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不想要孩子的……」,她看著他,小聲說道,眸底,卻染著一絲期盼。
這是她臨時想出來的借口,這避孕藥其實也才吃了兩天,她擔心自己會懷孕,傷及無辜的生病,不想造孽,便決心吃藥了。
臉上的怒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令人更加背脊發寒的笑,「你以為?你憑什麼以為?!」,他向來討厭自作聰明,自作主張的人!
他冷聲嘲諷,旋即,長臂扣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推倒在了床上,她驚叫一聲,雙唇被他堵住。
狂肆的,充滿成熟男性氣息的吻,將她包裹住,心臟止不住地悸動,雙手反擁住他的後背,將他緊緊抱住,她激動地回吻著他。
不再去想他剛剛的意思,只感受著他的吻,他的撫摸,此刻,她感覺自己是被愛的,也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念想而已。
***
那天之後,他們沒再討論關於孩子的問題,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在床上,他依舊熱情似火,生活裡,冷漠如冰。
戚染染明顯地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常常在歡愛一半的時候,暈厥過去。
「戚染染?!」,該死,她竟然又暈厥過去了!裴靖宇瞪視著臉色煞白的他,蹙眉,沉聲喊道。
「唔……累……痛……」,她好像聽到他的聲音了,虛弱地說道,細眉緊蹙,唇色蒼白。
「戚染染,醒醒!」,明顯地感覺她的不對勁,他伸手,在她細嫩的臉頰上,輕輕拍動,沉聲喊道。
「我……疼……」,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她看到了一張模糊的俊臉,心口的絞痛,令她難忍,呼吸也有些困難。
她才說完,裴靖宇立即將她扶起,抱進懷裡,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雙眸緊鎖著她的臉,「到底怎麼了?!」,這次,聲音極大,帶著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焦急!
許是被他的吼聲驚愕住,戚染染意識終於完全清醒,她看著一臉黑沉的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被他發現。
「我沒事,剛剛太累了!」,她艱難地撐起身子,看到自己和他的**,害羞著,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已經一片緋紅。
她扯起薄被,遮住自己的身體,小聲說道。
他沒再說話,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心裡有些後怕,剛剛她差點就暴露了!想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她心裡又脹滿了酸澀。t6a5。
該怎麼辦?
她不想告訴他實情,更不想他因為她生病了,來同情她,可憐她,給她一些安慰。這些,她都不需要,她需要的是他的愛,真心真意的愛……
可,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蜷縮在床上,心口又絞痛了起來,他上床後,她挪動身體,抱住了他的腰,他也沒反抗,任由她抱著,彷彿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她貼在他後背的感覺,就像是一種依賴,被人依賴的感覺,其實也不是很討厭吧?
裴靖宇發現,自己對戚染染似乎已經不是那麼厭惡了,不然他也不會接受她的身體。尤其是最近,他竟然時不時地會想起她,這令他覺得有點可笑。
「老公……」,以為她睡著了,卻沒想到,她還沒睡,很小聲的一句老公,令他心口泛起一絲異樣。
她很少叫他老公,尤其是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
這樣的稱呼會讓他想起她小時候,那個不知羞的小女孩,經常趁他睡著的時候,爬上他的床,巴住他的身體,奶香奶氣地喊他老公。
「快點睡!」,他沉聲說道,語氣還是那麼不善。
她笑了笑,「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總是凶巴巴的,好像我是你的仇人一樣。」,抱著他身體的手臂又緊了緊,臉頰貼住他寬廣的後背,不停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那氣息,令人覺得安心,安全。
只是鼻頭泛酸,淚水無法抑制地墜落。
這麼多年來,他對她,總是這樣的語氣,從沒聽過他對自己用溫柔的語調說過一次話。
心裡溢滿了委屈,她不過就是愛他啊,卻被他當做仇人一樣。
她的話,令裴靖宇心口莫名地一陣抽搐,如果是以前,他會很厭煩地推開她,但,此刻,他的內心裡卻衍生出了一絲,愧疚。
突然覺得戚染染好可憐,讓他有種擁她入懷的衝動!
