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0
折騰了一夜,等到大家散去的時候,已經是黎明時分,白眉兒也不知道要朝哪邊跑好,他見太陽即將從東邊升起,便朝著東方疾跑。
跑了一陣子,白眉兒迎面撞上一群官兵,其中有幾個,還是昨天夜裡被砍傷了逃出木廠的傷兵。
「抓住他,我記起來了,白眉小子是昨天的頭!」其中有個傷兵一聲喊。
這是白天,白眉兒哪敢像昨天夜裡那樣硬來,他趁著眾兵一愕神之際,轉身就往剛才來路處跑。
「抓住他!抓住他!」眾官兵反應過來,大聲叫喊著,朝前他疾追猛趕。
白眉兒其實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因為肩太重的木頭腳就崴傷了,到昨天晚上的時候,因為要救嬌人與木廠裡的人殺戰,他也顧不得痛,到此刻之時,他的腳已經腫得高高的,非常地痛。
他逃呀逃呀,若是平時腳沒受傷,白眉兒的速度極快,跑了一個時辰,早就甩脫這些追捕自己的官兵們了,但此刻,一個時辰過去,他都沒能甩掉追兵。
他跑著跑著,突然發現,自己即將跑到了九年之前,與冷狐、雪山小頑童兩個結拜兄弟分別的地方。
「狗崽子,快快拿命來,看你還往哪裡跑?」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白眉兒的體力,已經不支了。
白眉兒心中暗暗叫苦,大哥三弟啊,難道我白眉兒,就要這麼慘死在我們三人分別的三岔口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白眉兒心中惡吼,三歲修成虎符之力第八層,內心之中,他早已有虎王的霸氣,就算是仙力不在身上,那種霸氣猶在,他如何會甘心,自己就這樣,還沒有幹好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中,就這樣死在這無名之地。
他發狂地奔,他不顧一切地朝前衝,這個地方他經常來,哪裡有顆石頭哪裡有個坎他一清二楚,所以他跑起來,眼睛根本不要看路。
「撲通!」
他跑得太快,路邊上躺著一個人他也沒有看到,他絆到那人的腳,一個跟頭往前猛撲在地上。
該死的,是誰呀?哪個地方不好睡,偏要躺在我逃命的路上,大半天的我都逃命一個多時辰了,你這死豬還睡個屁呀!
完了完了,被這一絆,自己死定了。
「抓住他,抓住他,白眉小子絆倒了,大家快追呀!」
白眉兒打開捂著鼻子的巴掌一看,哇,一巴掌黏呼呼的,全都是血。
逃已沒用了,幾十個官兵,已經分散開來,將他包圍,此刻正慢慢地朝他靠攏:「逃不掉了,小子,乖乖受死吧!」
戰鬥嗎?在逃跑的過程中,為了使自己跑得快一點,刀也扔了,他恨啦,他不恨別的任何物件,他恨那個絆倒他的路上客,他捂著撞得鼻血肆流的鼻子,朝著撲在地上睡覺的穿青衣的和尚就罵:「媽的,你死豬啊你,大半天的睡大覺,你要睡就回家裡睡呀,鑽狗圈鑽豬棚你都可以睡,為何睡在我逃命的路上,你死豬狗雜種啊你?」
那個睡懶覺的人,彷彿終於被他的大罵給罵醒了,只見他翻過一個身,露出一張臉。
只見這一張臉,額頭上長著一個大腫包,臉上有三處刀痕,嘴巴還是歪的,嘴角上還流著一絲血沫子,左臉頰上還貼著一張狗皮膏藥。
那個怪和尚,一見白眉兒就眼淚嘩嘩地流,他邊抹眼淚邊哭訴:「少俠呀,我走不動了,我命苦啊,被人打得手斷了腿瘸了,走不動了,我走不動了啊,少俠,求你幫個忙,背我一下吧!」
白眉兒往這人的臉上望去,心中一驚,這人看起來,怎麼那麼眼熟呢?
「背你?」白眉兒自然是背不了別人,自己都要死了的人,怎麼可能還背別人呀,但他卻突然不罵人也不怕周圍慢慢圍上來的追兵了,他緩緩地道:「那你要我背你到哪裡去啊?」
那個怪和尚神情一愕:「背我到哪裡?到哪裡……哦,背到哪裡呢?……」
白眉兒朝著那怪各尚胸前就是一拳:「別裝了,死小頑童,我看出你來了,你裝個屁呀你!我現在全身功力全無,他們要來殺我,你快幫我退敵呀,死相!」白眉兒說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白眉兒命好,今日突然撞到了我兄弟,項王,今日不死,我明日必率千軍,滅了你個濫殺無辜的王.八蛋!」
青衣和尚抹著眼淚:「嗚嗚嗚……嗚嗚嗚……少俠,你說的話,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呢?誰是小頑童啊?小頑童也像我一樣,全身是包,也打瘸腿了嗎?」
白眉兒跟本就不為青衣苦和尚的話所動,他懶洋洋地道:「哎呀,兄弟,我昨夜裡殺了人,又逃了好久的命,要睡一覺了,我現在無家可歸,等會你離開的時候,也要把我一起扛走啊!」
白眉兒說吧,朝著地上仰面一倒,嘿,這個傢伙,居然就在這三十幾人的追殺之中,倒頭就睡著了。
青蓮子還要裝,他拍著白眉兒的臉叫:「少俠!少俠!醒醒,少……」
白眉兒沒有醒,回答他的,只有越來越熟的呼嚕聲。青蓮子裝不下去了,扯掉臉上的狗皮膏藥,往地上一摔,恨恨地道:「豬狗白眉兒,連這樣也能被你看出來,我暈!」
然後,他站起身來,腳不瘸了,手不斷了,連額頭上的大包,也漸漸地消了,剛才還一副病怏怏的他,現在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和尚,朝著圍上來的三十幾號帶刀官兵道:「我兄弟在睡覺還沒醒,識相的別過來,吵到了他,小心我發暗器!」
青蓮子說罷,手往懷裡一掏。
那些官兵,還以為青蓮子手中在取暗器咧,嚇得刀橫胸前不敢靠近。
青蓮子掏出手來,手中夾著一顆蓮米,他也不理這些兵,他也不理這些將,他用指甲捏破包裹在蓮米外的綠皮,然後,嘴巴趁上去一吸,他吃起蓮米來了他!
周圍的官兵,被他這一幕給氣得半死,其中一個官兵,大叫一聲:「豬狗和尚,你敢戲弄本大爺,看刀!」
那官兵說罷,明晃晃的鋒利大刀,朝著青蓮子的腦袋上,劈頭就是一刀。
這個瘋和尚,在吃蓮米呢,可沒心思理這大刀,當那大刀即將要剖得這瘋和尚腦漿開花的時候,眾官兵下意識眼睛一閉,他們也不愛看腦漿橫飛的樣子。
「噹!」
眾人打開眼睛,朝著那刀劈下去的地方一看。
斬斷了斬斷了斬斷了,斬的是瘋和尚的頭,斷的是狗官兵的刀。
青蓮子指著那官兵手中斷成兩截的大刀,邊吐著蓮子皮邊道:「咦?我們是親戚嗎?你幹嘛拿柄斷刀砍我啊?」
那斬下大刀的官兵眼睛睜得比牛眼還大,不可置信地望望眼前的青蓮子,又望望自己手中的大刀,摸著腦袋道:「嘿,我這刀是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了,打鐵的說是上等的好刀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