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從第二天開始，我和舒玉好像約定俗成一樣，誰都沒再提過夢長久。
舒玉對我依然很好，總是耐心地給我解釋我不懂的問題，看不出任何變化。
我很奇怪她怎麼不提夢長久了，每次想問問她，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她跟夢長久住樓上樓下，難道他們從來沒碰見過嗎？不可能啊……
奇怪的是，我不提，舒玉也不提，她好像一門心思放在學習上了。她這陣說的最多的話是，要考個好高中，以後再考個好大學。
也許是因為已經認識的緣故，見到夢長久的機會漸漸多了起來。有時候是在學校操場上，有時候是在幸福小區，還經常看見他在小區外的菜市場買釀皮或者驢肉火燒。
他會變換很多色彩的衣服穿，每一套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光彩奪目，與眾不同。碰到我的時候，他就會對我粲然一笑，那目光好像無比含情。可是我明白，他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是天生的，不代表任何意義。
我甚至還隱隱期待，再有一次他邀請我幹什麼的機會發生，可是，在樓梯相遇的那個場景再沒重演過。除了看著我時笑容依然燦爛之外，那次邀請，他好像已經忘得乾乾淨淨了。
時間一久，對這件事我不放下也沒辦法了。我把這個夢小心地藏在心底，開始用心在我的學業上。一年多以後，他畢業了，學校裡再也看不見他的影子。
我和舒玉不再是同坐，不過我倆依然一起上學放學。有一次我想，我跟舒玉都快畢業了，馬上就要各奔他方，她跟那個夢長久住樓上樓下，她知道不知道他的消息呢？
某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於是開口問道：「舒玉啊，你還記得那個夢長久嗎？」
看得出舒玉的臉紅了一下，正在努力鎮定心緒。良久她說：「他，他上大學了，建築專業。他是青城縣人，他的父母都在青城。他家這裡的房子經常空著的，沒人……」
我好像能聽見她的心跳，砰砰砰，一下一下的，再多的問題疑惑竟然一句也說不出口。
我的視線轉移到街上的車水馬龍之中。時空的感覺經常恍然若夢，只有一個一個的瞬間，只有正在發生的瞬間是真實的。如果記住了某個瞬間，那才說明你曾經擁有，如果忘記了，那也可以說是從未發生……
車水馬龍越來越模糊……我好像看見一個帥氣的大男孩，身穿雪白運動衣，騎著自行車飛快地奔過來……他停在我面前，嘴角上彎，對我粲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