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熟悉的聲音,菲兒轉首,只見一身黑色,一頭利索的圓寸短髮,一臉瘦削的華俊喆向她這邊走來,他,好像變了,那外形……還有對她的稱呼,第一次,他喊她中文名。
「lance……」,菲兒忍著胸口的劇痛看著華俊喆,虛弱地喊道,然後,身體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裡,大口的鮮血從她的口中噴湧而出。
「姐!」
「菲兒!」
「菲兒——你沒事的,我們去醫院!」,華俊喆開口,無比堅決地說道,然後將菲兒抱起。此時,倉庫門口又有一批黑衣人過來,是厲焱冰和他的手下。
「我的兒子!」,此時,已被郁慶宏治服的路婉心看著華俊喆,大聲喊道。
華俊喆的腳步頓住,抱著菲兒的他,轉首,墨色的眸,冰冷地看著那對於他來說,無比陌生的婦人。那一頭凌亂的發,那一臉蒼老的面容。
此時,路婉心和郁慶宏都看著華俊喆,這個高大,瘦削,卻無比硬朗的大男孩。
郁慶宏鉗制著路婉心的手臂漸漸地鬆懈,他呆愣著看著他的二兒子,一顆心被一股複雜的情緒充斥著。
「我沒有你們這樣的父母!」,華俊喆開口,聲音極為冰冷,那雙眸也異常冰冷,說完,抱著菲兒,就要離開。
菲兒一直沒看路婉心和郁慶宏一眼,她只閉著眼,疲憊地聽著華俊喆那有力的心跳聲,還有他那好聽的,混合著外國口音的話。
顯然,華俊喆的話,令郁慶宏的心,狠狠地一顫,挫敗感和絕望,侵襲著他。他又將視線轉向郁澤昊,那雙眸裡,染著懊悔。
郁澤昊也看著他,明白他的痛苦,心疼,但也覺得這是報應。
他們做得真的太絕了。
「不!我是你媽媽!我是你媽媽!都怪你們!都怪你們!」,這時,路婉心像是瘋了般從郁慶宏的懷裡掙脫,手上握著從地上撿到的黑色手槍,站起身,就朝著眾人掃去。
「砰——砰——」
「不——」
「啊——」
一陣濃烈的火藥味瀰散開……
一股血腥味也瀰散開……
「lance!」
「爸!」
屬於菲兒的,郁澤昊尖叫聲響起,只見郁慶宏身上中了好幾槍躺在地上,嘴裡不斷地噴湧出鮮血,而路婉心也中槍倒在地上,白眼球上翻,嘴裡在不斷地噴湧著鮮血,而抱著菲兒都要出門的華俊喆,此時,雙膝跪地,他的後背有個血窟窿,在冒血……
「郁澤昊!」,臉上沾著溫熱的鮮血,沫兮睜開雙眸,只見郁澤昊肩膀位置也在汩汩冒血!她痛苦地嘶吼,此時,郁澤昊才感覺到從左肩處傳來的灼痛。
剛剛,路婉心拿著槍亂掃,首先中槍的是她自己,然後,她打中了華俊喆,郁澤昊,後來郁慶宏不顧一切地用自己的身體堵住了槍口……
「昊——你受傷了!你受傷了!」沫兮伸手,按住郁澤昊的傷口,痛苦地吼道。此時,厲焱冰走來,郁澤昊將沫兮交給了他。
「我沒事!」,他深深地看了眼沫兮,隨即,起身,走到了郁慶宏的身邊,跪下,將他抱起。
「lanse!lance!你不要有事!我不准你有事!」,華俊喆被人扶著,菲兒滿口鮮血地喊著,叫著。
「我沒事……」,他開口,啞聲地說道,菲兒撲進他的懷裡,「救護車呢!快點送他去醫院!救護車呢!快啊!」,她的手捂著他的傷口,滿手的鮮血,她抱著他,痛苦地嘶吼。
此刻,她才明白,華俊喆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
「澤昊——咳咳——」,郁澤昊抱著郁慶宏,郁慶宏看著他,小聲地說著,嘴裡不停地冒著鮮血,那雙渾濁的眸裡,佈滿了懊悔。
「爸!」,郁澤昊再次喊了一聲,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是,他即使十惡不赦,也是他的爸爸,這個他自小崇拜,卻無法靠近的男人。
「你終於,肯……肯叫我了……」,郁慶宏在郁澤昊的懷裡,虛弱地喊道。沫兮看著這一幕,淚水落下,只因為郁澤昊哭了,她也心疼地哭了。
