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經過,還有人說話的聲音,雷野怕被人認出來,所以忍著繼續與對方雙唇糾纏,但後來覺得這個女人也太入戲了吧!幾次想把舌頭撬開他的齒關,探入他的口腔內,還大膽地把手伸進他的衣內,非常色情地撩撥他的側腰腹。察覺到不妥和一絲怪異的氛圍,雷野再也沒辦法玩下去了,猛地扯下臉上的餐巾。
許妙珊那張妝扮精緻的臉蛋擴大十倍在眼前,閉著眼睛一副陶醉的樣子,紅艷的小嘴還在往向伸……。他猛地推開這女人,想到自己剛才還跟她熱情地貼吻,馬上象吞了幾十隻蒼蠅似的覺得噁心、反胃。
視線往旁邊掠過時,頓時呆住了。之惑那張死灰的臉和黯然的眼神像一把尖刀一樣刺進他的心,痛感瞬間遍佈全身,微醺的醉意全嚇跑了。
「之惑……我……。」雷野往前踏一步,正欲拽之惑聽他解釋。許妙珊的手如蛇般纏了過來:「雷子,你的吻技真好!沒想到你今晚這麼熱情!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啦!」說的聲音又響又脆,生怕別人聽不到。
之惑覺得眼眶又辣又澀,怕眼裡的脆弱被人看穿,快步向前想跟上前面走的長輩。她有些恨自己為什麼要穿外套,而落到最後離開包房,如果提前跟曾才強去樓下結帳,也許就看不到這麼精彩的鏡頭了。
雷野甩開許妙珊追了過去,在過道堵住她。
「之惑,剛才那個是誤會,你聽我解釋。」雷野急急地說。
「你不用跟我解釋,也沒必要。」之惑咬牙忍著胸口堵著的酸澀和痛楚,冷冷地說。
「不!之惑,剛才……我們大家都在玩……。」玩刺激的懲罰遊戲?!男人玩的世界與女人不一樣。特別像他們這群愛犯賤愛找茬愛挨揍的狼們,說是上流社會的精英,其實背後常幹一些下流的事。於無聊的生活中常找刺激來調解身上多餘的荷爾蒙?雷野發現真的無法為自己剛才的行為作出一種合理的解釋。
家到就野。「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誰。」這解釋更笨拙。
「那你還真瀟灑!」之惑不僅僅是冷笑了,連諷刺的意味都有了:不知道她是誰就可以隨便親吻?對啊!她怎麼忘了他原來是一個怎樣的人了?流氓、人渣,他哪樣做的不是很出色?其實,他做什麼都已自己無關,不是嗎?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可明明都已分手了,而且還是自己堅決要分的。為什麼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做這種親密舉動時,自己有種想崩潰痛哭的感覺?是不是因為對方是許妙珊,所以才不甘心?所以才生氣?所以才難過?所以才心痛?
「之惑,你別這樣!我承認是我錯了!我不該玩這些……。」
「我想雷先生大概是搞錯了。我們早就已分手了!你做任何事都與我無關。我只一個路人而已。」之惑的眸逐漸變冷。
「路人?!是啊!我都忘了這回事了!如果真的是路人的話,你為什麼難過?看到我與別人親熱,你為什麼會難過?之惑,你還愛我的!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們分開,是一種痛苦!所以我們要好好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不離不棄才是對的!這樣,我們彼此才能快樂。你告訴我,和我分開之後,你覺得快樂嗎?你覺得幸福嗎?我告訴你,和你分開,我很痛苦,痛苦到tmd連真心的笑都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了。我們和解,好嗎?之惑,求你了!我們和解吧!」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求她別離開。憑她眼裡對自己仍有愛意,他賭著這最後的一次機會。
看到雷子痛苦的樣子,之惑覺得全身被抽空了似的。兩個人這樣反覆地折磨到什麼時候才結束啊?看來a城是不能再呆了!每一次的相見,每一次的心痛,讓人都快要崩潰了。
「對不起!我們早就已分手了!我沒有考慮過回頭,而且我與才強的婚期也已定。」
雷野的腦海閃過在曾家門口時,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是啊!他們早就分手了!她也早就挽著別的男人向自己宣言結婚的事了!她用最狠最毒的方式把自己推開了,自己為什麼還放不下?男人愛一個女人愛到這地步也夠了!難道還要把自尊攤在地上任人賤踏嗎?
