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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路》第二卷 七聖傳說 第二章 雪山飛塤 文 / 童甘霖

    更新時間:2012-11-27

    雪山終年積雪,寒冷的冰天雪地間,有人在吹著一顆滄桑的塤。

    塤那悲涼的聲音,穿梭在八千米高寒冷的雪山頂上,有如一場悲涼的風河,飄蕩在白色的群山之間。

    只見他的頭髮,灰蒼蒼,背影有些消瘦,再加上只穿單衫,讓他本就消瘦的身體,顯得更加地滄桑。

    塤聲如不絕的時光,情感如永湍的流水,訴說著他,十六年來對親人的思念。

    「項算,你又想起你的親人了?」天頂之上,傳來一個博大的聲音,那是傳說中住在天上的老人,跟雪山頂上這個瘦弱的漸入老年的男子談話。

    項算沒有回答雪山老人的話,興許是因為知道有人在聽他吹塤的緣故,他猛地立起身來,用力一吹口中塤:

    「呼——————咽————————」

    那塤之聲,恍如一把橫掃天際的掃帚,將一切凡音雜念,七情八愫一併挾帶,完了是寬闊如天地般的寂寥與落寞。

    思還不止,念還未盡,塤聲再起,情思滌蕩,塤聲變得狂放,思念變得惆悵:

    「呼——————————」

    山川彷彿也能聽到此刻此人的心懷,於是冷冷的山川變得寂靜,彷彿他們也在聽著這人他十六年的訴說。

    曲終於盡了,項算抬起頭來,望著灰色的天際:「師父,承蒙您十六年的教誨,項算現在想要出山,找我那還未出娘胎便已離開親人的侄兒白眉了。」

    天際傳來老人的聲音:「你來之前我就已經跟你說過,十六年後,白眉正要承受一場劫難,現在,劫難已臨,正是你出山的時候,你的萬年仙木的力量,都已經修煉挖掘出了嗎?」

    項算點點頭:「謝師父教導,在師父的教誨下,比起當日上山之時,不論是從本身的力量,還是從法器力量的挖掘,還是從我的力量與法器的力量的契合上,都要上升了一個層次與境界。」

    正在兩人交談之時,項算突然心頭產生一股莫名的難受,他下意識地朝著南邊王城所在的方向望去,喃喃地道:「師父,我感覺到王城方向,彷彿有讓我難受的東西,是不是我的侄兒出事了?」

    天際傳來雪山老人的話:「親情所繫,讓你能夠感受到白眉的動靜,你且再吹起你的思念之塤,或許便能更準確地感覺到你侄兒的信息。」

    項算聽了雪山老人的話,開始再次吹起手中那顆黑色的塤。

    塤音飄蕩,又像剛才一般,朝著高聳雲天的雪山群山之間擴散開來。

    正吹得深情之時,一顆黑色的石頭,懸空朝著這邊飛來,這顆石頭,彷彿被項算動聽的塤聲吸引,圍著項算的周圍緩緩地轉動。

    項算繼續吹著口中之塤,那個黑色的石頭,竟然像是在應和一般,石心之間,發出輕輕的呼聲。

    項算正自疑惑,能夠發出聲響的石頭,難道,它的中心是空的?就在這時,天際的雪山老人的聲音,在他的頭頂上響起:「七情聖獸之一的泥獸,即將要進化升級,項算,你快吹響你的親情塤音,感化它進化成形!」

    項算明白,他提升起心頭對弟弟項遲以及侄兒白眉的深深思念,繼續吹響著他那因十六年的思念而轉化而成的悲涼塤曲。

    「呼——————」

    「嗚——————————」

    悠揚、蒼涼、悲切的樂音中,只見那顆黑色的石頭表面的一處石皮開始剝落,黑色的石皮剝落處,放射出一抹鵝黃色的光茫,黑色的泥王終於開竅,長出它的第一個石孔。

    樂音聲變得更加地悲切,那是項算的思念隨著時間的流轉變得更長,泥王開出的石孔中,發出呼呼的聲音,應和著項算的塤音。

    隨即,第二處黑色石皮又開始剝落,緩緩打開的第二個石孔內,放出第二抹神奇的光芒,泥王終於開出了第二個竅。

    塤音不止,那悠長的思念,彷彿能夠讓人斷了腸,一顆淚花,在項算的眼角閃現,他藉著那如魔一般的塤音,看到了離自己遠去的弟弟項遲,和那孤苦零丁的侄兒白眉。

    塤音止,聲音斷,泥王的第三處黑色石皮剝落,隨著第三團鵝黃色的光華綻放,泥王的第三個竅打開,它在項算的悲音感念下,化作了一顆中空的塤。

    白眉從前世帶來的七聖獸中的泥王,終於第一個完成了進化,成為了有固定形態的聖器——親情之塤,原來,它就是當日凌霄道長坐化時,所不能拋卻的七種情感之一。

    就在那親情之塤成形,項算的塤童嘎然而止的時候,從那成形的黑色塤中,突然浮現出一股紫色的魔氣,隨即化作一個血肉模糊的紫色臉龐。

    項算驚得鬆手,手中塤跌落在地上:「白眉,你……」

    「伯父救我!」

    一聲悲愴不屈的求救聲,將項算的話打斷,項算用手去摸侄兒的臉,卻只摸到一個冰冷的黑色魔塤,他仰頭問雪山老人:「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雪山老人的聲音從天際傳來:「我已經感應到了,白眉為救母親,孤身一人,闖入袖清風布下的天王塔殺陣內,現已陷入絕境,他身體本已死,但靈魂不屈服,於是以燃燒靈魂的方式,釋放出體內的七隻聖獸,向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七個人求救,你便是他其中的一位。」

