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郊外軍區大院的雷家。
周圍十幾座住宅小院,全是軍區部隊高官配備的住所,有些退休的部隊高官都紛紛搬走了,然後搬來一些後補的官員家屬。雷家有兩代人在部隊服役,又是位高權重,再有經濟條件,也未敢離開過部隊的這個軍區家屬大院。
雷野風塵僕僕地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晚上,父母親難得都在家。儘管倒時差很累,在母親端著麵條送進書房時,他還是乖乖地吃起她親自下的鮮菇雞蛋麵條。
王儷琳一直仔細地端詳著兒子,半年沒見,他已完全恢復了以往神智清楚的雷野。其實早在她帶人給他複診時,她就已發現兒子的精神病已好了。都說知子莫若母,雷野眼神一直迴避與她對視,她就明白了。
她沒有說任何話,臉上毫無表情地把一切都掩蓋了。
「媽,您這樣子,好像有幾十年沒見我似的!原來我從美國讀書回來,也不見您有這深情眼神。」雷野把麵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王儷琳幽幽地歎了口氣道:「感覺真有幾十年沒見似的!你瘋了的時候,媽的心都碎了,不停地在反思,到底是兒子重要,還是讓雷家光宗耀祖重要?不錯,我兒子是國家棟樑,但如果本體過得不開心,不順意,他怎麼來服務這社會?怎麼來服務國家?罷了!罷了!最後把你給逼瘋了,什麼也談不上了。媽也沒想到,你……為了小藍居然真的什麼都不顧了,連我們做父母的也不放在眼裡了。」
說著說著,王儷琳的眼眶又濕潤了,摘下老花眼鏡,還沒伸手試眼淚,雷野已拿著紙巾幫她印上了,還給了母親一個擁抱,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誰說不放眼裡了。那時候,以為是爸派人去殺之惑的,一想到一屍三命的事在自己身後發生,我都快要瘋了。再遇到那個安全事故,見那麼多的人在我的失職下喪失性命,我的腦子一下子就空了,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對不起,媽,是我錯怪您和爸爸了。在孩子被換後,我才知道爸媽的用心良苦。這裡面肯定還有很多不得於的苦衷,是不是?」
雷總司令喝著茶,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沒搭話。
王儷琳清了清喉嚨,整理了一下情緒說:「有些事情不是很方便講得太過清楚,你不知道反倒會更好。既然你已移居國外,也代表你已完全自由了。國內的事情,就已將是過去了。」
雷野想了想,覺得有些事情還不是特別的清楚,父母不說,肯定有他們的原因。但現在家人還處在生命不安全的狀態下,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弄清楚的:「爸,槍襲之惑的事,與您有關嗎?」
「沒關!」雷總司令不滿地把茶杯摜到茶桌上。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有人對孩子不利而提前把孩子調包的?」雷野追問。
雷總司令威嚴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走到窗前,背對著兒子緩緩道:「想我區區一個軍區總司令,難道連保護自己孫兒的能力都沒有?雷家也就到你這代,才這般沒出息,要靠裝瘋賣傻來守自己的女人。如果不是把孩子換了,你能這麼安全地走出國門?在那個姚紅娟喪心病狂地拿孩子的性命威脅時,你還能裝下去無動於衷嗎?」好在自己的兒子也聰明,不動聲色地繼續裝瘋賣傻,否則,他真不知道上頭還會不會就此放過兒子?