獲知她是許家孫女時,他以為他們還有機會在一起。那天晚上,握住她的小手時,他的信心十足,覺得這次倆人再也不用因家庭的阻攔而分手了。沒想到,之惑仍然堅持分手。那就是真的愛情走到盡頭了!
他的眸子陡然變得陰冷,狠狠地盯著她良久,問:「你真的就這麼狠心?非要分手?」
她的心一緊,如針扎,面不改色地答:「這答案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雷野的心全冷了!
「雷子,你真壞!剛剛還和人家熱吻,怎麼下一秒就攔著我堂姐了?是不是覺得我堂姐比較清純,比較好玩啊?」許妙珊蹬著高跟鞋裊娜地走來。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好玩的!以前都已玩過了!現在,我倒覺得你更好玩,比她懂情趣多了。」雷野盯著她的臉,輕佻地笑著答許妙珊的話,眼裡一點笑意也沒有。
「雷子,你看看你嘴巴上還沾著我的口紅和我的口水呢!來,我幫你擦擦!」許妙珊顫著嗲音,軟骨蛇似的靠向他。
許妙珊的話象故意在挑釁,之惑已在盡力忽視面前男人薄唇上的那些唇膏印了,但那抹刺目的紅艷還是大刺刺地傷到了她。因為還愛著,所以不可避免地受傷了。因為還在乎,所以才知道失去時的心碎。才明白愛情的眼睛裡容不下一粒沙是這麼詮釋的。
「擦什麼擦!等會還不是一樣吃得滿嘴都是!不用擦了!」雷野邊說邊很滿意地看到之惑受傷的眼神,心大慟,隱隱又有一種極恨的痛快。
這時,藍靜的身影在樓梯口那邊冒出來,輕聲呼喚:「之之……怎麼這麼慢啊?大家都在車上等你。」
「好的,來了。」之惑繞過雷野,小跑離開。
雷野沒有轉過臉去看那道背影,而是推開粘在身上的女人。
「好了!戲演完了!該收攤回家去了你!」雷野冷冷地說。
「我不。人家可是特意過來找你的!剛才你那麼熱烈地歡迎我,我才不願這麼早就回去。」許妙珊嘟著紅唇,晃著身子,撒著嬌。
雷野一陣反胃,衝向洗手間。
「喂,你幹嘛去?」許妙珊追問。
在洗手間,雷野把狼藉的嘴巴洗了個乾淨,再用水洗了把臉,然後點上支煙,靜靜地靠在洗手台的旁邊吸。想到之惑看他的表情,大大的眼裡滿滿是無邊無際的黯然失色。
他想痛扁自己一頓。明明情感有牽絆的人,卻還跟發小們玩這些無聊欠扁找刺激的事?
明明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卻說出那般傷人的話,把極愛變成一種極恨。
他和之惑的愛情,如今真的越走越遠了。
……
這個城市太會說謊,愛情只是昂貴的櫥窗。
沿路華麗燦爛,陳列甜美幻象。
誰當真誰就上當。
竟然以為你會不一樣,但憑什麼你要不一樣。
因為寂寞太冷,虛構出的溫暖。
沒理由能撐到天亮。
前進、轉彎,我跌跌撞撞。
在這迷宮打轉,死心失望會比較簡單。
卻又心有不甘。
這個城市太會偽裝,愛情就像霓虹燈一樣。
誰離開之後,卻把燈忘了關,
讓夢做得太輝煌。
以為能夠留你在身旁,但是誰肯留在誰身旁。
一首情歌都比一個親吻更長,
這就叫做好聚好散。
……
「雷子,你沒事吧?」今晚罪魁禍首的傢伙趙安良問。看雷野發神經一樣猛k歌,就察覺到很不妥。
「嗯!沒事!」雷野一手拿著話筒,一邊拿著酒杯,臉上一片風平浪靜。
「看來是玩過火了。那個許總都跟到夜總會來了。你們一吻定情了?那個女人,你還是小心點吧!」趙安良知道這傢伙表面越是平靜,就代表事情越糟。在過道看到情形不妙,他就先躲進包房不再觀望了。而朱海平則堅持把那激吻場景全拍下來了。後來,他才知道雷子與許妙珊親吻被藍之惑撞見了。
「是兄弟的話,你今晚就顧著我,免得被小母狼吃了。那種女人,我還不想碰。」雷野知道許妙珊一直虎視眈眈望著他,在找機會想把他吃干抹淨。
「這個你放心好了!你是我的舊金主,保護你是應該的。你就放心地醉吧!反正不醉你也是半條命的了!」