「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我,我看到她了——我去找她——」,郁慶宏看著郁澤昊,啞聲地說道,一股鮮血又從嘴角溢出,那溫熱的液體濕濡了郁澤昊的手。
「爸!」,看著郁慶宏緩緩閉上的雙眼,那眼角的淚水,郁澤昊痛苦地嘶吼。
「宏哥——宏哥——」,這時,路婉心倏地從地上爬起,張著佈滿鮮血的雙手,朝著郁慶宏爬來,她的雙眸裡,染著,痛苦。
「菲兒!沫兮!俊喆!」,這時,一道成熟低沉的男聲也響起,只見華清遠帶著警察進門,他看著倉庫裡,死的死,傷的傷的慘烈畫面,一顆心,無法冷靜。
「爸爸——你救救lance,救救他!嗚……」,菲兒見華清遠進來,衝著他,無助地喊道。
「孩子!他不會有事的,救護車已經來了,來了!」,華清遠看著受傷的華俊喆和菲兒,心疼地喊道,此時,他也邁開大步,朝著沫兮他們走去。
「路婉心!」,華清遠一臉冷凝,一步一步,朝著他們走去,路婉心看到他,雙眸裡立即迸發出兩道驚喜的光芒,就如迴光返照般。
「遠哥——」,路婉心看著華清遠,哭著喊道,那哭聲裡還帶著撒嬌的意味。
華清遠看著她,冷冷地嗤笑聲,「路婉心,你別這麼叫我,我跟你沒那麼熟!」,修養極好的華清遠此時一改往常,那語氣裡,帶著憤恨和狠戾。
這個女人,是他太小瞧她了,以至於……
「遠哥,我愛你啊!」,路婉心滿臉淚水地看著華清遠,嘶吼道。
「愛?你不配說這個字!」,華清遠說完,轉首,警察已經走近,上前,將路婉心治服住。
此時的路婉心,雙唇已經絳紫,口吐白沫和鮮血,雙眸凸睜地看著華清遠那冷漠的背影,最終,斷了氣。
沫兮一直看著路婉心,一顆心,脹滿了複雜。
這個女人,她曾經是敬畏的,也是愛的,因為,她是她的媽媽……可如今……看著她死不瞑目的樣子,覺得可憐,卻也覺得,可恨。
「昊——」,沫兮,看著郁澤昊肩膀上傷口,痛苦地喊道,此時,她的腹部傳來一股遙遠而熟悉的痛,「寶寶——寶寶——」,沫兮的手緊抓住厲焱冰的衣襟,痛苦地喊道。
「沫兮!」
「怎麼了?!」,聽到她喊著寶寶,郁澤昊立即鬆開郁慶宏,艱難地爬起,從厲焱冰的懷裡接過她,看到她的雙腿間,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白裙,他的心,狠狠地絞痛。
「蘇沫兮!」,然後,他歇斯底里地痛吼一聲,不顧肩上的痛,抱著她,衝向門口。
「救她!你們快救她,還有我的孩子!」,郁澤昊像瘋了般衝到一輛救護車後,衝著醫護人員,厲聲嘶吼,臉上的淚水,混合著血水,越來越多。
「寶寶……」,她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全身都在顫抖,好怕,好怕這個孩子保不住。而那遙遠的,痛苦也再次侵襲而來。
遙記得失去第一個孩子那天的場景,她無助地想要他的搭救,他卻只冷漠地看著她。
任由她的孩子一點一點地流逝。
「不怕——我們去醫院,我們已經在救護車上了!」,郁澤昊跪在擔架邊,佈滿鮮血的大手撫摸上她的腹部,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手,那般用力,他痛苦地嘶吼。
「它不會走的,對不對……」,沫兮看著郁澤昊,啞聲地問道,他不住地點頭,張口,在她的腹部,不停地親吻。
「寶貝,別走,求你別走……」,同樣的痛苦,他不想再忍受,那樣,郁澤昊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自己!顫抖地吻著,嘶啞著喉嚨,呢喃。
沫兮反握住他那顫抖地不行的手,看著他肩上的傷,「醫生……他……你們幫他……」,那不斷湧出的鮮血,就如從她的心口流出那般,絞痛著。
「我沒事!你們快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郁澤昊推開醫生的觸碰,衝著她們嘶吼道,雙眸充血,紅血絲包裹著他的眼球。
