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醉的頭痛，以及全身的酸痛中醒來。
「嘶——」，太陽穴處傳來尖銳的刺痛，動動手指，全身都酸痛著。沫兮掙扎著起身，坐在床上，被褥不是很凌亂，她的衣服也整齊地放在一邊，但是，胸口處那密密麻麻的青紫的吻痕，令她眉頭緊蹙起。
昨晚的記憶，一點一點地侵襲而來，記憶喚起所有的感官回憶，沫兮一臉糾結的表情，此刻，完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和郁澤昊發生關係了？！
「該死！」，懊惱地低咒一聲，雙手用力地敲打著兩側的太陽穴！
宿醉後的喉嚨干疼，大腦也干疼，最難過的是她的心，一股悵然，一股鬱結。
她，她怎麼會和郁澤昊？！他們怎麼可以……！
沫兮煩躁地起身，動作利索地穿好衣服，找到手機，開機，裴靖宇的電話，同事的電話，那麼多條信息……
沫兮衝進浴室，洗了把臉，給昨晚的同事去了電話，報了平安後，看著裴靖宇的電話，久久沒有撥過去。而會地裡。
想起之前所發生的，頭更痛了，一個人走出賓館，看向隔壁已經關門的夜店。門口一片安靜，只有清潔工人在打掃地上散落的dm單。
這條幽靜的街道，早沒了昨晚的喧囂與浮華，空氣裡瀰散著一股浮歡過後的悵然氣息，自己昨晚竟然做了那麼大膽的事情呢……
沒有因為放縱而覺得輕鬆，反而因為和郁澤昊發生了關係而覺得頭疼。
她也奇怪的是，自己昨晚竟然沒有之前那本能的厭惡感了。
低垂著頭，抬起之際，腳下正好踩到一張dm單，沫兮彎腰，撿起，想將它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不經意的一瞥，一道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沫兮這才發現dm單上印刷的是數十位穿著同樣黑色西褲，寶藍色襯衫的男人，而裡面，有張面孔正是屬於郁澤昊的。
dm單上的字，令她的拽著紙頁的手指掐緊！
牛郎？！
郁澤昊是這裡的牛郎？！
這樣的認知簡直令她大腦疼地要爆炸！
怎麼可能？！怎麼會？！郁澤昊怎麼可能會做牛郎？！
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真的無法接受。腦海裡不停地迴旋著昨晚與他在一起的激情畫面，他穿著寶藍色襯衫那性感迷人的樣子……
即使不願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只是，她一時難以消化這樣的訊息。高傲自大，不可一世的郁澤昊竟然會去做牛郎？是生活所迫，還是其他？
此刻，沫兮感覺自己的心，更加鬱結了！
心裡彷彿是被塞滿了海綿，脹滿了苦澀的水，折磨著她的心臟，令她陰鬱地難受。轉首，想衝進那家夜店，然而，人家大門緊鎖著。
帶著一股悵然，沫兮看了看時間，最終還是冷靜地回到了家，誰知，在樓下，又遇到了裴靖宇。
他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樣子，在吞雲吐霧，應該是趕了一夜的夜路。
沫兮邁開大步走向他，臉色蒼白著，眉頭緊蹙。
裴靖宇怔怔地看著她，直到她走近。
「你——」
「丫頭——」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喝酒了？」，裴靖宇走到她的跟前，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看著她略顯憔悴的樣子，低聲問道。一如往昔那般溫柔。
「我……我和郁澤昊……」，沫兮開口，向裴靖宇坦白，內心裡，有那麼一絲愧疚，不過還好，自己和他以後也不會有可能了，所以，自己的行為還談不上背叛。
「先別說這些，回家，洗個澡，叫陳嫂煮點醒酒湯，吃個早飯，去上班！我只想告訴你，我不會放棄！」，裴靖宇看著沫兮，對她柔聲道。
想起沫兮和郁澤昊發生了關係，他的心其實苦不堪言，但，他沒表現出來。
內心裡還在希冀吧，希冀能夠和沫兮在一起，刻意忽略她和郁澤昊的一切，也刻意不去想沫兮不愛自己的事實。
「裴靖宇！不可能的！我們真的不可能了！我不可能和你再在一起，真的不可能！不要勸我——」，沫兮祈求地看著裴靖宇，知道自己說的話會傷害他，但，沒有辦法，不能再欺騙自己，更不能再欺騙他，也不能忽視他身後的裴家。
如果她愛他，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她會勇敢地和他面對所有的壓力，但是，她不愛啊！也更沒勇氣再面對流言蜚語。
她承認，她蘇沫兮就是個軟弱的傳統女人！
沫兮的話，令裴靖宇的心，狠狠地絞痛，他和那些老頑固們鬥爭了兩天，回來後，竟還是她的消極退縮！
