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護病房內,病床上的司徒冽,臉上罩著氧氣罩,渾身插著各種塑料管,病床邊儀器上的心電圖在微弱地跳動。定開床那。
另一間加護病房內,病床上的葉子璇,臉上同樣罩著氧氣罩,雙手插著吊水管和輸血管……
保溫室內,一個皺巴巴的,不足月就被提前取出的小嬰兒,虛弱地躺在玻璃罩內,身上的皮膚通紅。
***
經過了兩天的沉澱,芸櫻的心,漸漸恢復平靜,如今,只想著如何養好身子,讓肚子裡的孩子平安墜落,今後如何求生。
對司徒冽,她會躲得遠遠的,愛情,太痛苦,她早已傷痕纍纍。想起之前被他關在密室的暗無天日的二十天,現在還心有餘悸。
他的愛,蝕骨纏綿,令她深陷不可自拔。他的恨,殘暴血腥,令她身心俱疲。
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如今的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和媽媽一起,度過餘生。
十七歲的年紀,彷彿已經歷經滄桑,看盡世事。
「逸塵哥,醫生怎麼說?我的孩子健康嗎?」,眼角的餘光在接觸到花逸塵的黑色身影時,芸櫻看向他,連忙小心地坐起,焦急地問道。
剛剛他說醫生找他,是關於她肚子裡的孩子的。
花逸塵一臉的複雜,眉宇間糾結了幾分痛意。
「櫻子,你才十七歲,這樣的年紀……不應該要孩子!」,花逸塵坐在床畔,捉住她的手,沉聲道。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他在心裡作了很久,很久的心理建樹。
「逸塵哥!你什麼意思?!我懷孕跟我的年紀有什麼關係?!」,芸櫻憤怒地看著花逸塵,激動地問道。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現在一切跟孩子有關的事情,都成為了芸櫻心裡最重要的事情。
「櫻子!你冷靜點!醫生說,這個孩子不能要!你的子宮很脆弱,要是生下這個孩子的話,你的生命將不保!你和孩子,只能活下一個啊!」,花逸塵終於將心裡的話吼了出來,雙手緊緊地按住芸櫻的肩膀,雙眸裡佈滿痛楚。
對他來說,這個孩子是芸櫻的,是芸櫻在乎的,所以,他花逸塵也就在乎,儘管那是司徒冽的孩子!
聽到這樣的消息,他當然也會心痛。
但,孩子和芸櫻中,他所要選擇的肯定是芸櫻!puoy。
花逸塵的話,令芸櫻呆呆地僵硬住,小臉煞白如紙,整個人像是受了什麼打擊般,窄小的肩膀垮了下來……
「不,逸塵哥,你騙我,你肯定是在騙我,你不想讓我懷有司徒冽的孩子的,對不對?逸塵哥,你變了,你好殘忍,我要離開你,我要離開,你太可怕了……」,芸櫻語無倫次著,她無法相信花逸塵的話,也更是不願意。
「櫻子!」,芸櫻的話,令花逸塵心痛,他不知道,自己在她的眼裡,什麼時候成為了一個殘忍無情的人!
雖然,事實是。
但芸櫻的不信任,還是深深地傷了他!曾經的她,多麼依賴他,多麼信任他,總是對他微笑著,重重地點頭。
他按住她的雙肩,深眸痛苦地看向她,「是醫生說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孩子和你,只能二選一!櫻子,你還年輕,你才十七歲,不能因為孩子,葬送了一條生命啊!」,花逸塵將她緊緊抱住,伏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沉痛地吼道。
「不!逸塵哥!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的!一定是醫生弄錯了!一定是這樣的!嗚……」,她怎會不相信她的逸塵哥說的話,伏在他的肩膀上,芸櫻失聲痛哭!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櫻子!我比你還希望是醫生弄錯!但是,你的身體之前所受的傷害太深!能夠懷孕已經是奇跡,但醫生說,你的子宮太脆弱……」,花逸塵緊緊抱住她那在劇烈顫抖的小小的身體,沉痛地說道。
「逸塵哥,你不知道,這個孩子對我來說多麼重要!你不知道……第一個孩子被我親手害死了,那是我心裡最深的痛,現在,老天爺開恩了,讓我又有了一個孩子,這次,就算是死,我也要讓它活下來……逸塵哥,我要生下它!」,心裡的痛楚一再發酵,發脹,感覺心臟已經無法負荷了。
為什麼老天爺總喜歡跟她作對?是不是她前世造的孽太多,這輩子才會歷經磨難?!
「不!櫻子!我更不能讓你死!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將她從懷裡推離,花逸塵緊緊握住她窄小的肩膀,看著她,大聲吼道,眼角,泛起濕潤。
「逸塵哥,我這條命,太賤了,真的,我寧願用這條命,換來孩子。逸塵哥,請你不要阻攔我,好嗎?我真的,真的不能再失去它!」,芸櫻深吸一口氣,擦掉臉上的淚水,看向花逸塵,無比堅定地說道。
花逸塵看著態度無比堅定的她,頹然地鬆開雙臂,無奈地起身,什麼也沒說地離開了病房。
「寶寶,這次媽咪不會再趕走你,好好地呆在媽咪的肚子裡,好嗎?」,倚靠著床頭,小手撫摸上腹部,她微笑著,哽咽道。
腦海裡,倏地浮現起司徒冽的臉,一顆心,脹痛著。
司徒冽,我會生下這個孩子,這個我們的第二個孩子。
***
「明天準備人流手術!」,從醫生辦公室內,傳來花逸塵無比堅定的聲音,那聲音如魔音,顫動了芸櫻的心!
她慌張地跑開,回到病房,將自己蜷縮進棉被裡……
寂靜的深夜,一道纖細的身影,悄悄地溜出了醫院……
「櫻子!」,病房內,花逸塵對著空蕩蕩的床鋪,焦急地吼道。
逸塵哥,我走了,媽媽就擺脫你了。
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會生下,求你不要再找我,我會好好地保護自己,直到生下這個孩子。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會把它托付給你,你要幫我好好地照顧它,好嗎?
不要為我擔心,我會好好的。
花逸塵站在床頭櫃邊,看著白紙上那娟秀的字體,握著紙張的手,在劇烈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