「昊——不要這樣——你也不能有事——」,沫兮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心疼地說道,他不能有事,在她的心裡,他也重要……
***
沫兮被推進了搶救室,那條岌岌可危的小生命能否頑強地留下,誰也不知道。
郁澤昊幾乎滿身是血地守在搶救室門口,任由醫護人員怎麼勸,他都不願進入手術室,那顆子彈,嵌在他的肉裡,血流不止。
他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更多的是心口的痛,彷彿一塊肉正在被撕扯……
厲焱冰站在他的對面,一會看著痛苦的郁澤昊,一會又看著急救室的門。
心口,隱隱作痛著。
他不知道此刻,在中國,薛紫琪正挺著大肚子一步步地朝著醫院走去,他的孩子,正要出生。此刻,他其實是想到她了,只是,他不明白心口的那股隱隱的痛和不安是什麼。
然後,手機響起。
「老大,夫人懷孕了!」,電話是他最得力的助理打來的,聽到他的話,厲焱冰心口那股痛和不安反而消失了。
歐凌昕懷孕了。
說不出是驚,還是喜,總覺得而是理所當然的吧。
「郁澤昊,你這樣很幼稚,別到時候沫兮和孩子沒事,你自己倒垮了!識相地趕緊去做手術吧!」,厲焱冰看了眼郁澤昊,丟下這句話,然後,大步離去。
沫兮,有郁澤昊守著,不需要他了。
對沫兮的那種偏執,在他聽了沫兮所說的,喜歡和愛的區別時,他就放下了。
原來,自始自終,他所貪戀的,只是沫兮在他最孤獨的時候,給予的關懷。
就像沫兮所說的,她可以對任何人都那樣,他也只是其中的一個,何必再糾纏。
對薛紫琪,他一直心存怨恨,那股怨恨,一直伴隨著他,令他想盡辦法折磨她,利用她,臣服他。
「藍眼睛的雜種!我們不要跟他玩!」,那是他愛慕的一個小女孩,卻也是傷他最深的,至今,厲焱冰還記得她那輕蔑的眼神,那羞辱嘲諷的話。
她十六歲,他設計,姦污了她,毀掉她的高傲,囂張,跋扈。
在電梯裡,厲焱冰一直回想著這些,記憶,還是那樣清晰。
「冰!我懷孕了!四周了哦!」,剛出電梯,迎面看到被家裡傭人扶著的歐凌昕,她衝著他甜甜地笑著說道,笑容那樣清純,不染一絲雜質。
雀躍地跑到他的面前,撒嬌般地捉住他的手臂,搖晃著說道。
厲焱冰看著她,嘴角揚起淡淡的寵溺的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那雙淡藍色的眸,深深地鎖著那張清純的臉。
眸裡,染著歐凌昕無法察覺的複雜神色,他擁著她,進了電梯,後來,離開了醫院。
***
華清遠從華俊喆的搶救室門口來到沫兮的門口,看著郁澤昊渾身是血的樣子,揪心不已,就連地板上都流了一大灘鮮血。
他怎麼勸郁澤昊,他都不肯聽。
如果,流乾他的血,能喚回那個孩子,他也願意。
「出來了!兮丫頭——」,手術室的門打開,華清遠大步上前,郁澤昊聽到動靜,立即起身,他的身體晃了晃,差點倒下,但還是穩住了,看著被推出來的沫兮,他立即衝上前,伸手,緊捉住她的手。
「醫生!她怎樣了?!我的孩子怎樣了?!」郁澤昊嘶吼道。
「你們請放心,母子平安!」,美國醫生操著流利的英語說道。
「噗通——」隨即,只聽到噗通一聲,郁澤昊整個人倒了下去……
***
「寶寶……寶寶……」
「媽咪——」
「沫兮!」,沫兮的病房裡,子墨和裴靖宇看到沫兮漸漸甦醒,立即喊道。
「子墨……」,沫兮睜開雙眸,在病房裡逡巡了一周,她看到了子墨,也看到了裴靖宇。
「媽咪……妹妹還在,爹地在別的病房,你放心……」,子墨上前,小手撫上沫兮的臉頰,稚嫩著嗓音說道。
郁澤昊一直對子墨說,沫兮懷著的是女孩,子墨也就當真了,直喊著沫兮肚子裡的小寶寶為妹妹。
聽說孩子還在,沫兮心口終於舒展開,想到郁澤昊之前中槍了,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沫兮!你要做什麼?!」,裴靖宇見沫兮要坐起,立即上前,沉聲道。