「丫頭，你知不知道，你說這些很傷人？！」，裴靖宇心酸地指著自己的心口，他一臉沉痛地看著沫兮，低啞著嗓音說道。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或許，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我不愛你吧……」，沫兮深吸口氣，狠狠地將眼角的淚水逼回去，此刻的她，大腦快要爆炸了！
沫兮的話，直刺裴靖宇心口的最痛處，那般地疼，令他的身體微微晃了晃，沫兮說得對，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她不愛他。
他頹然地轉身，帶著一顆碎裂的心臟，帶著夢想破碎之後的悵然，朝著小區門口走去。
沫兮看著他那高大健碩的背影，一顆心，狠狠地顫動著。
「大叔！謝謝你！」，她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淚水無法控制地落下，她終究還是欠了他。裴靖宇沒有回頭，背影依舊那樣落寞。
這陰鬱的早晨，太陽始終沒有升起。
謝謝？沫兮，你清楚，我要的不是「謝謝你」這三個字。
裴靖宇的嘴角揚著苦澀的笑，看著陰鬱的天空，一顆心，那樣地疼。
是不是當初他先於郁澤昊為她解圍，她所愛上的，就是自己了？！
就是那幾秒鐘的時間錯誤，就讓他這一生與她注定是，錯身而過？
他以為，她會慢慢地感動，慢慢地愛上自己，即使不愛上，也會是一個陪伴他終身的妻子，卻沒想到，只一個現實，就粉碎了那所有的願景。
為了她，他可以不要離開裴家，可以辭去職務。然，最終，還是如她所說，根本的原因是，她不愛他。szae。
愛，或許就是一種執迷不悟。
***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裴靖宇是個可以依靠的好男人，她卻無法愛上他。
更明白郁澤昊是那個傷她至深的人，她卻無法割捨掉她對他的情。
愛，也不是做選擇題，不是哪個男人好，就能愛上哪個。
說白了，就是一種執迷不悟的感覺。
沫兮對著電腦旁的那盆綠蘿發呆，如此思索道。
***
郁澤昊在上班時，腦子裡不停地迴旋著沫兮昨晚說的話，一顆心，為她心疼。
裴家那些老頑固竟然那樣說她？！
想到她被裴家人奚落，他的心就無法平靜！
早上醒來後，她會不會再怨自己？他本想留下，等到她甦醒的，然，他退卻了，一方面是因為他要工作，另一方面，他不知該怎樣面對她？
安慰她吧，又怕她陷入另一個矛盾裡。
羞辱她吧，他會更加痛苦。
所以，逃了。
***
沫兮這一整天還因為郁澤昊去做了牛郎而耿耿於懷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關心他，但，想到他和別的女人……她內心無法不氣憤。
菲兒呢？他不是和菲兒在一起嗎？為什麼兩人不好好過日子，他要出來賣？！
這晚，沫兮又去了那家夜店。
剛進門，遠遠地，她就看到了他。坐在角落裡，不停地喝酒，他的對面坐著一個打扮妖冶的女人。
一顆心，被憤怒包裹著，沫兮雙拳緊握，大步地走向那張桌子前。
「郁澤昊！」，在桌邊，她停下，捉過桌上的紅酒杯，拿起，憤怒地潑上了他的臉。
郁澤昊還因為那道熟悉的聲音發愣著，紅酒從髮絲上滴落，他迷濛著雙眼，看著一臉怒意的沫兮。
「哎——你這女人想怎樣？！」，這時，坐在郁澤昊對面的女人怒了，拍著桌子站起，瞪視著沫兮，揚手就要朝著沫兮打去。
「哎呦——」，誰知，她的手臂已經被郁澤昊捉住，隨即，用力一扯，將那女人推開，然後，拉著沫兮出了夜店。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夜店外，沫兮氣憤地甩開他的手，憤恨地吼道。
沫兮的話，令郁澤昊的自尊心受傷，他受傷地看著沫兮，「那你也別給我多管閒事！蘇沫兮，你給我回去！」，郁澤昊瞪視著沫兮，厲聲地吼道。
她知道他在這裡工作？
此刻郁澤昊真心想死！
「多少錢一晚？」，沫兮沒有氣惱，嘴角反而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她伸手，手指按住郁澤昊那敞開的領口裡面的肌膚，羞辱道。
她的羞辱，令他更加無地自容，一顆心絞痛著。
「你想怎樣？！蘇沫兮，如果你想看笑話，你看到了，郁澤昊現在就是你想得那樣，卑微，下賤，生活在最底層的賤男人！很開心，是不是？！看完了，笑完了，羞辱完了，你就給我滾！」，郁澤昊衝著她，厲聲地嘶吼，此刻的他，真想他媽的一頭撞死！
沫兮因為他的話而怔住，呆愣著看著他轉身，又朝著夜店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