜刀劍的滋味。
當風雨越來越猛烈,生活越來越事與願違,她心中對愛情的渴望也變得越來越飄渺不定。
她曾經收攏了自己愛玩的好奇的心靈,將一切不安分的天性收攏在真摯的愛情中。她曾經愛得那麼真那麼切,那麼執著那麼無悔。她曾經心無旁騖,為了愛情不惜拋棄生命,為了愛情拋棄了任何私心雜念。可是,每一次天長地久的誓言到最後都是一場空虛的夢;每一次的傾情付出到最後都是竹籃打水,兩手空空。除了剩下一顆受傷過重的心,除了她的心嘩啦啦碎落滿地,風雨過後,她看不到絲毫愛情的甜蜜結局……
剛才的夢長雲,瞥到她手裡拿著木偶「小黑木」,便細心地送來一大堆新鮮的小木偶……難道她的小木偶們也要改朝換代換個新顏嗎?
夢長雲以為她喜歡這種小木偶,他哪裡知道這個小木偶給過她幸福更給過她痛苦。雖然現在這個小木偶會帶給她希望,她卻發現這個希望一天比一天更渺茫……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