「我,我去看看他,還有,姐,菲兒怎樣了?還有lance!」,沫兮開口,又問道。
「那個華俊喆還沒脫離危險,他的傷很嚴重,你姐在照顧。郁澤昊還在昏迷中,已經脫離危險,你現在身子很虛,不要亂走動!」,裴靖宇看著沫兮,沉聲道,那聲音裡帶著一絲責備。
「不!我沒事,我會小心,我去陪他,你讓我去陪他!」,聽說郁澤昊還在昏迷,沫兮心裡無法安下,掙扎著要下床。
「好,好!那你別亂動,我叫護士!」,裴靖宇在心裡歎口氣,看著面色蒼白的她,安撫道,然後叫來護士,用輪椅推著她去了郁澤昊的病房。
***
臉色蒼白如紙,雙唇也蒼白,乾燥,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沫兮坐在病床邊,心疼地看著如此虛弱的郁澤昊,伸手,一隻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頰,一隻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聽說他一直守到他們母子平安,沫兮的心便絞痛不已,那要靠多大的毅力呵……「你怎麼那麼傻!」,如果不是失血過多,他也不會到現在還沒甦醒。
沫兮看著他,責備著,心卻更痛了。
「你知不知道,你要出一點差錯,我都沒法活下去!」,沫兮看著他,嘶啞著喉嚨道。
窗口,裴靖宇一直看著她,心口,在顫動著,也感動著。
她和郁澤昊的情,是任何第三者都無法瞭解,或者體會的。
他只能做個旁觀者,這樣靜靜地看著。
「我們的寶寶很平安,你快醒來好不好,我需要你……」,沫兮枕著郁澤昊的手掌,看著他的臉,啞聲地說道。
薄唇輕吻著手上的戒指,過往的一切,如電影畫面般,在腦海裡,不斷地迴旋,播放。
那些刻骨銘心的傷與痛,那些與他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就像是歷經了千帆,翻山越嶺,跋山涉水……
「我們在一起,好不好?結婚吧,郁澤昊,沒有什麼比廝守一生更重要了,不想再錯過,失去……」,再次經歷生死,沫兮才明白,相愛的最高境界就是,廝守。
就如在愛琴海島上看到的那一對對遲暮老人。
既然有愛,那些傷害,又能算得了什麼。
濃黑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昊——」,她開口,啞聲地喊道,嘴角揚著欣喜的笑容。
郁澤昊睜開雙眸,看到的便是沫兮那張蒼白的,佈滿淚水的臉。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沫兮看著郁澤昊,撒嬌般地哭喊道。
「咳咳——剛剛,我——好像聽到,有人對我求婚了——」,他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虛弱地說道。
沫兮呆愣著,轉瞬,反應過來後,破涕為笑,「你好壞!」,這樣的時候,都不忘佔她便宜!沫兮撅著嘴,氣呼呼地喊道,醫生護士進來,為他做詳細檢查。
沫兮看到病房外的裴靖宇,悄悄地小心翼翼地出了病房。
見沫兮出來,裴靖宇上前,扶著她,微笑著看著她。
這個他認識了那麼多年的女孩,如今,已成熟。
「大叔——」,沫兮看著裴靖宇,開口,虛弱地喊道,裴靖宇扶著她,叫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謝謝你來美國看我們!」,沫兮坐下後,仰著頭,看著裴靖宇,啞聲說道。自己究竟有什麼好,能夠擁有這樣一個對她如此關心的朋友。
「傻丫頭,這有什麼好謝的!我辭職了,打算全世界轉轉,剛到紐約就知道你們出事了。」,裴靖宇開口,又說道。
「辭職?怎麼辭了呢?!」,沫兮看著他,蹙眉問道。對和裡那。
他怎麼能輕易就辭官了呢?難道是因為家族的壓力?srmj。
