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看著花逸塵和她那麼親密,心裡還是沒來由地添堵。曾經以為的不在乎,不關心,那是基於沒有看見的前提下,如今,親眼看見……
司徒冽將這種心煩歸結為不習慣。
是,他還不習慣看著曾經屬於他的女人,和別的男人那麼親密。
甩了甩頭,走去廚房,借飯館的鍋,司徒冽燉了一鍋紅豆粥,放進保溫盒。再回到外間時,正好遇上了花逸塵。
兩個男人面對面,司徒冽淡淡看了眼花逸塵,花逸塵則仇視地看了眼司徒冽。
「她睡著了?」,司徒冽率先開口,對花逸塵淡淡地問道,語氣平靜,沒有敵意。他自覺和花逸塵沒有什麼仇恨,在司徒冽眼裡,花逸塵不過是個不成熟的,性格叛逆的孩子。
「司徒冽,別在這假好心!既然你以前就放棄了她了,現在她的事情你少管!沒有你,櫻子照樣可以過得很好!你也別忘了,她這些年所遭受的罪,和你脫不了干係!」,花逸塵衝著司徒冽厲吼道,在心裡,為芸櫻的這些年,叫屈著。
花逸塵的話,令司徒冽臉色鐵青著,「花逸塵,別忘了當初是你把她帶走的!既然把她帶走,又怎麼沒保護好她?!我是成全了你們!」,司徒冽覺得花逸塵的控訴有些莫名其妙,他放手,對他們來說,不該是好事麼?他沒有保護好莫芸櫻,現在倒怪他頭上了。
雖然,在心底,他知道自己有錯。但面對花逸塵,他又怎拉得下臉承認?!
「司徒冽!你混蛋!」,司徒冽的話音才落下,花逸塵揮出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司徒冽的臉上,司徒冽為了保護手裡的保溫盒,躲閃不及,重重地挨了花逸塵一拳。
頓時,半邊臉頰如火燒般灼痛,一股血腥味充斥口腔,殷紅的血絲沿著嘴角滑落。
踉蹌了幾步,本能地護著手裡的保溫盒,司徒冽穩住了滲透,騰出一隻手,擦了擦嘴角,瞪視著花逸塵,「花逸塵,我現在沒空跟你打架!」,聲音極冷,瞪視著他,司徒冽一字一句吼道。
他是沒時間跟花逸塵再去辯駁孰是孰非,現在,最最要緊的,就是找到孩子,找到他的女兒!
「司徒冽,我也沒空跟你打架!但是,這次希望你離櫻子遠點!別忘了,某人當初在聽到櫻子死了的消息時,是那麼地無所謂!」,花逸塵丟下這句冷冽的話,轉首就要離開。
「等等!等她醒了把這粥給她吃了!」,司徒冽沒忘記手裡拿著的親自為芸櫻煲的粥,對她的生活習性,他還是那麼地瞭解,即使時隔多年,似乎也沒有忘記。
似乎已經成了他的一種本能。
花逸塵轉身,看著司徒冽手上捧著的保溫盒,揚手就要將它給打掉,卻被司徒冽轉身,護著了,花逸塵的掌風正好落在了他的左肩上,又挨了一陣痛!。
「花逸塵!麻煩你大局為重!如果莫芸櫻半路病倒了,你們就別想再跟著了!」,忍著痛,司徒冽衝著花逸塵厲吼道。
只覺得花逸塵太不成熟!
在心底,為芸櫻的將來擔憂,只覺得,芸櫻跟著花逸塵,不合適!
可,人家是兩情相悅……
以著那再。不願多想,將手裡的保溫盒塞到花逸塵的懷裡後,司徒冽已經邁開大步走向了他乘的那輛路虎。
車裡,他找了創口貼,將臉頰上被花逸塵拳頭刮傷的傷口貼上,又揉了揉劇痛的肩膀,好似那一掌正好劈到了那道槍疤上……
閉上眼,腦海裡滿是曾經被芸櫻打了一槍時的畫面……
以為,這些記憶全部都模糊了,或者早已忘記了,此刻,卻那麼清晰,甚至能夠感覺到心臟的絞痛。
閉目養神,大腦卻如針扎般地抽疼,車禍的後遺症又發作了,雙手十指插進髮絲裡,揉動,指腹在那條十幾公分長的傷疤上輕揉,只有這樣,才能稍微減輕些痛苦。
「櫻子,你醒了!喝點粥吧!」,芸櫻甦醒後,花逸塵端著一碗溫熱的紅豆粥,坐在她的床畔,對她柔聲說道。
熟悉的紅豆香竄進鼻息,芸櫻欣喜地看著那紅色的粥,「逸塵哥,你是從哪裡弄來的?」,芸櫻捧起碗,湊近嘴邊,沒有用勺子,已經喝了起來。
被吐得空空的胃,此時在溫熱的湯汁的滋潤下,舒服了很多。
只是,熟悉的味道,令她心口泛酸,這味道,她為什麼覺得是司徒冽做的呢?
「我請飯館的老闆娘燉的,還可口嗎?」,花逸塵違心地撒謊道,私心裡,他怎麼可能會讓芸櫻知道,是司徒冽煮的。
「哦,老闆娘的手藝真好,很好吃呢!」,聽說是飯館老闆娘煮的,芸櫻的心,微微失落著,不過,那失落也只是一瞬罷了。
她不應該再有所期盼,為了他的家庭,為了葉子璇,也為了她自己,她會和他劃清界限。事實上,他們早已劃清了界限。
芸櫻一連喝了兩碗粥,吃得飽飽的,再出發前,她沒有忘記將生薑片貼在肚臍上。
***
「丫丫,快跟上!」,在芸櫻和花逸塵從旅館大門出來時,她正好看著一個穿著一身淡粉色粗布衣,眨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被一個婦人牽著朝著一輛三輪車走去。
那小小的背影,令芸櫻心口一緊,再定睛看時,那小女孩已經被婦人抱進了三輪車駕駛室內。
是不是她的心,太緊張了?
芸櫻甩甩頭,別開視線,不再看向那輛深藍色的三輪車。
「阿姨,你們要把我帶去哪裡?!」,三輪車的駕駛室內,丫丫怯怯地看著坐在身旁的婦人,小聲問道。
頭好熱,渾身都很熱,好像又發燒了,丫丫覺得自己說話都沒力氣了。
透過三輪車的後視鏡,她看到一個叔叔和阿姨,剛好上了一輛黑色的吉普車,那車,是她以前從沒看到過的……
「小丫頭!不准問!以後不准再不聽話,知道嗎?!再不聽話把你掐死!」,婦女彈了一下丫丫頭的頭,厲聲喝道,丫丫不敢再說話。
就這樣,那輛深藍色的三輪車與那幾輛車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