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力量全部被殲滅,李奇微意識到了,他不可能將安西的兩大艦隊、尤其是跟隨在艦艇上那些隨時可能登陸的安西海軍陸戰隊以及空降兵們阻擋在紐約城外緣地帶上。既然拒敵於城區外的設想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夢想,李奇微迅速調整了他的作戰部署。
作為一個在軍隊裡歷練多年的將軍,李奇微很清楚:想要正面地去對抗、去抵擋住安西如此強大的立體式攻擊力量是不現實的。最現實的,就是讓那些安西人進入到紐約城區,然後展開地對地、敵人空中與遠程火力為其進入城區部隊所顧忌而不敢發威的城市巷戰。
所以,想清楚這些的李奇微,迅速下令讓駐紮在紐約及其周邊地區的美軍殘餘部隊,全部轉向城市下水道、樓房地下室中去。到下水道、地下室裡去構築新的巷戰防禦工事,暫時放棄全部地面上的防禦設施……
玩地道戰?當曾以鼎將這個消息傳遞到天京唐朝處之後,唐朝卻笑了。
笑得十分燦爛,唐朝將目光轉對向身邊的蔣方震和鄧演達:「二位,這個李奇微不是真的一無是處嗎!他還是知道該如何繼續跟我們頑抗下去,還是清楚我們會對什麼樣的情況投鼠忌器嘛!
還好,還好之前你們先同情報部門合作,將紐約的華族同胞都轉移出去了。不然的話呀!搞不好這個李奇微,便會下令先讓他的軍人去強行抓著我們的華族同胞押進他的老鼠洞工事中去呦!」
「我們能想到,不也是因委座您似是無意一言驚醒才想到的。」
鄧演達接過了話,將手上雪茄放到面前煙灰缸上後繼續說道:「您前日言,狗急了還會跳牆,美國人不是真的傻瓜,他們至少比急了會踢人的兔子、急了會跳牆的犬類要精明許多。
您讓我們想想還有什麼可能讓他們鑽的漏洞,我們這才想到紐約城裡應該還有三萬多華族同胞可能被美國佬逮住去當人質來對抗我們的。如果說是我們如何,其實還是委座您多年來建立起的情報網。真正在這次戰前緊急疏散我們的同胞中起到了關鍵性作用。
八個小時,三萬三千七百多人,全部在從美**警封鎖線上穿越出城區。說實話,若是換成讓我們共和軍特種兵去,我都不敢想像他們能否做到如此完美。」
「現在首要的,不是談論我們已經做好的事情。」蔣方震見鄧演達又在拍唐朝的馬屁,心中該是暗生幾分不屑後攔過了話:「現在的問題。是請委座做決策。美國人鑽到城市地下去了,我軍該採取何種戰術去收拾掉那些鑽進老鼠洞裡的美軍在紐約最後的有生抵抗力量。」
聞言輕點頭,唐朝卻是微笑著對蔣方震道:「百里兄,你是咱共和軍中智謀之基。我想,你既然想到要先確定對付那些鑽進老鼠洞的美國佬,應該胸中已有妙計了吧?」
面色依然淡然。蔣方震馬上答道:「妙計與否,都需委座您來確定。我方才想到的應對李奇微地下工事戰術的反擊之術,只有三種。第一種,是以調集更多的燃燒彈、噴火器,以火攻模式去最大程度殺傷地下那些美軍。
第二種,是讓前線的防化兵採取生化作戰模式,直接對著地下通道各個入口釋放毒氣。最後一種。則是將前兩種戰術合併使用。但是這兩種戰術,事實上都不能確保將地下的美軍徹底殺光。日後,怕是一旦有倖存者跑到海牙、或者向國際輿論曝光我們採用的戰爭手段,我國、我軍怕是將要承擔上不必要的負面責任呀!」
大規模使用燃燒彈,這種戰術在當今世界上最先是安西、是唐朝搞出來的。在之前的幾次戰爭中,也都曾經小規模使用過。但是在過去的幾次戰爭中,每每使用燃燒彈,都會造成許多敵軍士兵不戰死、卻在戰爭結束後要比那些戰死了的人更加痛苦。
原因其實很簡單。那些沒沒燃燒彈當場燒死的人,他們即便從火海中僥倖逃生,勢必也都將在身體上被燒傷得體無完膚。更多的人,即便是性命保住了,卻從此喪失了勞動能力、成了廢人一群群。
也正是因為那些個廢人的境況,即便是在此時的西班牙、西亞和土耳其地區,也都是民情不穩的最大因素。
那些個在戰場上被燒成廢物的人。他們三天兩頭跑到各地z.f去要賠償。z.f不予理睬,他們就結拜四處進行諸如暴竊、搶劫的犯罪活動。一旦被警察抓住,便應了華族那句老話: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們很心甘情願被警察逮住送入監獄中去。
