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初一閉上了眼睛,用力的推開。在心裡默數著,希望自己再睜開眼時,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或站或坐的在沙發旁,溫柔的看著自己。
初一甚至想好了,只要他在,她一定會飛撲到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再也不放手。
眼,慢慢的,小心翼翼的睜開,映如眼簾的仍舊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墨…」初一大叫了一聲,充滿失落的聲音在空曠黑暗的別墅裡一聲聲的迴盪著。「墨,你在嗎?」她開了燈,可瞬間被照亮的屋子裡,只映出了初一越漸蒼白的臉和乾澀的嗓音。「墨?!」初一飛奔上了樓,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打開,「你在哪兒?出來,出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出來…」
童墨寒,你出來,只要你出來,我會告訴你我有多愛你,告訴你你在我心中有多重的地位,告訴你,我只是把柳溯當著一個哥哥般,我愛的是你,只是你!
童墨寒,你出來,別躲著我,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童墨寒,我知道,今天的事我讓你傷心了。可是,我只是想要給柳溯一個補償,我只是想要氣氣你,氣你不相信我。除此之外,我真的沒其他的意思了。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地上的那幾滴血時,我的心有多痛?比傷在我自己身上還要痛!整個下午,我腦袋裡想的一直是你,一直是你的傷,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問柳溯還傷到哪裡,我脫口便說還有手,我是一直想著你,想著你的傷,甚至站在我面前的是你。
所以,別躲著我,讓我看看你好嗎?看看你的傷。
童墨寒,你出來……
找遍了整幢別墅,那裡有童墨寒的影子?初一無力的倚在樓梯轉角的欄杆上,一滴淚終於從蒼白的小臉上滑落,無聲的穿過弧線優美的頸,滴落在衣襟上,暈染出一朵漂亮的水花。
直到一直握在手上的電話傳來一陣麻木的振動,初一才終於找回了點欣喜。「墨…」看也沒看電話的顯示。
「是我,秋歌」唐秋歌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怎麼?還沒找到嗎?你現在在哪兒?」
「半山別墅……」初一的嗓音像是被抽空靈魂的娃娃,空靈,無力。
「要不你到其他地方去找找?」唐秋歌歎了口氣,很是無奈。「我估計他今天是不會回那了。」完了又道,「要不就算了,很晚了,你先休息吧,他一個大男人還會出什麼事不成?過兩天他自己就回來了。」
「不行!」初一站直了身子,語氣裡多了一絲不容置喙的餘地。「還有那些地方?」她一定要找到童墨寒,不管去什麼地方,她都要找到他。
「你真要去找?」唐秋歌反問,「寒在這兒的地方挺多的,聽我的,你先休息好吧?有事咱明天再說。」
「你告訴我,都有那些地方,我一定要找到他。」
那邊的唐秋歌似乎在猶豫,聽筒裡安靜了好一會兒,終於傳來了他妥協的聲音。「這樣吧,我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你自己去找吧。小心一點,別太晚了知道嗎?找不到就回家,或是直接在那休息。對了……」他還想再說什麼,初一已經掛了電話,衝出了大門。
上車時,一個模糊的黃色的車影吸引了她的注意。車直接停在了花園裡,位置有些凌亂無序,看得出,主人在使用時,必定很急,或是心情不好。不然,以童墨寒有條不紊的性格,這車應該是在車庫裡。打開車門的手遲疑了片刻,終於放開了,朝那個車影走過去。
這是一輛黃色的車,自己還是在第一次來別墅時在車庫見過。走近了才記起,童墨寒今天離開時好像就是開的這輛車。當時自己只顧著學長的傷,沒看仔細,只記得那輛車也是黃色。
這麼說——他今天回來過?是的,一定是他,所以這車才停在這兒。
初一苦笑了,他是真的生氣了,很生很生自己的氣了。
歎口氣,初一慢慢的走回開來的車,看了看手機,唐秋歌已經把地址發過來了。密密麻麻的字佔滿了手機的屏幕,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