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話說了一半給頓住了，眉心緊蹙地印上了一個川字，從淺到深。
眼見著她的頭越埋越低，內心那股強烈地犯罪感又冒了起來，莫子堯將她的額頭抵向自己硬實地胸膛，淡淡說道：「傻丫頭，把身體養好了，以後還會有的。」
他安慰著她，手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腦勺，藉以溫暖。
額頭輕抵著，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揪弄著他黑色的西裝外套，閉眸含淚道：「我不配當媽媽，你知道的。」有些彷徨有些無措。
莫子堯知道她的意思，安撫道：「如果你知道，你會留下這個孩子的。」
他的語氣很肯定，絲毫沒有懷疑自己的判斷，修長的手指繞著她的髮絲一圈一圈地纏弄著，微亮的光線打在黑色的長髮上，印上一道淡淡地弧線，像她笑時的嘴角，始終淺淺以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輕輕地晃著腦袋，歐陽惜綴泣道。
「小惜。」莫子堯拉開她的身體，黑眸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道：「你已經嫁給他了。」他是在告訴她一個事實，正因為她嫁給了心中至愛，所以他堅信她一定願意為其生孩子的。
「可是我沒想過要他的孩子。」
聲音婉轉而出，帶著重重地喘息，纖細的肩膀輕輕地顫抖著，腦子裡嗡嗡作響，似要崩潰了一般，耿雲濤盛怒的臉時不時地浮現而出，她愧對他，也愧對莫子堯，因為她的言不由衷。
思緒開始游移，飄到了老遠，滿滿的儘是苦澀的味道。
「小惜——」
低喚的聲音半天得不到回答，稅利地黑眸緊盯向她沒有意識的臉，輕輕地晃動著她的肩膀，試圖拉回其渙散的神志，當看著她回神凝向自己時，閃著晶瑩水花的霧眸一眨不眨。
「我跟他說要離婚，所以他生氣了，他走了。」呆呆地說完，淚水沿著眼眶而落。
一滴一滴從眼角落至面頰，直到下巴，最後滴浸在白色的病號服上，而她的那句他走了，嗓音裡透著一股子濃濃地淒涼的感覺，聽得讓人心酸。
試掉她臉頰地淚水，淡淡地淚痕還印在面上，深歎了口氣，莫子堯說道：「為什麼要離婚。」
「我配不上他。」
她真的想了很多，從初識到現今，她的內心也越來越自卑，那些最普通女孩該有的的東西，她全都沒有，除了他的愛讓她覺得富有外。
握肩的手倏然退開，移向她的大腦輕扳著，莫子堯嚴肅道：「聽著，能得到你是他的福氣，相信我說的。」字字著力，重重地敲擊著她胡思亂想地心緒，也好讓自己清醒一些，不可趁人之危。
「不是，不是這樣的。」
眼見著她開始大力地晃著腦袋，莫子堯擔心地將她摟進懷裡。「相信我說的話。」死死地摟著，用盡全身地力量呵護著。
縈弱的身子猛然抽動了幾下，淡淡地語音從懷裡傳出。「可是，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口不應心，不是不想而是她不能，在和周康做完交易，興奮地以為自己可以幸福的時候，老天爺又讓她承受了這樣一次無情地打擊，似乎在告訴她連短暫地幸福，她都不配擁有。
「真的不想嗎，那為什麼要哭。」他看透了她的心，只有用尖銳地話音逼迫著她去面對。
「我——」
被問住了，徹底地啞口無言，甚至連眼睛都不敢再看他，那似刀子一般的眸光直直地射向她，逼著她面對自己的內心，面對自己開始質疑地情感。
輕輕地搖了一下頭，莫子堯語重深長道：「做人應該誠實，尤其是對自己，知道嗎。」
「我沒有騙你們。」
抬頭看向他，嗓音有些激動，面色緊張而慌亂，視線被莫子堯跟上的時候，她倏然閃開，移向了床頭的一角，剛剛所說的話字字清晰，完全洩露了她的底。那句你們，而非你，她懂，莫子堯也能懂。
揉了揉她的發頂，莫子堯勾唇一笑。「小傻瓜。」
有絲絲寵溺的意味，她明白這句話指的是小騙子，只是被他說的委婉而已。「其實他和你妹妹才相配。」低細地咕噥一聲，連她自己都未聽清，但卻被莫子堯聽得清楚。
「這樣把他往外推，是因為六年前還是現在。」莫子堯淡淡地開口道。
原本平靜地心湖因他出口的話，激起了驚濤駭浪，層層澎湃地水花襲來，水淹沒進了她的心口鼻翼，呼吸緊促地看向莫子堯，似看怪物一般，眼內的驚恐之色，洩露了她所有的心思。
