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床上躺著的人,葉初一的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心裡像是被石頭給堵住了般,沉甸甸的。還有更多的心酸:「媽…」
聽見熟悉的聲音,床上的司徒晴忙探起了身。一夜不見,竟像是憔悴了許多般,更多的淚溢滿了葉初一的眼。
「初一…」
「媽…」
將撲過來的女兒緊緊的摟住,那雙摟緊的手像是夾雜著多年不見的情感和思念,又像是帶著要把摟著的人揉進生命裡的那般情意「媽以為…以為你生媽媽的氣了,以為…再見不到…你了。」將女兒推至於自己的眼前,用帶著無限眷戀和母愛的手輕撫上初一的臉,將她眼中和臉上的淚輕拭去。
「對不起,媽…我…」反手握著司徒晴的手,那一刻,葉初一突的明白了:不是親生的又怎麼樣?她還是自己的媽媽,在病床上躺著的還是自己的爸爸,這都是她最愛的人啊。不但是她最愛的人,她也是他們最愛的人,最愛的女兒啊!除了這些,還有什麼是要緊的呢?
病房裡只剩下了初一母女兩人,童墨寒不知什麼時候已退了出去。坐在床沿邊,靠在司徒晴的懷裡,想明白了的葉初一比什麼時候都覺得溫馨和寧靜。原來,血緣並不是最重要的,只有情,只有愛才是最關鍵,最重要的。
「媽,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以後都不會了。」
「傻孩子,天下做母親的,誰不是一直擔心著自己的孩子呢?你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就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輕柔的反覆摩挲著女兒的髮絲,司徒晴喃喃的的道。
「媽…」聽了這話,葉初一感慨萬千,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自己靠著的這個人,自己的媽媽——她已經知道真相了。可猶豫後,又定下心來,自己都不去計較了,還去平添那些煩惱做什麼?
心裡,也就釋然了。
「初一,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媽媽也不想再瞞你什麼了。」司徒晴深吸了口氣,有些事遲早都會讓她知道的。初一已經大了,能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和判斷了,何況,她也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
感覺到自己胸前的女兒的一顫,司徒晴輕扯出一抹笑,撫著初一頭發的手的力量加重了些。像是給初一安慰,也是給自己力量。二十多年了,足夠久的時間了,久得連她自己也以為自己快忘了。可現在,再想起的時候,以前發生的事走馬燈似的在她眼前浮現。就感覺她從未忘記過,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那樣近,近得還不等她的忘記,便再次記起:
「二十多年前,媽媽愛上了一個人,很愛很愛,愛到了命裡,他也很愛我。」那個人的身影浮現在她的眼前,那麼清晰可見,連同他臉上溫和的笑。
司徒晴悠遠的眼神,尋憶覓往。
「那時,他已經有了家室,有漂亮的妻子和孩子。可我還是一頭紮了進去,那時的我年輕,什麼也不怕,我想的,不外乎就是和他在一起,什麼名分,什麼一紙婚書,都不重要,只要他愛我。
他也確實很愛我,我喜歡怎麼,不喜歡什麼,他全記的。我怕打雷的天氣,可他不管在那裡,都會在我害怕之前趕回來陪我。靠在他的懷裡,我就什麼也不怕了。
那時,你爸爸還是個愣頭青年,他長得很好看,朝氣蓬勃,笑起來就像初夏的樹,生機盎然。有好多好多女孩子喜歡他,可他驕傲得啊,連看也不看一眼。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就喜歡我了。可那時的我,就像他對其他喜歡他的女孩沒什麼兩樣,眼裡根本就容不下他。」
司徒晴說到這兒的時候,葉初一抬頭看了眼自己的母親:眼裡閃爍著因以往回憶而產生的柔情,那樣溫柔,那樣蕩人。可她不知道,自己的媽媽究竟是因為那個男人,還是爸爸而生出那麼多的光輝。
今天四更,和往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