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巨大的絕望佔據胸懷,還夕止不住又哭了,她撲到黑木懷裡,抽泣道:「我們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啊?」
黑木的心裡陣陣辛酸,他輕輕撫摸著還夕的頭髮,喉頭發緊,嘶啞出聲:「小夕,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黑木的懷抱傳遞出無限溫暖,這些日子以來,正是這種溫暖給了她快樂,給了她希望。正是因為他,她的生活才變得重新有意義,她的生命才重新找到依托……
片刻之後,還夕鄭重抬頭,淚花在她眼裡打轉,然而她的神色卻凜然堅定。她望著目光惆悵的黑木:「木木,我們跳下去!反正是個死,我不要死在那個混蛋手裡。我們跳下去,我們一起死,死個轟轟烈烈!」
懷中的女孩睜著瑩若秋水的大眼睛,神情堅定望著他。他感到他的心嘩啦啦碎了一地……這個令他一見傾心,令他魂牽夢想的女孩子啊!原本嬌滴滴的脆弱弱的,純若白紙般無暇,明若琉璃般易碎,此刻竟然如此堅強,如此鎮定,如此勇敢……更何況,她竟然要為了他而死,竟然為了他視死如歸……
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滾滾流淌。忽然想起,為了她,他哭過多少回,哭過多少回了?明明是可殺不可辱的硬漢子,怎麼為了這個女孩子脆弱到如此地步?
「不!不可以!」他吼道,「我反正是要死的,不過,你可以跟他們說,你跟我沒有關係!你不能死啊,小夕!等我跳下去以後,如果他們抓到你,你可以跟他們這樣說。也許……他們能放過你……」對未來的不確定導致他說話聲越來越低,他不敢想像,這幫惡棍抓住小夕,將會發生什麼,他太怕太怕了……
「不!」還夕靜靜望著他,「昨晚我已經對他們說了,我說我是你老婆!」她沒管黑木如何驚異,繼續鎮定說下去,「木木,我不想做別的選擇!我只要一個選擇,那就是跟你在一起!哪怕是一起死!」
下一瞬,他猛地把還夕緊緊摟在懷裡:「小夕,我的好小夕……跟我一起死,你不後悔嗎?」
女孩掙脫開他的束縛,抬起頭,眸子裡是堅不可摧的頑強,她一字一頓說道:「不,後,悔!」……他終於不再克制滿懷的柔情氾濫,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捧起還夕的臉,向她肉粉的小嘴瘋狂吻上去。
愣了萬分之一秒,還夕張開小嘴回應他熱烈的狂吻。兩條陌生的小蛇轉眼糾結纏綿在一起,帶著渴望,帶著幻想,帶著蘊藏已久的相思……似乎已經渴望很久,似乎已經相思很久很久了吧。雖然現在說出來有點太晚,不過誰也不需要後悔,只要愛過,瞬間就是永恆。況且這一次,還夕能夠確定,她是愛著的。這一次她毫無猶豫……
熱烈的擁吻以後,兩人走到懸崖邊沿。濛濛夜色裡,懸崖下霧氣蒼茫,深不可測。
黑木定定望著還夕,對還夕說:「小夕,我愛你!你愛我嗎?」
「我愛你!我愛你!」還夕顫抖地說著愛你愛你……
黑木的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他把還夕抱在懷裡,緊緊相擁,毅然決然,凌空躍出大大的一步……
相愛的人兒緊緊擁抱著,在空中下落,旋轉,下落,旋轉……黑木的白袍和還夕的紅裙不斷飛舞飄搖,如同夜空裡陡然盛開的紅玫瑰和白玫瑰。
那是愛情和幸福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