「不是。」急忙地撇開，不願面對這個敏感的話題。
移轉過她的肩膀，扳過她撇開的蒼白面頰，莫子堯低聲道：「那為什麼要和他做交易，而且還是瞞著耿雲濤的。」稅利地視線緊迫盯人，不讓她縮進自己的龜殼裡。
「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神色惶恐地看向莫子堯，蒼白的臉頰輕輕地左右搖擺，似乎根本不相信他會知道這些事情，可那些話又是那麼清晰，清楚地傳進了她的耳裡，容不得她不相信。
滴血地傷口被人窺視，還看到見了裡面的血肉模糊，不是身痛，是醜陋地心抽痛了起來。
「騰」地一聲站起，似仇人一樣的眼光緊視向莫子堯，一步一步地向後退，退到牆角無路可退時，她才蹲下身子，輕輕地環住了自己，頭低垂而下，眼前開始昏暗地一片，透不出一絲光線。
這樣的黑暗，像是她的前路，看不到任何希望。
心口驀然一痛，莫子堯步步聲響地走向她，當站在她面前時才蹲下身去。「把頭抬起來，抬起來才能看見陽光，前路才有希望。」嗓音極為威嚴，不似平常的溫和。
「不要。」輕搖著頭，悶聲低語從雙腿間透出。
「聽話，嗯。」眉宇微微緊蹙，一貫的好脾氣似乎也隱了下去。「把頭抬起來。」
這一次的嗓音比先前還嚴肅，似命令的口氣，歐陽惜瑟縮地輕顫了一下，眸子閉得更緊，呼出的溫熱氣息流轉在腿間，沒有新鮮空氣的流通，似乎沉悶了起來。
又是一陣搖頭，歐陽惜泣道：「不要逼我，求你。」往事翻飛，她也不願意讓他知道的太多。
「交給我，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我幫你解決。」幽深的眸底閃過一抹狠戾地光，面前的這一幕像極了剛去美國的時候，她也是像現在這樣寡言少語，把自己封閉在黑暗地空間裡。
微微地抬頭，眼神楚楚可憐地看向他道：「不要去找他。」說完，又往角落裡縮了一下。
「不想我去找他，你就站起來。」斥怒的吼著，聲音迴盪在整個病房內，當聽見門把突然扭動的聲音時，莫子堯沒有回頭地對著身後狂吼了一聲：「滾出去。」
站在門口的雲菲驚嚇地顫抖了起來，男人慍怒的嗓音讓她感到畏懼，心生膽寒。
嫂子蹲在牆角里，莫子堯沒有回頭的狂吼，這樣的一幕讓她疑惑不解，十指緊攥地扣進掌心裡，刺得極疼，但都不及這個粗暴的嗓音來得更刺痛人。鬆開手心的時候，撫上了門把，轉身站定了一秒，閉眸帶上房門的時候，一滴淚落下了眼眶。
心，驀然戳痛。
「起來，聽見沒有。」再說了一遍，而半天等不到回應的莫子堯架著她站了起來，力氣之大，弄得她的臂膀有些痛，但卻始終倔強地強忍著。「我會幫你處理這件事情，聽見沒有，有我在。」
發涼的心微微一暖，歐陽惜看了眼他後，緊緊地環著他的腰，感受著那份和煦地溫暖。
「不要去找他，我不要你去找他。」那個人是個不要命的賭徒，她怎麼可以讓他去冒險，不值得的，他不值得為了自己惹上一個麻煩，一個牛皮糖似的麻煩。
眼前倏然一黑，任她怎麼睜大眼睛都看不見東西，緊閉地沉下眼簾，手卻始終緊環著他的腰際，無力地將頭垂在他的胸前，吸取著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好聞又安全的感覺讓她眷戀。
「好，不找不找。」懷裡顫抖地身子，讓他忍不住地輕撫起她的背脊。
累了倦了，歐陽惜低聲道：「好睏，想睡覺。」眼前還是一片黑，偶爾的一點光亮有些恍惚，這短短地時間裡，她哭得太多，整個人都有些心力交瘁了。
收緊了一下手間的力道，莫子堯薄唇淺勾道：「睡醒了，天就亮了。」
天亮的時候，黑暗也就被遮掩住了，他願意做她的明燈，一直照亮著她的路途，讓她不害怕不彷徨，可以隨心所欲地做個無憂的女人。
橫抱著將歐陽惜放在純潔的白色床榻上，莫子堯將薄被拉至她的頸間，裹了裹她的兩邊就靜靜地坐立在了床沿邊，伸手撥開她額前的幾許髮絲，一張清秀蒼白的容顏印照在微光下，越發的煞白。
柔弱的女人總是讓人心疼的，偏偏她還有一副比男人還倔強的個性。
微勾起唇角，輕輕地將手心緊貼向她發冷的面頰，細細地撫觸了幾下，當看著她輕輕地動了動後，才悠悠地收回了手。
?3000字，容我睡覺吧，太睏了，謝謝xbd3399的留言，很貼心，其實也想改變生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