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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路》第一卷 惡戰天王塔 第二十四章 堅強的心 文 / 童甘霖

    更新時間:2012-11-25

    「呀————————————————————————————」

    一聲咆哮,彷彿是從地面,朝天擊打的一個驚雷,那是不屈的靈魂,從心靈最深處,最暴躁處,最不服氣最堅持最掙扎最努力最狂放出,放出的一聲咆哮!

    此時白眉的眼球內,充斥著無數流動的血絲,於是他看天空,天空變成了血色,他看大地,大地變成了血色。

    他不願意死,他不願意被強大的力量困死在這壓迫他命運的漁網下,他開始魔變了,他的身體表面,血液如滾燙的開水在皮膚上流竄,一股垂死的憤怒真力從他的體內朝外衝出,那籠罩在他頭頂上的漁網,突然被此真氣鼓起。

    好一股強大的生命力,好一顆堅強不死的心,只見那漁神的網,居然網不住此刻白眉咆哮外洩的力量,漁網於是有如腐朽的細線一般,被那真氣,瞬間股成無數段。

    「漁神之力,封鎖!」

    東面深處的福道大驚失色,忙驅使金身漁神菩薩,阻擋帶著母親朝前衝的白眉。

    「吼——」

    一聲吼,白眉出手施出虎王之撲,此刻他是以全身血,以燃燒生命力的意志力量出招,所以此刻的虎王之撲,變得好陰森好恐怖力量好超然!

    被借力的漁神菩薩,還來不及出招,便已經被白眉超霸悍的一掌擊中,掌風太猛,掌力太厚,還不等掌碰到身體,漁神菩薩便已經砰地一聲響化作金沙消失。

    「真身金菩薩!」

    遠處一尊由福道真身召喚附體的金菩薩,高六丈寬無比,綻放著沖天的金光,迎著衝向南面的白眉,推出一雙金手!

    強大的神力金波,從變化了身形的福道雙手中湧出,有如一條天庭的佛河,帶著強大的佛力量光波,湧向白眉。

    白眉鬆開母親,四肢突然著地,如一隻流線形的大金虎,衝過去!

    金鋼注力殺為念,虎嘯蒼生皆煞血!首先是張開已如血盆般的魔變巨口,朝著那佛光波河一口咬破,隨即已受重傷但已無知覺的右掌,朝著那光波之中猛力一撲——一掌蓄足渾元力,就連天地也撲殺!

    「轟——」

    兩力相撞處,福道真身擊出被借力的菩薩之外倒退十丈,被借力的菩薩炸碎成金光,而白眉,一口血噴出後,面目猙獰地再要往前衝。

    姜晴雲望著此刻的孩子,就如望著一場惡夢,夢中的自己,只能緊緊跟隨在兒子的身旁不離半步。

    以為衝出了一個缺口,但事實上天王塔殺陣太過周密,福道之後,一百零八根算命簽,化作七彩聖光的捆仙巨索,以及灰濛濛有如霧氣的風水之力,福幾、福通、福達三位清風徒弟合力組合成的一股強大殺仙之氣,化作比福道借菩薩力施展出來的佛力光波還要強大的合力道力,如大河一般,朝白眉湧來。

    白眉正要猛衝,天空中金光燦燦,道家第一尊者袖清風一聲隆響:「天王寶塔!」

    鋪滿小半個天空的金光,被天王寶塔帶領著一瀉而下。

    前有阻攔,頭頂有寶塔罩殺,白眉仰頭望那天王寶塔來勢,心中悲愴,抓起母親的手,再往北退,老虎妹妹緊跟其後。

    身後天王寶塔轟地巨響,白眉已經抓著母親的手來到了北面福遠鎮守的方位。

    誅仙劍,殺!

