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歹徒頭目疑慮的問話,那個裝扮歹徒的警察再也裝不住了,他不但腿發抖,手也開始發抖,牙齒在不住地打顫著,他害怕,他的呼吸已經不順暢了。
冉東昇冷冷地看著那個警察,知道一切都沒有辦法按照計劃了,一旦穿幫,大家都得死,沒有時間思考了,這個膽小的鼠輩,真給警察丟臉,手勢已經毫無意義,冉東昇必須單槍匹馬了,為了苑黎的最後機會,冉東昇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他眉頭一皺,突然一腳踢了出去,身邊拿槍的傢伙,毫無防備,肚子被踢中了,手裡的手槍頓時走火了,打在了長椅上,順著的劇痛,讓他將鬆開了手,說槍扔了出去。
必須抓住手槍,希望還有機會打死另一個,冉東昇飛速跳起身形,去抓手槍,就在這時,後面的那個拿著手槍的歹徒已經發現了狀況,槍口對準了冉東昇。
什麼都來不及了,一個人對付兩個方向的持槍歹徒,而且毫無遮擋物,根本就不可能,就算冉東昇拿到槍轉過身,也不可能阻止飛來的子彈。
「老公!」
藍苑黎瞪了眼睛,她扔掉了藥瓶,尖叫著飛撲了上來,直接擋住了歹徒的槍口,冉東昇聽見了苑黎的叫聲,心都被跳出來了,不要站起來,不要擋住歹徒!
冉東昇抓住了手槍,急速轉身,他的子彈射出後,歹徒的子彈已經飛了過來,他只看到了飛濺的鮮血,還有苑黎慢慢垂落的身子。
她伸出了手,墜落的一刻,仍舊帶著渴望地看著他……
「苑黎……」
冉東昇驚恐地將藍苑黎抱在了懷裡,手槍沒有停止,對準持槍歹徒打出了一槍,那個歹徒胸部中槍,倒下了,接著冉東昇又射擊了一個持刀撲上來的歹徒,周圍一直潛伏尋找機會的警察紛紛衝了上來,很快場面被控制住了。
那個裝扮歹徒的警察跪在了地上,他已經尿了褲子,手腳仍舊在發抖著,甚至沒有力氣拿起槍支。
「苑黎,苑黎!」
冉東昇驚慌地托著藍苑黎的身體,發現血從她的頭上流了下來,歹徒打中了她的頭,那是最致命的。
冉東昇瞪大了眼睛,看著血從苑黎的髮絲中流了出來,染紅了他的手指,他淒厲地大喊了起來。
「救救她,救救我妻子!」s6sz。
幾乎是沖的,冉東昇什麼都顧不上了,他抱著藍苑黎向外衝去,猙獰地目光寒光閃閃,他不能失去這個女人,他不能沒有她,他一直深愛著她,就好像她愛著他一樣。
「苑黎,給我一次機會,一次機會……」
可惜他懷中的女人什麼都聽不到了,她在垂死的邊緣掙扎著。
救護車來了,運鈔車也來了,藍玄夜推開了車門,看著從面前飛奔而過的冉東昇,也看到了妹妹軟綿綿的身體,還有頭上流出的鮮血,他的臉色蒼白,並茫然地拿出了手機,只說了兩個字。
「動手!」
掛斷了電話,藍玄夜看著冉東昇的背影,他的妹妹死了嗎?這群混蛋,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
冉東昇跟著抱著藍苑黎,跟著救護車走了。
機場警察,各種特警衝了進去,假扮歹徒的警察脫掉了衣服,趴在了地上,懊惱地自責著,如果不是他膽小,那個女人會沒事的,他真是沒用,眼睜睜地看著歹徒開槍,卻連拿槍的力氣都沒有了。然不都夜。
六個歹徒,被槍擊了一個,打暈的也甦醒了,他們被帶出了機場,還不等進入警察,一個被揪著的歹徒突然頭部中槍倒地,還不等押送的警察反應過來,另一個太陽穴中槍倒地。
「有阻擊手!」
警察大聲地喊了出來,就在他們想確定阻擊手的位置時,剩下個歹徒無一倖免,都頭部中槍倒在了血泊之中,射擊者的槍法很準,而且不是一個人,至少三個,所以才會這麼快的時間內將五個歹徒全部擊斃。
押解的警察都傻眼了,不知道對方的目標是不是還有警察,可五個歹徒倒下後,阻擊手似乎停止射擊了,他們都安然無恙。
「確定位置,三個角度。」
「在機場的上面,右面和左面,馬上去人。」
警察們確定阻擊手的位置,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了地上的子彈,哪裡還有組阻擊手的影子。
「已經走了,混進人群。」
「估計找不到了。」
每個警察都覺得後怕,如果他們的目標是警察,現在倒下的可不止五個人這麼簡單了。
「他們要殺的是歹徒。」一個警察站在上面,這個角度很容易將從機場裡出來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是提前已經計劃好的。
「怎麼回事?怎麼都死了!」
警督和市長從車上跳了下來,六個歹徒竟然都死了,而且死得乾淨。
