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瑜剛從工作室出來,看到的便是,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瘋子,抱著她家寒寒的畫面,心口微微一緊,生怕那瘋子會不小心,傷到寒寒。
「寶寶,我才是你的媽咪——媽咪的小寶貝!」,芸櫻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小男孩,一張髒污的小臉貼上小男孩柔嫩的臉頰,樣子極為輕柔而和藹。
方靜瑜被這樣的一幕驚得怔住了,心裡不明白,為何一個瘋子,表現出的母愛,那麼地令人感動。彷彿在她懷裡的寒寒真是她所說的,她的孩子一樣。
「媽咪——」寒寒並沒有被嚇哭,而是眼巴巴地看著站在一旁的媽媽,伸出小手,稚嫩地喊道,方靜瑜,對他做了個手勢。
「這位小姐,抱著你的孩子,到屋裡坐吧,外面太冷了,別把你的孩子凍壞了!」,方靜瑜沒有刺激芸櫻,而是順著她意,對她和藹地說道。
閉著眼睛的芸櫻被方靜瑜的話拉回神,看著還在懷裡的孩子,嘴角上揚,嬉笑著,「是哦,外面好冷,寶寶,我們去屋裡,好不好?嘻嘻……去屋裡……媽咪終於找到寶寶了!」,芸櫻抱著小寒寒,在方靜瑜的帶領下,進了她的工作室。
這是一間服裝設計工作室,面積並不大,裡面的裝潢十分高雅有格調。
芸櫻抱著方靜瑜的孩子,小寒寒怯怯地走進,那雙失了焦距的眸子此刻彷彿恢復了神色,欣喜地看著模特身上穿著的衣服。
「媽咪——」在芸櫻懷裡的兩歲大的小寒寒,看向方靜瑜,小聲地喊道。
方靜瑜丟給他一個眼神,「小姐,你把寶寶先放下吧,在沙發上坐下,我去給你倒杯水!」,方靜瑜並未嫌棄芸櫻一身的髒污,叫她在沙發上坐下。
「不,我不放,你們別想奪走我的寶寶,我的寶寶——」芸櫻緊抱著小寒寒,就是不肯鬆手,小寒寒在媽咪的鼓勵下,也沒有掙扎,只是怯怯地看著一臉污漬的芸櫻。
方靜瑜在心裡微微歎息,倒了一杯熱水,回到沙發邊,她也在沙發旁坐下。
「喝點水吧!」,仔細打量著芸櫻,視線在接觸到她破損的手心,破損的膝蓋和額頭時,心裡微微地泛起心疼。
「喝水——喝水——謝謝姐姐——寶寶,你要不要喝水?」,芸櫻從茶几上接過水杯,嬉笑著對小寒寒說道,小寒寒則怯怯地搖了搖頭,芸櫻「咕噥咕噥」地將一整杯水喝下。
「小姐,能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嗎?」,方靜瑜覺得芸櫻和一般的瘋子不一樣,她還知道對人說謝謝……pxyk。
「我的名字——我——我叫——莫——芸櫻!我叫芸櫻!嘻嘻……」,芸櫻的雙眸轉了好幾圈,思索了好一會,才回答道。
「芸櫻,你想不想洗澡啊?身上是不是很癢啊?姐姐帶你去洗澡好不好?寶寶也一起去!」,她想收留她,不知為何,方靜瑜覺得自己今天的同情心真是氾濫了。
也手時子。這次,沒想到芸櫻竟真的答應了方靜瑜,在方靜瑜的帶領下,去了工作室後面的她和寒寒的住處。
「芸櫻啊,你有沒有家人啊?」,此時,一身髒污的芸櫻坐在浴缸裡,方靜瑜好說歹說,才勸住芸櫻放開寒寒,此刻,寒寒在外間裡。
「家——家人——我——我有寶寶啊——誒——我的寶寶呢——寶寶——寶寶在哪?!」,芸櫻瘋著到處逡巡著寒寒的身影,掙扎著就要出了浴缸。
「芸櫻,寶寶在外面看電視呢!我們洗完澡,就去找他,好不好?」,方靜瑜,耐心地對她勸道,花灑不斷地沖洗著芸櫻的身體。
「好!」,芸櫻聽說寶寶在外面,立即點頭道。
方靜瑜沒敢再問她,她怕刺激到芸櫻。看著芸櫻那雙坑坑窪窪的腿,她的心裡溢滿了心憐。
當年掉下山崖後,芸櫻身上很多處都被魚蝦啃食掉了,尤其是兩隻小腿上,坑坑窪窪的,慘不忍睹。
骨瘦如柴的小身板,更讓人心疼。
臉上的髒污漸漸被衝散開,露出蠟黃的皮膚,但是那漂亮的五官,即使臉頰上也有淡淡的凹痕,但也沒有遮去她該有的美。
尤其是那雙大眼睛,水汪汪的,清澈動人。
這麼一個美麗的女孩,怎麼會瘋了呢?
浴缸裡的水換了一遍又一遍,換到第六遍時,方靜瑜總算將芸櫻重頭到尾都洗乾淨了,「芸櫻,照照鏡子,看自己美不美?我去給你找衣服穿!」,方靜瑜指著對面的鏡子,對芸櫻和藹地說道,自己走出了浴室。
芸櫻看向鏡子,呆呆地,疑惑著看著。
「是誰?你是誰?」瘋癲的她,看著鏡子裡那個陌生的人,呆呆地問道。
方靜瑜為她拿來了衣服,從裡到外都有,一件一件為她穿上……
從此,芸櫻被方靜瑜收留了,為了不刺激她,方靜瑜說寒寒就是她的孩子,而寒寒也被方靜瑜勸說著喊芸櫻媽咪。
芸櫻對待寒寒極好,和寒寒在一起時,彷彿也不怎麼瘋癲了,神智經常都是清醒的。
「咦?芸櫻,你在畫什麼?」,這天,看著芸櫻伏在茶几上,拿著她的畫本,認認真真地在畫著什麼。
「靜瑜姐姐,我在給寶寶畫衣服啊,你看,寶寶穿著這身衣服一定好看!嘻嘻……」,芸櫻站起身,將畫本遞給方靜瑜嬉笑著說道。
方靜瑜接過芸櫻手上的畫本,在看到芸櫻所畫的內容時,臉上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芸櫻!你怎麼會畫畫的?!而且你畫的這身衣服好漂亮!寒寒穿了一定很帥氣!」,沒想到一個瘋瘋癲癲的女孩竟然會畫畫,而且會設計衣服!
這太讓方靜瑜意外了。
其實芸櫻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畫畫了,至於設計衣服,她經常給那些洋娃娃做衣服的。瘋瘋癲癲的她,出於對孩子的愛,竟自己畫了衣服給寒寒。
「芸櫻,你看,這就是你設計的衣服哦!」,心靈手巧的方靜瑜沒一會已經做好了芸櫻畫出的那身童裝,給寒寒穿上。
「嘻嘻……寶寶好漂亮,媽咪再畫衣服給你傳,再畫……嘻嘻……」芸櫻傻笑著,又伏在了茶几上,認真地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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