    一劍於左、一劍於右、一劍於天庭、一劍於下頷……誅仙劍,好快卻不亂、好繁複卻好乾脆的,一百多招劍,彷彿那手中的劍,揮出時並不需要時間,或者說,揮劍的速度,比時間流走的速度還要快,所以,彷彿是福遠才提起劍,他的前方,便早已經布好了一百多片雪白的劍光,它們化作一個由光組成的絞肉機,切割向白眉的全身。

    白眉舉起天刀,天刀無芒啊,他感覺他斬不斷那一百多片劍氣如虹密密麻麻的劍影,他妄有一身的滄桑霸氣,此刻的天刀在殺氣如虹的誅仙劍福遠面前,卻不知道從哪裡出刀!

    退!

    再退!

    還是退!

    若三弟冷狐來,或許能斬對面握誅仙劍的敵人一刀,可三弟冷狐不在,孤身作戰的自己,便只能再一次,退!

    英雄突然落淚了,在此刻,殺氣如狂的時候,白眉不知道為何會突然間想起冷狐然後潸然淚下,是要死了,所以特別傷感麼?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眼前的無數亂劍突然一空,誅仙劍福遠不見了。

    白眉頭頂上一冷,彷彿一整個冬天的嚴寒,猝然集結降落在他的腦袋上,福遠沒有消失,他只是以驚人的速度,突然到了白眉的頭頂之上,手中誅仙殺帶著數不盡的寒殺之意,要對這個落魄少年,進行天地絕殺!

    不能再退了,那寒意籠罩範圍太寬廣,就算自己能夠退出殺意的包裹,母親也要被此殺意切成碎片!

    「娘!」一聲娘喊出口,白眉左手一推,姜晴雲被他推出誅仙劍的殺力範圍。

    舉刀憑著意識接那寒殺誅仙劍!

    天刀啊,你此刻為什麼還不露出鋒芒?

    「拼拼拼拼……」

    無數拚命的劍撞,化作拚命的聲響,擋住了許多劍,但還有許多劍沒能阻擋,有如半身凌遲的少年,以身體血肉模糊的代價,接下了福遠的一百多招誅仙劍!

    淒慘!

    虎尾翹傲惡山嶺,蕩氣迴腸英雄氣!

    一百多招劍過完,是意念,讓他堅持到了現在,他用那有如披血的右腳做虎尾,使出了一招虎王之掃。

    喀嚓一聲響,福遠足部直骨受創,但凶狠無敵的福遠足損倒地時,仍沒忘了,用手中誅仙劍,再一劍剖在白眉的左臂上。

    其實,此刻再多一處劍傷對白眉來說,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因為他早已經全身是傷!

    血,鋪滿白眉的全身,白眉還沒有倒下,支撐著他站起來的恐怕已經不再是正常的人體,而是人鬼混合的魔態意志力,這個少年,不屈的魂讓他在生死時刻,保持著半人半魂的狀態。

    「天啦,你到底要怎樣才能給我兒活路?」姜晴雲朝天悲愴地呼嚎。

    血,模糊了少年白眉的眼,此刻他看到的,是一個披著血的世界。

    「少年看戟!」

    等不及白眉再往西邊突圍,處於西邊位置的王將姜昆,提鐵戟,挾帶黑色沙場戰意,朝著白眉又是一戟刺來。

    斑斕老虎虎妹邊迎著那黑色鐵戟發出虎嘯邊朝後不自禁地退,姜晴雲咬牙切齒大叫一聲「我跟你們拼了!」,就要衝上去以肉捕戟。

    白眉血淋淋的手抓住了娘。

    「吼————————————————————————」

    有如囚龍之嚎,在天地間咆哮,白眉血手握血刀,迎著姜昆的戟,斬出滄桑的一刀。

    血珠子在天空中翻滾,戟與刀拼撞處,白眉抓著母親,像無力的棉球,被黑色的鐵戟之力,撞得飛回天王塔殺的中心,一母親、一男兒摔倒在原天王分元塔所處的廣場上,虎妹那水靈的虎眼中,裝著的全是驚恐,她也跟在母親與第一次見面的哥哥身旁。

    「天王寶塔!」

    天變成了金色,寶塔挾帶著滿天的金光,籠罩向地面上的一家人。

    漫天的金光,遠古托塔天王之力禁住廣場上的一切力,再無處可逃,再無處可去,只能等待著囚籠金塔,籠罩淒涼的命運。

    白眉的眼睛看到的全是血,世界成了一團血,他的身體成了一團血,他不想死啊,不想死的意念是那麼地強烈。

    「嗚——」

    他發出奇怪的怒嗚聲,他還想要釋放體內所有的力量,就算是燃盡一切的靈,他也不願意死!