「不想在在這個圈子裡繼續沉淪下去,及早抽身!」,裴靖宇看著沫兮,依舊淡笑著,「現在很好,無官一身輕!」,裴靖宇看著沫兮,又開口,輕鬆地說道。
「什麼時候結婚?」,看著她手上的戒指,那顆藍色的鑽石,他的心口還是無法釋懷地痛了下。
「啊——還,還沒定下呢!」,沫兮看著手上的戒指,微笑著說道,「大叔,你也該幸福了!」,沫兮又抬首,看著裴靖宇,眼眶泛紅。
裴靖宇面色僵了僵,又笑笑。
「我現在就很幸福!傻丫頭,不是只有愛情才能讓人幸福的,就像我,有自由了,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幸福!」,深邃的眸如星子閃爍,嘴角揚著淡淡的笑意。
這個已經三十六歲的男人,歲月只讓他散發著更加成熟的男性魅力,卻沒在他的臉上刻下歲月的痕跡。
沫兮第一次無比認真地打量著裴靖宇。
「嗯,總之我希望大叔能夠真正地幸福!」,沫兮起身,伸手,捉過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感謝你,曾經的照顧和陪伴,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真的,謝謝!」,她低垂著頭說著,淚水啪啪地墜落,掉落在地板上。
裴靖宇伸手,將她擁進懷裡,緊緊地抱住,那依舊嬌小纖瘦的身軀,總是會令他心生憐惜。
眼角的餘光看到病房裡郁澤昊那一臉緊張的樣子,他笑了笑。
「丫頭,你也要幸福!如果他再欺負你,我第一個為你出頭!」,他緊緊地抱著沫兮的身體,捨不得鬆開,出口的話,堅決而帶著嘶啞。
「呵呵……」,沫兮又破涕為笑,「嗯!」,從裴靖宇的懷裡出來,她仰著頭,看著他,不停地笑著,點著頭,淚水,又不斷地墜落。
裴靖宇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進去吧,等結婚了,一定要通知我!」,他忍著那鑽心的痛,開口,啞聲說道。
她不知道,她和郁澤昊第一次結婚時,他也參加了婚禮,眼睜睜地看著她摔下t台,正要衝上前,卻被厲焱冰搶了先。那天,他林汀大醉。
沫兮不再說話,只是重重地點頭,再點頭,看著裴靖宇的背影漸漸遠去。
走到病床邊,郁澤昊原本蒼白的臉,此刻卻鐵青著。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醫生剛剛怎麼說?」,沫兮坐在床邊,看著他,焦急地問道。
「唔——」,話音才落下,她的身體被他一扯,然後,雙唇被堵住。
他狠狠地吻住她,抱住她。
狂肆而霸道,彷彿要將她揉進身體裡,「哦……」,吻了很久,他鬆開她。
沫兮莫名地看著他。
「為什麼讓他抱?!」,原來,某人吃醋了,他鬆開沫兮,看著被他吸咂地殷紅的唇,霸道地問道。
沫兮看著一臉醋意的郁澤昊,她笑出了聲,「郁澤昊先生,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沫兮捏著他的臉,笑著說道。
「蘇沫兮!我是認真的!為什麼給他抱?!你忘了我們的關係了?!」,郁澤昊無比嚴肅地看著一臉嬉笑地沫兮,霸道地吼道。
「我們什麼關係啊?郁澤昊先生,我們好像什麼關係都沒有哦!」,沫兮看著他,調皮地說道。
「沒關係?!你是我兩個孩子的媽,你說有沒有關係?!」,郁澤昊瞪著她,霸道地說道,「而且,剛剛有人以及向我求婚了!」,他得意道。
「沒有,我根本沒有說!不跟你說了,我去找菲兒了!」,沫兮假裝生氣地說道,說完,就要離開,然,手臂卻被他用力扣住。
一隻手從她身後,攬過她的肩,他的下巴扣在她的肩頭,「嫁給我,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害。我發誓!」,語氣極為堅決,極為嘶啞,飽含深情。
沫兮的心,狠狠地抽搐著,他,他是在跟她求婚嗎?!