可是這樣一群廢物。送進監獄能做什麼呢?最終的結果,還是將戰爭遺留下的賬單,轉移到了現如今統制著那些地方的共和黨z.f去買單……
燃燒彈一類的初級非常規武器,已經成為戰爭結束後,重建那些地方時的一個嚴重阻礙。更重要的一點,還是那些後遺症給了諸如羅斯福等人指責唐朝、譴責和利用輿情攻擊安西當局的最好利器。
若是再採用大規模的生物化學武器,唐朝當然清楚其結果,定然要比燃燒彈一類初級非常規性武器造成的後遺症更加嚴重、給明裡暗中各種敵對勢力更多日後反擊自己的機會。
用,可能迅速幹掉那些跟著李奇微鑽到地下工事裡的美軍。不用,那麼就需要安西共和軍將士也鑽到地下去,跟那些地鼠玩貓捉老鼠式的地下工事爭奪戰、到地下去打巷戰……
遇上這樣的問題,莫不說是唐朝,換做任何一個決策人,也都要為難一番。不過唐朝就是唐朝,只是短短的五分鐘沉思之後,唐朝重新抬頭看向了蔣方震。
雙目不再有任何遲疑光芒,有的只是堅定,唐朝鄭重地說道:「兩種非常規戰爭手段同時使用,並且再加上我們剛剛研製出來的聲納武器和升級後的光束武器。只要偵測到地下有生命存活,燃燒彈與生化武器弄不死他們,就用光束武器給我集束幹掉……」
當一個人能夠決定一群人生死的時候,這個人的決定是那一群人生命是安、是危的唯一關鍵。當一個人能夠決定一個城市的存亡時,那麼整個城市,都變成這個人哪怕是微小思維間形成的認識、而產生結果的承擔者。
幾個小時之後,能夠決定鑽到地下那群美國士兵生命是安、是危的唐朝命令下達後,大批的燃燒彈發射器、噴火器,裝載了生化彈的火箭筒等等平日裡在前方各部將士幾乎見不到的武器,與成批的防化服被緊急運到了紐約戰場的前線。
曾以鼎接到了命令以後,他也立即意識到:曾經在過去二十年間,都是這個世界上至關重要的紐約城,怕是從此將要不再有車水馬龍、不再有人頭攢動。當他的部隊真的執行唐朝發出地命令後,這裡,將很快變成一座「鬼城」……
所謂正確的人性觀,在這些成批的生化武器與燃燒器械運抵戰場前方將士手中時,都已不復存在。在前方的這些將士,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唐朝下達這樣的命令提出任何質疑。因為他們的思想中,響徹的都是唐朝那句話、那句「對敵人憐憫,就是對自己的出賣」。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抉擇面前,所有的共和軍將士都沒有多想。他們接收武器、試射檢驗一番後,伴隨著曾以鼎全面總攻開始的命令。四萬多名海軍陸戰隊、特種部隊和空降兵部隊的士兵們,端著噴火器、架著迫擊炮、扛著裡面裝填著細菌彈的火箭筒便衝入到了紐約城區中。
李奇微,注定將在面對這支安西共和軍、面對曾以鼎、面對唐朝的時候,成為一個悲劇人物。
當安西共和軍士兵從地面上剛進入到紐約城區的時候,他還在暗自慶幸,他的地下巷戰計劃將要給安西人造成很大傷亡而沾沾自喜。但是當很快地共和軍士兵們從下水道口開始向地下通道中發射燃燒彈,將大批的美軍士兵燒死、燒傷後,他開始驚詫之餘懂得了懼怕。
然而燃燒彈還只是個小小的前奏曲,當共和軍參加攻佔紐約戰役最後的地面戰鬥部隊全部進入到紐約城區。負責指揮這次代號「滅城計劃」行動的前敵總指揮冷震天少將下達開啟生活作戰模式,幾千眼生化彈火箭筒開始向地下通道裡傾瀉出毒氣彈時,李奇微猶驚詫、懼怕徹底變成了絕望……
兩萬一千人,李奇微身邊剩下的最後兩萬一千名美軍士兵,僅僅六個小時後,便無一倖存地被衝入城區的共和軍士兵全部殺死在了他們寄予厚望的地下工事群中。
李奇微呢?作為一個混跡軍界多年、也上過數次戰場的老軍人,在最後的時刻他並未選擇與他的士兵一起戰死。那麼他做了什麼呢?他用髒水浸濕了幾條毛巾,帶著十幾個警衛順著下水道一直跑到了盡頭。
可惜,當他鑽出排水口、看到大西洋的時候,等待他的不是生存的機會。一個連的安西海軍陸戰隊士兵,早從聲納探測儀上知道了正有人朝著排水口盡頭的大海邊出口處奔逃,用一百多個黑洞洞地槍口迎接了「尊敬的李奇微」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