「md,我想醉,總是醉不了!這裡……。」雷野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這裡全是她的影子,她的音容笑語。其實不愛就不愛唄!可為什麼這腦裡的事跟這裡……。」他又把手指指向胸口,慘笑:「跟這裡有關呢?若嫣變心的時候,我讓自己昏睡了三天。這次,之惑變心,我卻睡都無法睡。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明明還愛我,卻無比狠心地拋棄我!我到底哪做錯了?安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告訴我!我哪做錯了?你說!你說啊!」雷野揪著趙安良的領子,吼問。
「好吧!我告訴你!是你還沒把官做大,你把官做大了!這女人也就回心轉意了!放手!放手!你把我的衣服要弄皺了!這是人家送的!」
「做官?!回心轉意?!呵呵……你說的對!她說過嫌棄我沒前途。」雷野放開的手,猛地又揪住安良的衣服:「如果你丫騙我,我就弄死你!」
「喂,放手!放手啦!」趙安良扯開他的手,不讓他弄自己的衣服。這可是歐陽芸花了一個月的工資買來送給他的薄羊絨,桃心領,淡灰色,說是情人節禮物。她回老家東北過春節去了,因今年的情人節跟春節就差幾天,所以他們倆趕不及一起過情人節了。而趙安良忍不住提前一天穿上了。
「來了!雷子,又是你點的歌。」趙安良又提醒他繼續k歌去,免得又把他的衣領弄變型了。
ktv房又響起了雷野磁性醇厚的歌喉。rdgn。
許妙珊與朱海亮坐在沙發一邊喝酒一邊聊天。秦風揚與新艷遇妖精般的女人坐在一起卿卿我我,眼神卻時不時地飄向雷野的身上。看他失去常態的模樣,十有**是失戀了!另外陸恆與劉青楠兩人還在猜枚賭酒,已連點數都看不太清楚了。
最後,大家都東倒西歪地躺在沙發上了。只有趙安良陪著那個瘋子,聽他唱了一夜的傷感情歌。唱到聲音沙啞,唱到聲嘶力竭,才被趙安良叫來小四的人把他架回公寓去。
在另一處,有人一回到酒店客房就躲進洗手間,打開水嚨頭,壓抑地哭了起來。
藍靜輕輕地歎息,女兒在私房菜館過道遲走的那會,她在樓梯口聽到了雷野和她說的那些話了,她的心沉甸甸的。
是啊!明明相愛為什麼還要分手?這事情的原因只有她最清楚不過了!
沒想到女兒的愛情最終還是被自己連累了!
「媽,我們回c城吧!在這裡感覺好累!」躺在媽媽的手臂上,窩在她的懷裡,之惑說。
「好!」藍靜撫摸著女兒的秀髮,又柔又軟,是個性格溫順的孩子。雖然有時愛用消極的逃避方法來解決問題,不夠勇敢,但柔韌有餘,對外界的打擊,她可以忍受、張弛有度。
「媽,我終於明白您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江叔叔了。」之惑悄悄試去眼角的淚,停了一會,繼續說:「因為您心裡的位置滿滿都是爸爸,別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插足。」因為有關爸爸的回憶,已盈滿了你的一生。
「也許吧!遇到過最好最愛的那個人,他已把自己的色彩融入了你的一生,就算他不能陪你走完後面的歲月,可你也不會覺得寂寞和孤獨。」藍靜輕輕地說,眼裡有無限的眷戀。在八十年代的時候,延輝能愛自己勝過一切,寧願失去如日中天的事業,失去顯赫的家庭庇護,斷絕父子關係,堅決地愛她。除了他,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做這地步了!他們在一起生活三年,卻深情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