雷野也不得不佩服父母這招「狸貓換太子」做的好,既保住了孩子,也保住了他。這背後的人是誰,他覺得不用再打探清楚了。
「那上個月在美國開車來撞我的,也跟國內的這些事有關嗎?既然放我出國門,就不可能再派人來殺我們了,對不對?」雷野問。
「那件事跟我們這邊沒關。」
些想得媽。「難道真的是巧合?」雷野擰緊了眉,然後斷定道:「不可能是巧合,那人開的車一直是很穩,臨近時才發瘋地撞過來,這是有意識的謀殺。如果不是我開車的技術好,車子早就被撞翻了。今天你們也不可能看到我了。」
王儷琳站了起來,雙手攥的緊緊的,淡漠的眼此時有些緊張:「那你有沒有受傷?」
雷野伸出大手掌覆在母親的手上,安慰道:「媽,沒事!我沒事!開始我以為槍擊之惑、殺姚紅娟、試探我瘋病的人和開車撞我們的人是一夥的。現在爸說不是,那我就猜到這樣恨我的人只有一個了。我最早讓人查許延強,發現許叔整天忙著國內國外兩頭奔波公司的事,他對許妙珊母女做的事,早就不滿了。」
「前幾年他在瑞士就有了一個女人為他生了一個男孩。不料被姚紅娟知道後,叫人把那男孩綁架,差點就撕票了,好在被瑞士警方及時破了案,在追捕綁匪時,當場擊斃了綁匪。為這事,許叔對姚紅娟早就心懷不滿了。所以,排除了許叔的可能性。最後剩下的就只有去年出獄的姚文豪了,他是想為他女兒姚紅娟和外孫女許妙珊報仇來了。」
聽完雷野的推測,雷總司令在背後重重地歎了口氣道:「是啊!這些血債,哪有那麼容易就消失的?所以這也是我不同意讓你媽把孩子送到你身邊的原因。去年姚文豪一出獄就到處走動,與他原來做官的那些同僚背後來往甚密,許延強的公司頻頻遭到商界對家的打壓,這些事都是姚文豪背後搞的鬼。」
雷野倒在沙發背上說:「現在我回國了,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怎麼來對付我?他無非就是想為那母女倆報仇,我就等著他來好了。他一天不除去,我們在國外生活也不得安寧,這兩個孩子也不敢帶回身邊,怕有閃失。」
「雷子,不行!這太危險了!我不同意你這樣做!老雷……你勸勸孩子。」剛坐下來的王儷琳一聽,又霍地站起來說,向來極少激動的她,聽到雷野以身做餌的事立即不同意,這太危險了。
雷總司令倒覺得這方法可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媽,您別太擔心,不會有事的!」
「不行!不行!我堅決不同意!你人在明處,敵在暗,防不勝防。我是怎麼也不會同意的。」王儷琳怎麼也不想再一次經歷失去兒子的痛苦。那段他瘋了的日子,她就像失去了兒子一樣,心裡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煎熬,還有悔恨。snlp。
「媽,我是您的兒子,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我現在更是之惑的丈夫還有三個孩子的父親,我不能讓危險埋伏在他們的周圍而不顧。我有義務保護他們,給他們一個安全的港灣遮風避雨。您和爸一樣也要注意,姚文豪敢把手伸到國外,他一樣可以把罪惡的手伸向你們。」雷野堅定地說。
「我們?量他還沒有那狗膽動一動!儷琳,你就讓雷子按他的計劃做吧!這也是唯一把姚文豪引了來的方法了。雷家的男子,該負擔起的責任,還是不會推卸的。」這孩子就是太過多情了,過不了美人關。
「爸,媽,你們給孩子都取名了沒有?」雷野想起了另一件要緊的事了。
「你爸給他們取了雷霆和雷鈞,取自雷霆萬鈞的意思,你覺得怎麼樣?」王儷琳反問。
「嗯,挺好的!那雷雷呢?」他也沒忘記那個孩子。
雷總司令似乎還沒想到美國那個孩子的名字一直拖著沒取,沉吟了一會:「雷厲,厲兵秣馬的厲,你看怎麼樣?」
雷霆萬鈞,厲兵秣馬。當兵的人是不是想的都是這些詞啊?囧!
雷野仔細想了想,說好。就這樣,三個孩子的名字都定了下來。
晚上臨睡之前,還特意給之惑打了個電話,問她上班之後習不習慣?有沒有哪裡交接不清楚還需要問他的?
「沒有了!就是想你了!覺得天天看著你厭煩,你一走,就變可愛了。」之惑笑著說,一邊忙手上的文件,一邊講電話。
「想我了?是不是昨天走的時候,還努力得不夠?看你不停地央求說不要,實在不忍心再欺負你了才停下。原來是我理解錯了,女人說不要的時候,其實是口是心非想要的意思,對不對?否則,你也就不會那麼快就想了?」雷野故意如是說。
「臭流氓,就知道故意扭曲我的意思!那我不想你了!你變可惡了,討厭了。跟你這人說話,總沒幾句正經。」之惑怒斥這個不忘時時耍流氓的男人。
「好了!老婆!我愛你!這段時間,我不在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雷野收斂輕佻,關心而認真地說。
之惑的嘴角彎了起來,笑道:「你也一樣!爸媽的身體怎麼樣?我給他們買的東西,有沒有說不喜歡?」
「喜歡!他們喜歡得一個勁地說,這麼好的兒媳婦真是打燈籠都找不到啊!」
「真的?」之惑笑得更開心了。
「是真的!千真萬確!」雷野做保證似的說。
「那好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忙,不說了!老公,我愛你!」之惑每一次說這話的時候,總是覺得心跳得很急,就好像當著他的面表白似的。這經營婚姻,夫妻之間的愛語是缺不可少的。不用常說,但說的時候,一定要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