    「嗚——」

    憤怒的嗚叫聲變得越來越焦急與沉重,這上少年,他還要再來一次怎樣的爆發?

    「吼————————————————————————————————————」

    一聲驚天巨吼,一股綠色氣體從白眉體內像棵瞬間發芽生長的春樹,猛地撐開,綠色氣體與紅色的血液融合,少年的身體,朝外「轟」地一聲,炸出一圈紫色的光氣。

    「咻!」「咻!」「咻!」「咻!」「咻!」「咻!」「咻!」

    七聲好快的聲響,七抹光華從他的體內迸濺而出,這個少年,他釋放出了什麼?

    福遠抽劍,朝著從他身邊飛射而去的東西就是一劍,但那物去得太快,誅仙劍居然一劍斬空。

    連最快最狠的誅仙劍都未能砍殺突然從少年體內射出的如流星一般快的物體,其他的七個方位的眾人,又如何能截殺住那一閃而過的東西?

    「那是什麼?」福時失聲問道。

    「不要管那些東西是什麼,孽種已經被師父寶塔罩中,就只有死的下場!」福道道。

    天王寶塔的塔座底下,金色的道力化作一條一條猙獰的雷電,擊殺著那彷彿如液態一般血肉模糊的少年。

    「轟」「轟」「轟」……

    從少年的身體內,爆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炸響。

    他變了,塔下的少年他變了,那像樹杈一般從體內湧出的綠色光芒,正是來自於前世所吞下的五行仙梨青梨子的木屬性力量,此刻,綠色的木元素與紅色的血液結合,使得少年一改正常的狀態,連連的幾聲轟響之後,他的身體變成了紫色,他的頭髮變成了紫色,他的眼睛變成了紫色,他突然間,成了一個紫色的魔人……

    他的真力從體內蒸發出來,形成一股紫色的煙霧,將自己以及娘親還有老虎妹妹包裹在其內,任憑天王寶塔如何釋放出金色雷力攻擊,那些雷力,也只是在紫色煙霧的外圍游竄,而攻不到煙霧的正中心。

    「兒子,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你不要嚇唬娘,你快醒醒啊!……」

    看不見的紫色煙霧內,姜晴雲在哀號哭叫著,也不知道煙霧內的少年,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情。

    他死了嗎?他消失了嗎?他石化了嗎?他的母親為什麼那樣淒慘地號叫?

    紫色煙霧的力量太過強大,居然連天王寶塔,也再不能往下壓降。

    「這孽種剛才啟動了一股強大神力,進入了一種近似混沌的魔化狀態,他還在以燃燒靈魂的方式頑抗,大家一齊朝天王寶塔聚力,決不能讓他僥存下去!」

    天頂上的袖清風發出號令,東邊位置的福道、北邊位置的福遠、西邊位置的姜昆、南邊位置的福時,以及周圍的遊走將福幾、福通和福達,七人一齊朝著天王寶塔推出雙手,手中各自的仙力,全都注入天王寶塔之內。

    塔之光華更盛,塔座下擊打向紫色煙霧的雷脈越來越強烈。

    「清風侯,你說這孽種到底還能支撐多久?」姜昆發出疑問。

    「不會讓他活過明天!」袖清風道。

    明天,明天,今天他的兄弟他的親人們,能夠敢來嗎?

    「吼——」紫色的煙霧中,傳出虎妹一聲一聲焦急的咆哮,她是在替只見一面的哥哥,召喚他那一幫生死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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