但,他還是抑制住了那股衝動。
「我說睡覺!」,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又是霸道地低吼。
「那年,爸爸離開了,我哭鬧著要爸爸,媽媽說,爸爸走了,還有老公呢,靖宇哥哥就是染染的老公……」,她沒聽他的話乖乖睡覺,又開口說道,聲音有些嘶啞,卻聽不出她在哭,因為她努力抑制著自己的語氣。
她的話,令他身體微微僵硬住。
爸是心不。他記得,戚染染的爸爸是位警察,在染染七歲時,執行任務中犧牲了。
他沒說話,心裡的某個角落有些觸動。
「我經常爬上你的床,像這樣趴在你後背,就跟趴在爸爸後背一樣……」,她又開口說道。或許她有些戀父情結吧,所以,才無法自拔地愛上了比她大了這麼多的他。
她愛他的穩重,愛他身上散發出的霸氣,那種令人覺得安全,安心的氣息。
隨著年齡的增長,對他的感情也漸漸地由依戀,變為一發不可收拾的愛戀。
這些年來,無論他在哪裡,她都偷偷地關注著他,他的一切。
她的話,令他苦澀地笑笑,不知自己是該慶幸呢,還是覺得可悲。「所以,你就不顧我自己的感受,對我死纏爛打?還不惜用裴、戚兩大家族來對我施壓?」,他裴靖宇最厭惡的就是讓人牽著鼻子走!
何況,他心底有自己的愛人。
他的話,令她心口一陣絞痛。
到現在,他還在怨她的死纏爛打,「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這句話,是發自肺腑,如今的她,是一個連自己性命都無法保證地人,又哪有資格談愛情?
她的話,令裴靖宇心裡猛地一震,彷彿有個東西就要離開一樣,這樣的感覺,令他的心,有些恐慌。
「你什麼意思?!」,他猛地翻身,打開檯燈,卻見著了她一臉的淚水。
表情僵硬住,他詫異地看著一臉淚水的她,心口,沒來由地湧起一股憐惜……
她卻強扯起笑容,低垂著頭,「就是想跟你認錯啊……覺得自己害了你……和自己討厭的人在一起,一定很痛苦……」,在說這些時,心臟在滴血,不斷地滴血,像是被人狠狠地絞在一起一樣。
痛苦嗎?裴靖宇捫心自問。
談不上吧。失去了沫兮,他對愛情,對婚姻,根本不抱上任何希望。
如果不娶戚染染,他相信,有天,他也會找個女人,結婚,生個孩子,然後,平靜地度完餘生。
「戚染染,你還沒到左右我情緒的地步!」,他瞪著低垂著頭的她,沉聲說道,殊不知,這句話,又傷到了戚染染那顆脆弱的心臟。
她止不住地點頭,點頭。
「是我想多了,睡覺吧!」,再抬首時,她已經是滿臉俏皮的笑容,伸手,關掉了檯燈,然後又抱著他。他卻轉身,習慣性地背對著她。
她也不介意,小臉又貼住了他的後背,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過了一周,將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好,戚染染決定去美國做個全面檢查,亦或是接受治療。臨走前,她特意去看了凌悠悠。
懷孕三個月,她的孕吐狀況明顯好轉,這天,她又拉著凌悠悠去逛了嬰幼兒用品店。
愛憐地撫觸那些小嬰兒的衣服,一顆心,欣羨不已。自從被裴靖宇發現吃避孕藥後,她已不再吃藥,但是,她也沒有懷孕。
可能是老天爺都瞧不起她吧,不想傷及無辜的生命。
她也回來娘家,媽媽依舊那樣樂觀,開朗,也問起她的病,她直說好了,什麼反應都沒有,媽媽問她怎麼還不要孩子,她說再等等。
臨走前的一晚,裴靖宇好像出去應酬了,她等了他好久,都沒等到,索性早早睡了,第二天一早,醒來時,他還沒醒。
她在他的臉頰上吻了吻,然後,悄悄地離開了。
裴靖宇知道她出國時,她已經到了美國。
住進了醫院,她的好朋友兼主治醫生,是她中學時的校友。
「旭堯,怎樣?還能活多久?」,她坐在床上,啃著紅紅的蘋果,樂觀地看著陳旭堯,沒心沒肺地笑著問道。
在看到陳旭堯雙眸裡那股黯然時,她似乎已經知道了結果。
「戚染染!你別給我多想,我們在找適合的心臟!我不會讓你死的!」,陳旭堯瞪視著她,無比堅決地說道。
「好!好!我相信陳大博士的能力,再說了,我也不想死啊——記住,給我保密!」,又咬了口蘋果,她一隻手指著陳旭堯,酷酷地說道。
陳旭堯衝著她笑了笑,做了個ok的手勢,心裡,卻溢滿了心疼。
染染,我會陪著你。
他真的一直在陪著她,就連晚上下班都沒回家,住在戚染染的隔壁值班室裡。
深夜,手機鈴聲響了,是裴靖宇的來電,一股感動的暖流溢滿心臟,此時,陳旭堯恰好也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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