「不,不知道,周圍有阻擊手,都被打死了。」警察們一個個很沮喪,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不遠處,藍玄夜冷漠地叼著香煙,目光微瞇地看著機場門口的屍體,他看起來並不吃驚,而是一揮手,將身後的運鈔車打發走了,然後深吸了一口煙,吐了出來,他看了一眼天空,然後扔掉煙蒂,回到了跑車上。
馬高匆匆地跑了過來,小聲地說。
「少爺,都解決了。」
「給他們錢,讓他們趕緊離開本市。」藍玄夜冷冷地說。
「是,少爺。」馬高擦拭了一下汗水,後退了一步,恭敬地站在了一邊,藍玄夜的車子慢慢地開了出去。
警督的目光追隨著藍玄夜的跑車,疑慮寫在了他的眼眸之中,這個男人來得高調,可走得卻太低調了。
「人質是什麼人?」警督問著身邊的警察。
「報告警督,人質是藍玄夜的妹妹和妹夫,他的妹妹頭部中彈,隨時有生命危險,他的妹夫解除了這次危機……」一個警察向警督匯報著。
「阻擊手找到了嗎?」警督問。
「沒有,只有蛋殼,射擊完就不見了。」
「我知道了,叫人收拾一下殘局,然後做個報告,挾持的歹徒反抗,都被警察擊斃了。」警督冷靜地說。
「啊?這樣做報告?」警察有點發懵了。
「就是這樣。」
警督轉過身,和市長一起進了轎車。
案情就這樣結案了,六名歹徒因為挾持人質,打死兩名人質,重傷一個人只之後繼續反抗,被當場擊斃,刑偵警司冉東昇在現場起了關鍵作用,避免了更多人質的死亡,記功一次。
醫院裡,冉東昇呆呆地坐在椅子裡,進入醫院的時候,藍苑黎已經沒有了呼吸,她頭部中槍,醫生說,活下來的幾率很小,就算活著了,也可能無法清醒過來。
冉東昇已經不能思考了,他沒有保護好他的妻子,甚至她想聽的那三個字他都沒有說出來,她就要死了,用她的身體給他迎來了生的機會。
「苑黎,別死,別死……」
如果藍苑黎死了,他的心將永遠不能釋然,這遠遠比他對苑黎的傷害痛苦萬倍,這是一種報應,冉東昇應得的懲罰。
空氣瀰漫著死亡的氣息,血仍舊在冉東昇的視線中流淌著,一片血紅之中,藍苑黎穿著短裙站在公路上,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活潑而又調皮。
「我喜歡你,冉東昇。」
「我想嫁給你,你也只能娶我,因為我是藍苑黎。」
「說,你愛我,東昇……」
……
冉東昇的鼻子酸澀疼痛,他用力地吸著,卻無法擺脫一次次回憶的痛苦,他真的好愚蠢,有這樣一個女人深愛著他,他還奢望什麼?
「我會對你說的,你一定會聽到,苑黎。」
醫院裡,藍玄夜和羅水悠先後趕來了,水悠看著渾身是血的冉東昇,目光悲慼地看向了手術室,良久,她自責地將頭埋在了藍玄夜的懷中,忍不住落著淚水,不該是這樣的,都怪她,是她出了一個這個主意,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慘痛錯誤。
藍玄夜青著面頰,緊緊地摟住了水悠,這不能怪她,他也有責任,事實已經這樣了,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苑黎能脫離危險。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羅水悠托著笨重的身子倚在藍玄夜的身上,長時間的等待,讓她有些吃不消。
「你去休息室,等手術結束了,我去叫你。」藍玄夜低頭輕聲地說。
羅水悠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如果在這樣堅持下去,孩子也吃不消了,她只好點點頭,藍玄夜擁著她去了休息室。
「記得叫我……她會沒事的……」羅水悠拉住了藍玄夜的手,希望能夠安慰他。
「睡一會兒,我去等著。」
藍玄夜親了水悠的手一下,突然覺得能夠摀住愛人的手,是一種難得的幸福,可此時妹妹和冉東昇生死相隔,他也許再也沒有機會這樣握著自己女人的手了。
羅水悠感覺很累,可能是心累的緣故,她很快睡了過去。
沒有來叫她醒來,羅水悠幾乎是自然醒的,她睜開了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她仍舊躺在休息室裡。
已經很長時間了,手術該結束。怎麼沒有人來叫她?難道……
「苑黎!」羅水悠的臉色蒼白,她剛要起身,藍玄夜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