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裡的瀰漫著血腥和汗水的味道,無影燈下的沈慕嫣曲起雙腿、、黑髮披散著從產床上落下,像是黑色//的帷幔深沉得看不透。
「用力,再用力!」助產士不斷地催促著。
沈慕嫣雙手扣緊產床,渾身繃緊,狠狠的咬下牙關,疼痛的眼淚從緊閉的眼角滑下,暈染著臉上的血漬一絲絲地融化,在蒼白的小臉上滑開……
「不行,還是剖腹產吧!」醫生在一旁準備著手術器械,對仍在產床上掙扎的沈慕嫣說著。
「不!醫生……我可以…我可以的……」沈慕嫣拚命抬起頭,滿臉的血淚花了她的小臉,但黑亮的眸間閃閃的堅定直射進醫生的眼睛。
醫生深吸一口氣,「好吧,最後一次,我們試試看,如果不行必須要剖腹,否則大人和孩子都會有危險。」
「嗯!」沈慕嫣堅定地點點頭,「我會的!」
沈慕嫣深呼吸,毫無血色//的臉上被憋得染上了紅暈,感覺有什麼東西像是要從身體裡呼之欲出,「嗯……啊……」
拼盡全力,沈慕嫣感覺渾身的細胞都在不斷膨脹,她要她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自然生產是最好的選擇,她一定可以的,她即將看到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傢伙兒,心中的意念不斷地支撐著她。
產房外,一雙黑眸緊緊盯著一隻亮著的紅燈,大手狠狠地掐進掌心,幾年前,他也是這樣守在手術室外,但是蘇雅卻沒有再睜開眼睛,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從手術室推出來的床上,她安靜地躺著,身上蓋著白色//的床單,那是死亡的顏色、、曾經嬌氣地在他耳邊叫著阿存的紅唇也是白,是冰凍的白,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不會再看他,只能在漫長的通往天堂的路上留下淡淡的痕跡——他忘不了,永遠也忘不了,黑眸深處閃過一絲冷光,直射向產房白色//的門。
「哇!」一聲嘹亮的啼哭聲響起,駱存渾身一震,黑衣人又一次出現,「少爺,您看是不是要動手?」
駱存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不消多時,就聽不到沈慕嫣的聲音了,產房的門突然打開,醫生親自走出來,不知去了哪裡,再次出現時,眼神有些閃爍。
駱存在角落的陰影中看著這一切,眼前似乎又一次看到一張白色的床被推出來,上面依舊會躺著一個人,一個他認識了近一年的女人,一個他幾乎天天都會見面的女人,一個天真中含著倔強骨氣的女人,一個昨夜還香甜的吃光了他煲的湯的女人,一個昨夜滿身是血苦苦求他的女人,立刻,她將不再痛苦,人生就是一段痛苦的荊棘路,這樣對她來說也是最好的解脫,不是嗎?
駱存緩緩合上雙眼,兩手卻在褲袋裡捏得死緊,是的,她會被推出來,臉上蓋著白布,等待他確認她的死亡,還有黑色//的卷髮搖曳……
「哇!」孩子突然傳來的嘹亮的啼哭像是一道閃電劈中了他的全身,如電擊般震顫了他!駱存倏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