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懷裡磨蹭了很久,她才找到那記憶中最熟悉的姿勢,安心地閉上眼睛,不再吵鬧,沉沉睡去,一如曾經的曾經。
司徒冽擁著她,汲取著她身上一如曾經的,淡淡的幽香,空洞的內心仿若被填滿。大手輕輕撫上她的額,看著上面那些交錯的疤痕,一顆心一緊再緊,緊地滲出了鮮血,以及她的臉頰上,那淡淡的凹痕……
在她的額上輕輕印上一吻,輕輕地仿若吻一件易碎品般,那麼珍惜,那麼戀戀不捨地離開。
不久,他也閉上眼,頭疼得不是很厲害了,他帶著無盡的疲憊,沉沉地睡去。
站在陽台上吞雲吐霧了很久的花逸塵在聽到房間內不再有絲毫的動靜後,挪動腳步,輕輕推開房門,在看到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後,一顆心黯然著,酸疼了起來。
悄悄地關上燈,退出房間內,一顆心複雜不已。
隱隱地覺得,司徒冽對芸櫻是有情的,只是,他不明白,如果司徒冽對她有情,為何這麼多年來不管不問,還娶了那個葉子璇?!
想到那個葉子璇,花逸塵的心口泛起一絲惱意,一種很莫名的感覺,甚至腦海裡浮現起了那晚將她壓在身下時的場景。
甩甩頭,不再去想,擰滅最後一根煙蒂,他進去了隔壁司徒冽的房間。
剛進門,他便聽到了床頭櫃上正在充電的手機,屏幕在不停地閃爍著,花逸塵疑惑地上前,看著上面的來電,「子璇」兩個字,有點刺眼。
沒有接起,直接按掉掛機鍵。
不一會,手機鈴聲再響起,依舊是葉子璇打來的,「喂!司徒冽和莫芸櫻在一起!不要再打來了!」,花逸塵接起,厲吼道,隨即切斷了電話,關了手機。
聽著話筒內傳來的「嘟嘟」聲,葉子璇僵硬著站在原地,腦海裡迴旋著剛剛聽到的陌生卻又如魔音般的男聲,身體冰冷冰冷,在不停地顫抖。
挪動腳步,雙腿竟虛軟地倒下……
「不,不是的,不是的,聽錯了,只是很像而已,只是很像……聲音很像……」,丟坐在地板上的葉子璇,不停地搖著頭,渾身都在顫抖著,哆嗦著,一張臉血色盡失,不停地安慰自己。
只是,那如噩夢般的魔音,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迴旋,揮之不去……
這麼多年過去,澤瀚都五歲大了,在別人眼裡,她依舊是那個未曾經歷過那件事的那個樂觀的葉子璇。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件事對她的傷害有多大。失神地從地上爬起,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到床邊,拿出刀片,在手臂上輕輕一劃……
細密的疼痛,令她的意識恢復,不再恍惚。彷彿從剛剛的傷痛裡擺脫了出來,只是,一顆心還在顫動著。
那個男人說,司徒冽和莫芸櫻在一起……
他們在一起……做什麼?好像自己逾矩了,不該好奇的。自嘲地笑了笑,拿著紙巾擦去手臂上的血絲,她躺下。
芸櫻的孩子找到了嗎?安然無恙嗎?心裡隱隱地擔憂著。
她知道,司徒冽依舊深愛著芸櫻,她也知道,司徒冽是個很愛很愛孩子的人,這些年,他對澤瀚這麼一個對他來說應該是尷尬的孩子,都當作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般疼寵,甚至比她這個做媽媽的還要疼愛他。
這麼個優秀的好男人,如果不讓他找到他自己的孩子……另一方面,葉子璇也在為芸櫻擔憂著,心疼著……
這一晚,葉子璇又做噩夢了,夢裡,滿是那張猙獰的臉……
一夜無夢到天明,司徒冽睡了一個這麼多年來,唯一的一個好覺,沒有靠安眠藥和止疼藥的輔助,竟也可以睡得如此安然。
剛睜開惺忪的雙眸,看到的便是芸櫻那張沉靜的,略顯蒼白的小臉,她的額上佈滿細密的汗滴,司徒冽伸手,探了探,已經恢復正常的溫度。
嘴角扯起一抹滿意地笑紋,想要再靜靜地看著她,然,此時,房門已經打開,他看見花逸塵一臉鐵青地走了進來。
司徒冽朝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後輕輕地將芸櫻的手臂鬆開,「不要動,司徒冽……不要走……」,熟睡中的芸櫻咕噥著小嘴,皺著眉頭抗議著。
自他冽沉。這樣的她,令司徒冽心口溫暖不已,嘴角扯起一抹寵溺的笑意。但還是將她的手臂從自己的腰上拿去,悄聲地下了床。
這一幕,讓花逸塵嫉妒不已,尤其是聽著芸櫻在睡夢裡都叫著司徒冽的名字,一顆心,更酸。q8dt。
只是,他沒有辦法阻止她,因為他無法阻止芸櫻愛著司徒冽。
花逸塵朝著下床的司徒冽點點頭,示意他出去說話。
清晨,太陽還未出來,兩個男人站在陽台上,看著高速上一閃而逝的車輛,久久沒有說話,最後,是花逸塵先開口。
「你愛她?」,花逸塵直奔主題地開口問道。
司徒冽因他的問題而轉首,看著一臉冷凝的花逸塵雙眉微蹙,不清楚花逸塵為何突然這麼問。
司徒冽的沉默,在花逸塵看來是默認,即使他不回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愛著芸櫻,芸櫻也愛著他,只是深陷著感情漩渦裡的兩個人,卻還都不知道彼此的心!
「既然愛她,為什麼還要和那個葉子璇結婚?既然愛她,為什麼不離婚,娶了她?!司徒冽,你今後有什麼打算?!」,花逸塵對她,一連三個問題地問道。
花逸塵的問題,令司徒冽覺得有些可笑,他不是愛著莫芸櫻的嗎?怎麼又問他這樣的問題?簡直是莫名其妙!
此刻,大腦也狠狠地刺痛了起來,「花逸塵,誰告訴你我愛她了?我為什麼要離婚?今後我還是我,她還是她!當然,我會繼續找孩子!」司徒冽對花逸塵沉聲地氣惱地吼道,隨即,邁開大步走去了他的房間。
「吱呀——」在司徒冽剛走後,芸櫻房間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響,房門被推開,隨即,花逸塵看到了一臉慘白的,彷彿受了很深很深的打擊般的芸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