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櫻的話,令司徒冽怔住,看著她那一臉堅決的樣子,有點難以置信這樣的話是從她口中說出的。他從沒想過有天她會知道他癱瘓的事實,所以也就沒有想過她看到他癱瘓後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看著她那章素淨的小臉上那決然的表情,只覺她似乎成熟了很多。
「莫芸櫻!你不走我就叫人過來趕!」,司徒冽衝著他,同樣低吼道,他想甩來她的觸碰,脖子卻動不了,只能任由她的柔荑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撫觸。
那輕柔的動作彷彿是春風,令他得到一絲撫慰。
「司徒冽,你知不知道你很傻,你是全世界最傻的人……」,芸櫻起身,坐在床畔,雙手捧著他那憔悴的臉,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說道,雙眸裡卻飽含著疼惜。
是,他是傻,太傻!
「莫芸櫻!你給我放開!我討厭看到你!不要死皮賴臉地賴在這!」,他口不擇言,想方設法要趕她走,語氣那麼地暴躁,那麼地壞,雙眸裡卻泛著沉痛。
「司徒冽,別犯傻了,罵我的同時,你比我還痛苦。」,芸櫻依舊看著他,靜靜地看著,語氣平靜地說道,在他的深眸裡,她捕捉到了一絲,沉痛。
曾經是她太不信任他,所以才會被他的「傷害」騙過,但,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芸櫻的話,令司徒冽心驚,眼底閃過一絲恐慌,那是一種真實內心被剖析的恐慌。
同時也是感動的,感動她沒有嫌棄他。但,現在的他是個廢人!廢人啊!他不想因為他連累了她們母女,連累了她的未來。
「莫芸櫻!不要再自以為是了!從車禍那天,我就已經不要你了!這些年我對你也沒愛沒恨,為丫丫捐骨髓,也是因為她是我的女兒!至於你,我對你早沒感情了!」,司徒冽看著她,繼續違心地說道,一顆心,卻脹痛不堪。
芸櫻的心,還是狠狠地抽疼了下,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那起車禍,她在自責,在愧疚,更為司徒冽心疼。
伸手,將他的帽子摘下,細碎地短髮,不到半厘米長,那交錯的傷疤,怵目驚心!
「滾!」,她的舉動,令司徒冽再無地自容,只能暴吼著,卻沒辦法反抗!
芸櫻沒再理會他,將帽子丟到一邊,起身,邁開腳步,離開了他的房間。
司徒冽看著她的背影,一顆心又狠狠地顫動了下,她是離開了嗎?最好是,但心還是一片沉痛。
芸櫻並沒離開,剛出門便遇到了老陳,她叫老陳跟她下樓,她要瞭解司徒冽現在的情況。
「少爺都一個多月沒吃東西了,也不讓傭人進門,除了打針吃藥,就不容人沾邊,一直自閉著。」,老陳在一樓對芸櫻啞聲說道。
「嗯,陳叔,我知道了,你先去叫人請醫生過來好嗎?」,芸櫻剛剛和老陳溝通了很久,也告訴老陳不要懷疑她對司徒冽的愛,老陳是相信了,只叫她不要再傷害司徒冽了。
說司徒冽曾經被她傷得很深。
花逸塵被芸櫻叫回去接丫丫了,她打算讓丫丫也住進來,和她一起照顧司徒冽。
對老陳交代完後,芸櫻回到了二樓,她的出現,令司徒冽又驚愕了下。
「你怎麼還不走?!啊?!莫芸櫻!你早就被我拋棄了!你給我滾!」,依舊用暴吼掩飾內心的脆弱,他只想躲在這裡,不見天日,了此殘生而已!
他不想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芸櫻,或者丫丫的面前!
「司徒冽!我說過我不會走!」,芸櫻沒走近床邊,遠遠地對他大吼道,然後走去了浴室。
動作利索地打了盆溫水,還滴了精油進去,放了條毛巾,走出浴室,直接來到他的床邊。
隨即,掀開他的棉被,看著被褥下,一身瘦削的,再不像以前那樣健碩的身體,她的鼻頭泛酸。
「我幫你擦身子!」,聽老陳說,司徒冽從不讓傭人碰他的身子,也知道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洗澡了,潔癖的他怎麼受得了?!
芸櫻的話,令司徒冽更加憤怒,想要開口,卻被芸櫻的話給堵住,芸櫻說,「你別反抗了,你也反抗不了,司徒冽,以後就讓我照顧你,對了,還有丫丫。」。
芸櫻的話,令司徒冽僵硬住,只見她已經動手解著自己睡衣的鈕扣。
「不!別讓丫丫過來!莫芸櫻,不然我會恨死你!」,他已經在她的面前如此不堪了,不想再在丫丫面前如此!司徒冽那雙充血的雙眸瞪視著芸櫻,他暴吼道。
「司徒冽,你以為你這樣了,在我們心裡,你的形象就不堪了嗎?你還是你,我愛的司徒冽。你還是你,丫丫愛的爸爸。不要再生氣了,對身體不好。」,芸櫻說得極為平靜,但若仔細聽她的聲音,便會聽到她聲音裡的顫抖。
無論他全身癱瘓了,還是癡傻了,還是少胳膊少腿了,在她和丫丫心裡,他還是那個司徒冽。
她明白他心裡的痛苦,他是多麼驕傲的男人,如今生活都難以自理,教他如何不痛苦?!
芸櫻的話,令司徒冽的心,滑過一股溫暖的熱流,是感動。但,這感動還驅不散他內心的自卑與痛苦。
沒再說話,他也沒看她,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經為心走。
他的胸膛一點一點地裸露出來,肌膚有些褶皺,但還不至於抬首,左肩處,有一枚槍傷留下的疤痕,那是她傷害過他的證據。
小手輕輕地撫摸了幾下,司徒冽卻感受不到。
芸櫻彎身,擰乾一條熱毛巾,然後在他的身上擦拭了起來,動作極為輕柔,生怕弄傷了他的皮膚。那缺水的肌膚在毛巾的滋潤下,似乎漸漸地變得飽滿。
換了一盆又一盆溫水,芸櫻將他的上半身擦拭乾淨後,又擦拭他的下半身。qrjo。
動手幫他拖著褲子,不經意間,小手觸碰到他的那裡,司徒冽只覺得一股久違了的,熟悉的點擊竄進腦門,腹部湧起了一股灼熱!
芸櫻呆愣著看向那高高翹起的挺立,不是癱瘓了嗎?為什麼那裡,還……雙頰倏地泛起兩朵紅雲,再看向司徒冽時,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