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明看著筱雨即心疼又緊張。他是醫生,知道這種被病痛折磨的滋味。以前他就是給別人開顱也沒有這麼緊張過,可是他看到筱雨被折磨卻受不了。
中午的時候,馬母讓保姆早早給筱雨做了點面,她知道筱雨很快就要生了。
吃完飯,他們就去了醫院。
「媽,你別去了,我一個人就行。」馬文明對馬母說。
「你一個人怎麼行呀,我還是去吧。」馬母不放心也跟了去。
正好是王主任當班。
「喲,老護士長,您親自給兒媳婦護駕來了。」王主任笑著說。
「年輕人什麼也不懂,我不放心。」
「有馬老師在,您還不放心呀。」
筱雨送進了待產室。馬文明陪在身邊,馬母只是一會進來看一下,一會進來看一下。護士已經給她扎上了吊針。
「馬文明,我想殺了你。」筱雨被折磨的大汗淋漓,狠狠地恨著馬文明。
「寶貝,想殺,生完孩子讓你殺。」馬文明笑著說,他用毛巾把筱雨頭上的汗擦了擦。
他們的對話,逗得待產室裡別的孕婦和陪侍人笑了起來。
馬母拿著杯子進來,「筱雨,喝點水吧。」說著,她把杯子遞到了筱雨跟前,筱雨用吸管吸著水。
「媽,這怎麼還不生呀。」馬文明緊張地問馬母。
「兒子,快了,已經打著催產素了,很快就生下來了。」馬母安慰著。
筱雨大汗淋漓的在床上滾來滾去,頭髮一縷一縷地爬在臉上,馬文明用毛巾擦著她臉上的汗水,把臉上的頭髮用手摸到了兩邊。
筱雨滿眼有恨的盯著馬文明,咬著嘴唇使上勁了。
「寶貝,別咬嘴唇,會咬破的。」馬文明看著著急地說。
王主任過來說:「進產房吧。」
「我可以進去嗎?」馬文明問道。
「行,那你穿著消毒服。」王主任看著馬文明,猶豫了片刻說。
「還有別的產婦嗎?」
「馬老師,你可是醫生,還講究這個呀。」王主任笑著說。
「我現在不是已經不是醫生了嗎,我老婆說的,我已經退出江湖好多年了。」馬文明還有心思和別人調侃。
筱雨看著他恨的牙根癢癢。
「老護士長,您想進去也行,穿上衣服進去吧。」王主任對馬母說。
馬文明和馬母都進了產房,裡面也有一個生孩子的孕婦,馬文明背對著她,抱著筱雨的腿。
馬母喂筱雨喝水。
「筱雨,憋著氣往下使勁。」馬母告誡筱雨。
筱雨使了一會勁,鬆了下來,她此時恨眼前這個男人,恨到骨髓裡了。為了他想要孩子,她受了多大的罪。
「馬文明,我要殺了你。」筱雨一邊罵著一邊咬著牙使勁。
「好,好,生完孩子讓你殺。」馬文明笑著說。他也恨自己,男人都他媽自私,讓女人受多大的罪。他看到筱雨被折磨的大汗淋漓,滿心的愧疚。
「筱雨,使長勁,孩子的頭快出來了。」馬母著急在說。
「馬老師,切開吧,要不會撕的不成樣子的。」王主任徵求地看著他們說。
「切吧,切開的好長,撕開不好長。」馬母說。
馬文明看著王主任給筱雨側切了一個口子,心裡真不是滋味,這麼美麗的地方,即糟踐成什麼樣子。
很快孩子出來了,隨著孩子的哭聲,大家都開心地笑了。
「寶貝,是個兒子,你給我生了個兒子。」馬文明看著筱雨,激動地想哭。
筱雨渾身從來沒有過的輕鬆,那是一種經過磨難換來痛快淋漓的輕鬆。「我兒子帥嗎?」她甜蜜地問道。
「帥,和他爸一樣的帥。」馬文明笑著說。
筱雨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真霸道,過錯永遠是別人的,功勞永遠是自己的。
馬母跟著護士做一系列的工作,給孩子量體重,按掌印、腳印,洗澡穿衣服——
馬文明守著筱雨,他知道筱雨切開的地方還得縫合,那也很疼的。
果然筱雨疼的叫了起來:「啊,這麼疼。」
「寶貝,沒事,馬上就好了。」馬文明握著她的手勸道。
筱雨又開始恨起了馬文明:「馬文明,我恨你。」
「恨,恨,我該恨。」馬文明笑著說。
「王主任,你說以前的人生孩子沒有這麼費事吧?」馬文明不解地問道。
「以前的孩子那有這麼大。現在的人吃好的,喝好的,又不怎麼運動,孩子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好生了,大多數人還是選擇剖腹產。」王主任一邊縫合著,一邊說。
「現在的東西一點營養都沒有,我老婆每天吃好的,喝好的,還貧血呢。」
筱雨生完孩子還得受這縫合的罪,終於縫合完了,一共縫了五針。
王主任讓筱雨挪到活動床上,已經有產婦要上產床了。
「王主任,我來抱她吧。」馬文明說,反正他穿著一次性的消毒服裝。
「行,那你輕點。」
馬文明輕輕地把筱雨抱到了活動床上,推著床又進了待產室,還得觀察兩個小時呢。
馬文明脫掉消毒服,靜靜地陪在筱雨的身邊。滿臉的甜蜜和幸福,但還有一些歉疚,他所有的幸福,是她用痛苦換來的。如果每一個男人想想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所受的折磨,會加倍的愛女人的。
孩子已經帶到了嬰兒房,馬母也來到了筱雨的身邊。
一個小護士過來,使勁壓著筱雨的腹部,筱雨又痛的叫的了起來。
馬母看到小護士這麼生疏的動作,就知道她是一個實習的小護士,說:「同學,不能使這麼大的勁,這麼大的勁,會把子宮都壓翻的。」說著,她推開小護士,自己親自給筱雨壓,這樣把子宮裡的血塊壓出來。
小護士吐了吐舌頭,走了。
第二天,馬文明把筱雨接回家,本來得等到五天以後才能出院,筱雨下面每天都要消毒、清理。反正馬母以前就是護士長,這種事情家裡也能做。在醫院吃不好,睡不好的,還是在家方便。
筱雨動一下,下面就會撕扯著疼。只好在床上躺著。五天以後拆完線,才能坐起來。
生孩子的痛苦,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有人說過,生過孩子的女人對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很淡定,因為世界上再也沒有比生孩子再苦的事情了。
轉眼已經三個多月了,筱雨一直在家裡帶孩子,沒有再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