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一個星期後
時光轉瞬即逝,總能讓人在不知覺中感歎它的速度之快,隨波逐流的生活,也讓人打從心眼裡感到乏味,感到疲憊。靜靜地佇立在窗口邊,窗外細雨紛飛。
時間與天氣在惡劣的變化,透明玻璃被染上一層薄薄的霧氣,指尖觸及,輕輕地打著圈圈,清晰的一片。窗外的景被她看得清清楚楚,滿地濕淋的一片,樹上唯有的幾片葉子被雨水打落在了地上,各式各樣的花傘點綴在雨中,溶成一道美景。
「怎麼起來了。」耿雲濤推門而入,勾唇淺笑。
歐陽惜回頭看他,身子未曾轉過,只是稍稍地一眼,又轉頭陶醉道:「外面在下雨,好像還有冰雹。」輕輕地一抹,玻璃上深淺不一的一片又被她擦去。
「歐陽惜——」
耿雲濤不悅地大吼了一聲,當看著她迷茫地轉身看向自己,然後又垂下了頭時,才上前執起她的手,壓低著嗓音道:「不怕冷嗎?」將她的手抹乾,放在唇邊輕輕地哈著暖氣。
這小妮子竟然用手去擦窗子,讓他看著窩火,又是心疼。
「這裡有暖氣呀,不冷。」俏皮地一笑,扯著借口駁他的話,然後問道:「下班時間都還沒到,你怎麼就來了。」眸子泛亮地看著他,眼前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身形高大而挺拔,高檔面料上的顏色有些深淺不一,想來也是淋了點雨的。
輕輕地撥弄了一下他的黑髮,細小的水珠消失不見,髮絲有一些粘連,但不影響他的帥氣。
「你會不知道原因。」重重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意連連地看著她,在視線瞥到她胸前敞開的衣服時,才挑眉抬起了手觸了上去。
一聲驚呼,歐陽惜退後一步,雙手緊揪著衣服道:「你要幹嘛?」
耳根子泛起紅潮,臉頰上也是一片熱度,伸手抹臉,冰涼覆上,消停了一下漸長的溫度。心裡怦怦而跳,自從那天他帶自己去了山頂,和自己緬懷了過去的種種,回來之後就覺得不對勁了。
是那裡不對勁,是這個男人變得惡劣無恥了,讓她有些無力招架。
低低地笑聲響起,格外地不懷好意。「你希望我幹嘛。」大步上前,將她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抵上她光潔額頭的時候,印上一記親吻,輕輕淺淺,纏綿悱惻。
「我怎麼知道。」竟然還好意思問她,太厚臉了。
他笑得更為得意,瞳仁裡還閃爍著刺眼地光芒。「我要…」他將頭靠近,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只隔著絲絲縫隙,緊貼其中,然後又快速地閃離。「還要…」薄唇印上她的臉頰。「然後要…」又是她白玉般的耳垂,最後烙印上她白皙的頸子,不再離開。
他溫柔時的樣子總能讓她忘我著迷,沉醉間,只聽見自己微弱地嗓音吐露出:「這裡是醫院。」
「嗯。」一聲回應,動作不曾停止,在她喉間地骨骼處輕輕吮噬,她無力推拒,遺落在身側的手抬起卻沒有縫隙讓她移進去,有些茫然。
薄唇一路向下,從頸間落至她的胸前,因為身材嬌小的關係,她整個人都是被提著的,身子微微彎起,整個人有些奉承他的感覺。
「明天出院,跟我回家吧。」粗啞地聲音低迷,仿若最動人心魂的樂章。
歐陽惜應道:「好——」
這聲好應得太快,似乎是被催眠了一般,有些不真實有些欠缺考慮,而她潛意識裡想著的是沁香園,並不知道耿雲濤指的是落城,而落城裡有著他的家人,有著她必需經過的一道關卡。
依依不捨地鬆開她,他的眼裡還是一片灼熱,低喘間,抬手扣起她胸前敞著的毛絨大衣,笑笑著將她一把抱起,坐在了床沿邊,攬著她一同看向窗外地細雨飄飄,感受著滿室的暖氣。
心暖,身涼,背後源源不斷地熱氣輸送而來,她回頭朝他淺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這麼近這麼緊,他與她身身相貼,心與心重疊在一起,十指緊扣間,聞著她的髮香,嗅著她身上瀰漫而出的淡淡馨香味道,幸福從心口蔓延,溢出眼簾,無語言表。
被他緊擁著,身子又向後靠了靠。「如果今天下雪就好了,一定很美。」
耿雲濤道:「雪再怎麼美,都不及你美。」手間的力道微微收緊,眼底滿是柔情。「它一觸及化,可你是真實的,可以被我擁著,被我愛著被我呵護著。」
「如果我像雪一樣化了呢。」
她情不自禁地出口,心臟倏然一滯,眼裡泛過一絲熱淚,灼痛著她的眼睛,輕輕地吸了吸鼻子,不敢太過用力,怕他會察覺,畢竟她的眼睛這幾天才剛剛好一些,再也沒有黑幕地情況發生了。
雙臂收緊,耿雲濤蹙起眉頭。「那我會把你堆在雪人,是你的模樣,陪你過漫長的冬季。」
「可是會冷。」甜蜜地一笑,歐陽惜回頭眨了一下眼睛。
「有我在,怎麼會冷。」
她的悲春傷秋早已被自己習慣,這樣的話他不愛聽,但卻可以接受,只要能看著她擁著她,總好過沒有她,他是懦弱,直至現在都不能面對沒有她的日子,那樣的日子讓他生不如死。
天空失去了色彩,黑白色的一片,總叫會叫人感到恐懼。
她就是他的色彩,在他黑白的畫板上增添一抹顏色,畫出美麗地藍圖,那就是他們今後的人生,所以他要打消她心中的所有負面情緒,讓她可以活得肆無忌憚,可以把自己完完全全交拖出來。
「你後悔過嗎,後悔認識我嗎?」輕輕地閉上眼睛,歐陽惜問道。
呼吸微滯,耿雲濤苦澀地一笑,淡淡道:「如果我說沒有,那是騙你的。」話一說完,懷裡的人細顫了一下,他將其攬緊,將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唇移至她的耳畔,輕輕地吐露了幾個字。
他的心,願意剖析給她。
眼眶蓄淚,忍不住地落,歐陽惜抽出手反握住他,側過頭的時候,在看著男人眼底毫不遮掩地光芒時,勇敢地吻上了他的唇,腦海裡是他那揮之不去的六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