    項算往雪山下衝出半步,又突然折過身來,他突然意識到,既然是已經陷入了袖清風的陷阱之內,但憑著自己的力量,應該還不能救侄兒逃脫險境,他於是回過頭,望著天空朝雪山一跪:「師父,求你救我侄兒!」

    項算心裡明白得很,要從袖清風等一干強人手中救下白眉,必須得有一位能力能夠壓得住袖清風的人幫忙力助,十六年前,能夠從袖清風手中暗渡陳倉,巧妙讓弟婦懷下白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有能與袖清風匹敵的另一個高人暗中相助,這一次,想要從袖清風手中再將侄兒救出來,也得需要一個能與袖清風相抗衡的高人。

    項算跪在雪山頂上,心中明白得很,此刻能夠與袖清風一較高下的高人只有一位,那就是王界、皇界、魔界三界交界處的雪山之神——雪山老人,這個人,將比自己,比青蓮子,比冷狐,比任何此刻想去救白眉的人更為關鍵,他這一次將決定白眉的命運。

    就在項算跪下之時,一團綠光,正從雪山底下緩緩升起,光芒之中,遠遠可聞見清新脫俗的仙氣,正是那舉著綠色小竹子的青蓮子,從竹林中朝著雪山之頂飛昇而來。

    全身泛著綠色玉光的青蓮子,跟著項算朝天一跪:「就是啊,我的青天大師父啊,你知道,白眉是我二弟,他死了,就如同是割子我的肉一樣,所以,我的大師父,無所不能的師父啊,你就行行慈悲心腸,救一救他吧!」

    青蓮子現在雖然個頭長了不少,像個男子漢了,但他幾百年裡,都是像小孩子一樣地跟師父在雪山學藝,所以,雖然個頭長了,但說話的語氣,在雪山老人面前仍然就像當日的頑皮小童一樣。

    灰色的雲板之上,雪山老人的聲音朝下傳來:「你們起來吧,不用你們多求,為師曾與那白眉有深緣,該出手時我自然出手,不該出手時你們求我也沒用。」

    項算與青蓮子,皆是心頭一愕,師父會與白眉有緣?不僅是有緣,還是有「深」緣?按理說,白眉出世後,一直與雪山頂上的雪山老人毫無瓜葛,他們之間,怎麼會有深緣?

    青蓮子聽了臉露喜色,他抓著地站起身來:「哈哈,原來你們有緣啦,害得我白跪一場,不跪了不跪了,那,師父,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一旁的項算,卻還跪在地上。

    天空中的雪山老人又對項算說罷:「項算,你也起來吧,我答應你,一起去救白眉兒。」

    項算這才放心地站起身來,他也朝天空作揖道:「謝師父!事不宜遲,師父我們即刻動身吧?」

    天空中的雪山老人的聲音從天而降:「不要急,還有另外五隻聖獸沒有找到應該到場的人,我們再稍等片刻。」

    正在這時,本來在青蓮子手中的小竹子,突然朝著雪山老人發出聲音的方向浮升而起,青蓮子朝著那飛走了小竹子道:「喂,你要到哪裡去?快回來,快回來,到時候你走丟了,白眉要我賠可怎麼辦?」

    小竹子卻不聽他的話,逕直朝著天空中雪山老人發聲的方向飛昇,漸漸地,他便融入那灰色的雲層裡消失不見了。

    青蓮子和項算正引以為怪,雲層之後,突然傳來了一陣一陣輕快動聽的聲音,青蓮子聽得那聲音朝天怪叫道:「師父,你在幹什麼?怎麼突然有這許多動聽的聲音傳出,你對小竹子做了什麼嗎?」

    他話音還沒說完,只見從那灰濛濛的雲層中,掉下一支玉褐色的仙笛,它邊朝著青蓮子所在的方向降落,邊朝外放射出美麗的七彩旖旎仙光,將雪山的上空,照得有如神奇的極光顯現。

    青蓮子一手抓住落入自己懷裡的仙笛,驚叫道:「喂,有沒有搞錯,小竹子,你怎麼在我的手裡不變身,一到我師父的手裡,就這麼乖變成了一支竹笛啊?」青蓮子說罷,又指著雲層問道,「師父,你是不是對小竹子動用了什麼刑罰,它才會這麼乖變成竹笛的啊?」

    雲層後的雪山老人聲音降下:「這是白眉前世帶來的七情聖獸中的竹子,代表著絕處逢生的希望,七情聖獸的第二隻聖獸,終於也升級成形,變為希望之笛了。」

    青蓮子摸了摸腦袋,恍然大悟,他一隻手抓著笛子另一隻手就在笛子上抽:「好你個歌王,難怪你一到我師父手裡就立馬變身,原來你是嫌我功力不夠,不能給白眉帶去希望,啊呀,死笛子臭笛子,早晚叫白眉把你當柴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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