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一在心裡發笑,這樣的人,從來就不是她關注和多費唇舌的對象。她現在甚至還沒有眼前隨時可能經過是一輛空車來得重要。要知道,那可是她回家的重要工具,而眼前的人,過了今天,或許就再不會遇到。
而她的那些對她的諷刺,真的就是出於一個女人對這樣的事的不屑和道德感的譴責嗎?她難道就沒幻想過這樣的事應該發生在她自己身上,而不是一名不經傳的剛畢業的小丫頭葉初一身上?說白了她就像整天臆想著自己被高位截癱整天躺著般去羨慕那些實際上高位截癱的人可以無所事事,卻仍能被照料周全般來自於生活上的舒適罷了。那樣的生活又真的是舒適嗎?或許人們都艷慕那樣的生活方式,卻忽視了這種方式帶給自己的身體上的禁錮。
葉初一輕甩了甩頭,不去想那些讓自己也糾結的事。
天空仍被那黑漆漆的烏雲壓蓋著,以至雖時間還早,可天色卻漸漸暗了下來。路上開過的車全都開了車燈,一束束的光射向前方,將空中的雨柔和的照射著,感覺那雨似乎也沒這麼冷情,沒這麼慘淡,多了些韻味在其中了。
遠遠的,從地下室開車出來,童墨寒就看見了在公司門口抱著雙臂等車的葉初一,她總能在人群中被獨立,像一枝有別與其他花色的百合,讓自己,也讓別人能一眼發現。雨很大,擋風玻璃上的雨刮一搖一擺,雨剛刮走復又生出。將葉初一的身影也搖的一會兒清楚一會兒模糊。
可童墨寒還是藉著那天空透出來的那絲光亮看清了:雨傾斜著,有的打在了她的身上,有的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的水花,然後在她的褲腿上暈染出一片片的水痕。那些雨水憑藉著無可企及的形態,在她的身上恣意的綻放著它的冰涼。
童墨寒別過頭,不想去理會。最近一段時間,他發現自己有了很多不該有的情緒,或許說是很容易被人影響自己的情緒。他知道,這一切都源於誰。可這些,不是他想要的,也是他的需要的!讓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來影響自己,他有些不屑,對自己的不屑。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車從她的眼前開過。當著什麼也沒看見。或者說看見了也沒關係,他不需要為她的淋雨而有任何的責任,哪怕她是生病還是什麼。都不需要他負責和有什麼不安,他們只是上下級關係,僅此而已!
心裡這般想著,童墨寒定定的盯著前方,不再去看她。
然而,下一刻。車安穩的停在葉初一面前。
見車停在自己面前,葉初一略蹲身,往車裡看了看,卻什麼也看不清。只得起身,往旁邊站了站。
車不會是來接自己的。她一沒招手,二沒求助。再來她也沒什麼有車的朋友啊,除了柳溯,柳學長。可他還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上班呢?於是只能往旁邊站站,不讓它擋了自己的視線。
剛一挪動,車窗被搖了下來,只聽倆字「上車。」
葉初一聽出那是誰的聲音來了,好歹也天天接觸,況且這樣有特點的聲音,估計這輩子自己都忘不了了。可她仍然不會認為那聲音是在叫自己,只搖了腦袋左右張望,看看自己身邊還有誰。難道不是剛那女人嗎?她怎麼也不動?
「上車!」聲音裡多了些不可抗拒和微微的怒氣!
「我?」葉初一隻伸了食指對著自己,一雙眼睜得大大的,嘴微張,用這樣的表情來表達她的疑惑。不該啊!他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難不成是因為上午自己的出於對一個上司的本分關心?
「你聽話一貫是這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還是反應總比別人慢幾拍?」童墨寒稍微往窗邊探了身,讓葉初一能瞧見自己。
終於確定童墨寒是在對自己說話沒錯!葉初一收起了錯愕,忙搖手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謝謝童總。」
童墨寒顯然沒這麼好的耐心,尤其還是在對一個女人身上。「你需要我親自下來給你開車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