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深意的弧度,眉梢也高高地向兩邊抑起,莫子堯將歐陽惜推坐進車裡,細心地幫她繫上安全帶,然後在女人有些期待又興奮地眸光之下,坐進了駕駛的位置。
「去你想去的地方。」快速地發動車子,莫子堯好心情地凝望著歐陽惜悠然說道。
眼見著車子開出律師事務所,看著莫子堯面上儒雅爽朗的笑意,歐陽惜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心裡那股難掩地愧疚感溢了出來,總覺得自己欠了他很多,所以只要他能高興,自己也樂於如此。
……
凌晨兩點,車子往回駛在高速上,窗外一整片的黑色夜幕如同烏雲遮頂,心裡像壓上了千斤大石一般,風聲呼嘯而過搖聲作響,惡劣地吹打在窗子上,兩旁的樹葉、稻田也在黑夜中染上了隱隱地寒涼氣息。
「用我。」莫子堯的眉頭緊蹙著,腳下的油門在不知不覺中加快。
斂下淡眉,歐陽惜低頭看向手裡的手機,無論她怎麼按,始終都是一片黑,眼前突然竄出那張盛怒中的陰深臉孔,眉峰挑得高高的,呼吸略微緊促,而那張性感的薄唇更是緊抿成了一條線。
見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也只有繼續沉默地快速開著車子往回趕,盡量早點到達江景閣。
如此難得的一天,原本只想帶著她隨意的玩幾個地方,卻不想在看到她綻放的笑臉時,心血來潮之下竟然帶她去了遊樂場,聽著她歡樂的尖叫聲,以及那塵封已久的樂觀心態時,自己都有些看癡了。
但事情的發生總會不盡入人意,例如現在,他們回去的時間晚了很多。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車子總算進入了市區,歐陽惜的心也跟著稍微踏實了些,眼見著江景閣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裡的那股強烈的不安感又開始萌發了出來。
說實在的,她猜測不到耿雲濤的心思,一方面怕他生氣,另一方面又覺得他會相信自己。
跑車穩穩妥妥地停在江景閣小區的門口,莫子堯在看著歐陽惜開始動手解安全帶的時候,突然覆上她的手說道:「有什麼事就打電話我。」
「嗯——」
此時的她內心極為不安,但手上的那抹溫暖卻給了她莫大的勇氣,抬頭看著莫子堯的眼睛,黑夜中的瞳仁裡帶著一抹光亮,就像是前路黑暗,但卻有明燈照耀一般。
「去吧。」將手鬆開,莫子堯掩下心裡的不捨。
再次看了一眼這個讓她感到溫暖的男人,歐陽惜將車門打開小跑著衝進了江景閣,這短短的一段路程,她未曾回頭看過一眼,莫子堯也久久的不曾離去,好似在等,等待那隱在黑暗中的某一層樓泛起亮光。
跑到樓棟前時,歐陽惜也抬頭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樓層,黑漆漆的一片,讓她內心打起了鼓,不安的心緒排山倒海的侵襲而來,緊緊地壓向自己。
電梯一路高昇,最終停在了自己所居的樓層,鑰匙輕輕地扭動,門應聲而開。
輕輕地舒一口氣,將大門推開,迎接自己的不是光亮,唯有空氣中那一股濃烈地煙草味道證明有人存在,歐陽惜蹙眉地摸黑走進自己的家,眼睛在客廳裡停留了一會兒,但卻沒有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
帶著內心的那份不安,她鎮定地將東西放在沙發裡,然後信步朝著小陽台走去。
黑色的亞曼尼西服印襯在黑夜裡,更添男人的成熟之氣,隱隱的亮光襯在黑夜中,卻是一抹愁緒,尤其是那股濃烈的煙草味道,不是淡淡的清香,反而另她覺得此刻易常的危險。
借由著香煙的濃烈味道進入陽台,而這第一眼,讓她感到害怕,但又不得不朝男人走去。
「對不起,回來…晚了。」
慢慢地貼近他,歐陽惜欲劫下他手裡的煙支,她的動作很慢,聲音也透著絲絲緊張與膽怯,在觸及到煙頭的時候,卻被男人快速地大手一抬,落向了窗外。
隱隱的光亮窒息在空氣中,慢慢地墜落,最後隱去不見,但可以想見的是,它定會粉碎在冷硬的地面之上,這一幕讓她心驚,在看到男人面色深冷,未曾看自己一眼時,她卻有些急了。
面對著他的側身,歐陽惜急切地抱住他,聲音如泣如訴地說道:「求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真的沒想到會晚歸,而且手機…也沒電了,所以,才會回來晚的。」她盡量的為自己解釋,希望他可以原諒自己。
「我該生氣嗎?」耿雲濤轉過身子,突然勾起她尖細地下巴,戾色道。
感到一股強烈地疼痛,歐陽惜悄然鬆開環抱的手,隱忍著下巴上的過度力道,說道:「對不起!」輕輕地緊闔上眼睛,不敢在看他的臉,而他那四兩撥千斤的話更是讓自己覺得慚愧。
「去收拾東西。」冷聲說完,耿雲濤繞過她走進客廳。
愣愣地在原地矗立了幾秒鐘,歐陽惜睜開眸子咬了咬唇,才轉身走進客廳的黑暗中,在看著男人戾著臉,優雅地坐在沙發上時,才低聲問道:「要去哪?」
這樣的他另她害怕,如此反覆的溫情與冷情似身處在水火之中,讓她覺得身心都很疲累。
嗤笑一聲,耿雲濤譏諷道:「怎麼我讓你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嗎。」黑暗中的雙手快速地收攏緊攥,而臉上的那抹冷冷地自嘲卻凍結了他的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歐陽惜緊揪著雙手,急忙說道。
再次收緊了一下雙手,然後鬆開,耿雲濤不動聲色地抬頭道:「那就快去收拾,我沒時間陪你墨跡。」傷人的話情不自禁地出口,整晚的不快情緒想借由此來宣洩。
心口驀地一痛,歐陽惜緊捂著嘴角衝進房間,然後將房門緊緊地關上。
無力的身子沿著房門輕輕地下滑,整個人坐落在冰涼的地板之上,那股寒涼的氣息從下體慢慢地衍生其上,然後蔓延至週身,凍得她整個人都像凝結在了寒冰之中,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