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老伯一臉驚喜,神情緊張的望向胡炫夏,彷彿他便是老婦人唯一救命的稻草一般……
「是的……是的……」田心兒快速的點著腦袋,那模樣,好似生怕人家懷疑似的。
老伯緩緩起身,放開懷中的老婦人,退至床邊,滿目期待的望向錦衣華服,高貴俊美的胡炫夏。
「狐狸……快快……」田心兒望向床上咳嗽不止的老婦人,不自覺的推了一把呆怔的胡炫夏。踮起腳尖,在他耳畔輕聲道,「狐狸,快點施法救人要緊……」
胡炫夏看著她那張焦急的小臉,再看看床邊的老伯。這丫頭,傻了吧!讓他當著人類的面,給人施法,她就不怕他的身份暴露嗎?
望著他那奇怪的眼神,田心兒一拍額頭,好像明白什麼了似的。拉起老伯的胳膊道,「老伯,我家相公醫術高超,但他向來不喜好診治之時,有人圍觀……」
「好好好……」老伯一臉驚訝,這紅衣公子貌似仙人,性格古怪,莫非真是高人,如若真是如此,那他這老婆子不就有救了嗎?
「走吧,老伯,我們去沏壺茶,別耽誤我相公診治……呵呵……」
「嗯,好好好……」
田心兒感激的看了一眼促立床邊的胡炫夏,這才拉著老伯的衣袖朝著門外走去……
看著那道破爛不堪的木門「吱呀」一聲緊閉上,胡炫夏這才回身,輕捏一訣,手中紅光閃過,抬起兩指,輕輕點在老婦人肩頭,隨著他的動作,老婦人的身子也緩緩的到向了那張破舊不堪的小床……屋子裡頓時安靜異常,再無半絲聲響。
輕輕抬起她如枯枝般的手腕,胡炫夏運起真氣,打入她手心,看著那原本蒼白一片的臉漸漸紅潤,他這才收回手掌轉身,只覺腳步有些虛浮。扶住那籬笆牆面,穩住身子,這才朝著那虛掩的大門緩緩走去……
「狐狸……」
「公子……」
望著那門內促立的紅衣男子,田心兒與手捧茶壺的老伯,同時朝大門奔去。
「丫頭……」胡炫夏疲憊的搭上田心兒的手臂,語氣帶著一絲虛弱,低聲道,「扶我坐下……」
「狐狸……」望著胡炫夏那有些蒼白的俊臉,田心兒心頭浮上心疼,柳眉也緊鎖起來,朝他輕輕點頭,攙扶上他修長的手臂,朝長凳走去……
「老婆子……老婆子……」老伯一臉緊張的搖晃著床上緊閉雙目,一動不動的老伴。聲音卻帶著一絲顫抖。「你醒醒呀,老婆子……」
「她無礙了……」胡炫夏的聲音在他腦後響起。
老伯緩緩轉身,眼神無助的望向胡炫夏。
「我已經為她診治過了,她現在的身體已與常人無異了……日後,只需好好調理,不要勞累,我保她五年之內,無大礙……」
「撲通」一聲,老伯竟生生的跪了下來。一時驚呆了田心兒。
「老伯,你快起來……」她放下胡炫夏的手臂,急忙上前攙扶地上的老伯。看著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八成也有六十多了吧!他這一跪,豈不是要折了他們的壽了呀?狐狸還好,人家是妖嘛!好幾千年的壽命,不怕折那幾年!她呢,不經折騰呀,誰知道能活到幾十呀!小臉上一片哭笑不得的神情,懊惱而不失可愛!
「姑娘……」誰知老伯不但沒有起身,反而淚流滿面。能讓他老婆子多活上五年,他這一跪算的了什麼呀!這幾年來,他傾盡家當,尋遍鎮上的代夫,卻沒有一個能看好她的病的,而前幾天來的幾位代夫,都說他那老伴活不過下個月,讓他早些準備後事……卻沒曾想,今日路遇貴人,讓他這老婆子起死回生呀!
「狐狸……」望著老伯倔強的臉,田心兒慢慢走回胡炫夏身邊,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身子也不自覺的朝他身上靠了過去。
胡炫夏抬臂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朝她微微一笑,看著面目堅定,跪地不起的老伯,緩緩道,「今日我能救她性命,也算是緣分,你無需如此……」
下一瞬,卻將溫暖的目光轉向田心兒。如若不是這丫頭愛多管閒事,心地善良,他豈會耗費近百年功力,去救一個不相干的人類。
「這……」
「別這了……」田心兒推開胡炫夏輕摟著她的手臂,一把將跪在地上的老伯攙扶起來,淺笑道,「我相公老說了是緣分了,你就快起來吧……」
看著田心兒那張熱情洋溢,充滿笑意的小臉,老伯這才順勢站了起來。望向床上靜靜趟著的老伴,心情激動不已。他們這一輩子,相依為命,樸實度日,他最大的願望,無非就是與她一同入土。如今,總算是讓他安心了……
「狐狸……」田心兒從桌上倒過一杯茶水,輕輕吹了幾下,送至胡炫夏唇邊,嘻嘻一笑道,「喝點水……」
凝望她雙眼片刻,胡炫夏緩緩低頭,將那苦澀的茶水一飲而盡,但心中卻甜蜜不已。與她在一起的時光,都是這麼的快樂。即便真的是損耗百年功力,能搏她一笑,也算值得了。
「公子,小姐……」老伯的聲音打斷了倆人的濃情蜜意。倆人雙雙回頭,卻望見一臉為難的老伯。
「公子,小姐……」老伯有些羞澀的朝他們笑笑道,「今日感謝公子出手搭救我老婆子,二位也看到我們這家境,我老漢實在是無以為報呀!」
臉上劃過一絲窘迫,手卻不由自主伸向了懷中那唯一僅剩的銀子,面目艱難的道,「我們……我們……」
「老伯……你客氣什麼!」還不待他說完,田心兒便打斷他的話,毅然起身,按住老伯輕撫在胸口的手,呵呵一笑道,「我家相公說了,因為有緣才會救了大娘的命呀!您這些銀子呀,還是留著給大娘買些好吃的,補補身體,呵呵……」
「這……這……」望著倆人華麗的衣衫,想必也是極富有的人,哪裡看的上他那幾兩碎銀呀!老伯那張歷經風霜的臉,卻是佈滿了紅暈,眼眶中也有透亮的水霧閃爍。而停在空中的手,卻不知如何收回!
「丫頭……」
「嗯……」田心兒回頭,胡炫夏正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
「我們該走了……」望著老伯尷尬的神情,胡炫夏內心有一絲動容,卻不想與他們多做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