淚水,無法抑制地墜落。她轉身,張開雙臂,抱住了他的腰。
「嗯!」,她答應,「再不要分開了……就算那些傷無法痊癒,但,其實,不能和你在一起,才是最痛。」,沫兮啞聲地說道。
兩個人,緊緊抱住,郁澤昊的眼角也濕潤起來。
***
華俊喆昏迷了近三天才甦醒。
歷經生死的我們才明白,究竟什麼才是最重要,菲兒和華俊喆也是。
郁澤昊帶傷將郁慶宏的骨灰送回了a市,沫兮和子墨也跟著去了,他們將他葬在了郁澤昊的母親墓邊。
就因為郁慶宏那句,他許了下輩子給她了。
「爸,把你和媽媽葬一起了,你開心吧?希望你們在那邊,能夠幸福。」,郁澤昊跪在墓前,沉聲說道。
沫兮和子墨也跪下。
點了香,澆了酒,獻了花。
臨走之前,沫兮又去了郁老爺子的墓前。
「爺爺,我是沫兮,還記得我嗎?我現在會說話了……」,沫兮開口,啞聲地說道,「爺爺,我和他終於在一起了,我們會幸福的,對不對?」。
他攬著她的肩膀,牽著子墨的手,看著墓碑,在心裡,對爺爺做了承諾。
然後,一家三口,走出墓園。
「真沒想到,俊喆是你的弟弟呢!」,沫兮邊走,邊說道。
「我也沒想到,dna結果出來了,確實是的!」,郁澤昊若有所思地說道。
「嗯!這樣很好,俊喆是個好男人,也會是個好弟弟的!」,沫兮微笑著說道,心裡是欣慰的。
「還是個好姐夫呢!」,郁澤昊開口的話,令兩人均笑出了聲,「是啊,這關係好微妙啊!」,在沫兮看來,菲兒和華俊喆肯定是該在一起了,華俊喆是郁澤昊的弟弟,菲兒是自己的姐姐……
姐妹倆和兄弟倆……這樣的感覺,好奇怪,卻也很妙,不是?
「菲兒該幸福的,她受的苦太多!」,車上,郁澤昊攬著沫兮,若有所思地說道,子墨撲在沫兮的懷裡,睡著了。
「是啊,她所受得罪,我,我都不敢聽,希望她能夠忘掉……」,菲兒被路婉心囚禁過,毒打過,還叫人強姦了她。
後來,菲兒被他們賣去了東南亞,逃生了,他們還以為她死了。
菲兒在那裡生過一個孩子,後來生病夭折了,再後來,是厲焱冰發現了她。
這些都是路婉心和郁慶宏造的孽,硬生生地將一個女孩給毀了。
沫兮知道,菲兒對華俊喆是有感情的,但是,她又覺得自己配不上華俊喆,她也沒法接受華俊喆是她痛恨的人的兒子。
「忘掉是不可能的,只希望lance能夠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你知道,菲兒也是個缺乏溫暖的人……」,郁澤昊攬著沫兮,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見到菲兒時的場景。
「會的!菲兒算是你的初戀嗎?」,沫兮開口,心裡沒有絲毫的醋意,只是淡淡地問道。
「是。我不能否認,更不能欺騙你說她不是。對菲兒,有過感情,是不是愛情,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我的責任,她和我一樣,是同樣的一種人,我想要她開心,想要她溫暖,其實,那也是我自己想要的。」,郁澤昊無比認真地說道,這些都是他心裡的話。
他不會逃避曾經對菲兒有過的感情,更不能為了討好沫兮而欺騙她,「但是,那些都是過去式了!就算對她是愛情,但,愛情也不該是一次性的吧?」,郁澤昊抬起沫兮的臉,又無比認真地說道。
沫兮看著他,重重地點頭。
「我相信你是愛我的!真的相信!我不會介意你的初戀,你的初吻,你的第一次,是不是我,更不會再在意過去。」,沫兮看著他,也無比認真地說道。
何必執念於過去,終於的是現在!
她只知道,現在,他們是相愛的,他是愛她的,就足夠了!
轎車在他們原來的家門口停下。
阿良嫂大老遠地就迎接他們了,郁澤昊提前叫阿良嫂過來把這裡給收拾了下。
他們可能暫住在這裡幾天,有些移民手續要辦理。
剛進主臥,他便抱住了沫兮,兩個人的身體,都有些顫抖,因為這裡,有過太多不堪的回憶。
ps:寫到這裡,其實隨時都可以結局了,但結局時間定在了下週三。所以,可能到下週三的時候,全本都結局了。還有,最近無比地頹廢,某顏自我檢討下。
太頹廢了,也在休整中,各種迷茫。
對於新文,有的親在等,很抱歉,現在還沒找到感覺。不想寫自己都打動不了自己的文,那樣寫出來也是失敗的。請諒解!
這本,成績一直不好,但也在堅持寫,因為裡面有我付出的情感,也是我想寫的,我會堅持到結局那天!今天八千字更新,感謝大家的等待!也說聲抱歉,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