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暗讚唐家國、未等開口說話時，蔡鍔先開了口：「安全部門最近的情報，委座和楊國務卿知曉的遠比我們這些軍.委.會成員要多。所以，對波蘭到底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等倒是不很清楚。
倘若家國所言屬實，那麼這個波蘭至少在很大程度上，我們可以暫時當個棋子來用。歐洲的形勢，如今就是我國、德國與潛在還未冒出頭來的一些國家在博弈。明裡暗中，只是看誰更棋高一籌，誰便可屹立巔峰。
委座，對波蘭情況的掌握上，您遠比我們等瞭若指掌，您看家國所言，可行嗎？如果可行，我認為這倒的確是個最好的辦法。」
聞言側首看蔡鍔，唐朝點頭道：「的確可行、十分可行。這個孩子，在你們大家幫我傳、幫、帶之下，現在的思維和看事情的視角上，還真是成熟了。他說的這個辦法，至少可以讓德國不敢再到波蘭人面前是耀武揚威、炫耀武力去逼波蘭選擇加入哪個陣營。
至於他所擔心的波蘭社會黨人翻盤可能性，這一點我那位三夫人昨天夜裡已經想到了辦法。我們不是有一支阿修羅特別行動旅已經秘密地訓練了兩年嘛？那個王德誠，我看是可以讓他去帶著他的部隊，實戰演練一下了。
波蘭社會黨那些重要人物們，怎麼著也比不了小日本的內閣大臣和德**政要員難搞吧！如果王德誠搞不定，那老子還真不能顧那個牛家小姐的面子。直接把他踹進作戰部隊或者扔到情報學院去了。」
「您既然如此說，那想必委座是決定要依三公子所言去做咯？」方才一直未曾開口的穆海林。這時突然開了口。
回眼望向他，唐朝內心底裡很清楚為什麼這個時候穆海林選擇開口。牛綺蘿當初在北京城行刺唐朝，後來在唐朝主持下，以德抱怨。非但沒去處死牛家後人，反讓穆家在中亞許多農場變成了官辦的。
到最後，穆家即使是因為陰謀叛亂被扔到北極圈去改造的穆海濤在內，所有人只是保留了一處不超過五百畝莊園。其他的，或被官辦、或是直接由唐朝勸道著給賣掉了。
於公上。牛綺蘿行刺案引發出的連帶反應，就是讓穆氏家族私產大縮水。雖然表面上穆海林是一個法癡加上唐朝最忠心的助手，可是他也是人，表面上大公無私、暗中還是多少會為家族未來著想。自然地，也就將一切遷怒於本就是世仇的牛家頭上去了。
於私上，唐朝在王德誠幾次立了戰功之後，履行了對牛綺蘿當初的承諾。牛家此時在中亞。依然成了與六大草原民族部落頭領和穆家實力相當的第八大家族。
雖然牛家人口少，可是牛綺蘿由唐朝出面、秦蘭心與何紫菱籌劃之下嫁給了正在南洋，為肅靜最後一股日軍海外軍團全力籌備中的總政治部代主任鄧演達後。四年間，牛綺蘿連生三子。鄧演達更是豁達，竟將次子和三子全部允入牛家宗譜、繼襲側室後弦。
其實鄧演達不是刻意要與穆海林結什麼梁子，往日裡二人原本還是私交甚秘的摯友。只是秦蘭心、何紫菱二位夫人將當年穆海林率兵血洗若羌整個事件。完全依照原本情況向他講述後，讓鄧演達對牛家充滿了同情。
後來鄧演達幾次單獨見唐朝時，唐朝也表達出了「戰時殺將帥，無可厚非。滅其滿門，那只是古時殘暴之軍和近代軍閥、匪寇所做事」的想法。讓鄧演達清楚唐朝對牛家內心底裡是有一些愧疚和悔意的。
誰人沒有年輕過，誰人又不曾衝動過。當初的穆海林也還年輕。唐朝也很年輕。腦袋一熱，穆海林便滅人家滿門。即便同樣頭腦發熱中，當時唐朝也還是責罰了穆海林的。
可是再如何責罰，一家老小的性命也無法挽回了。鄧演達苦思之後，想來想去也只想到了用牛綺蘿的血脈、重續牛家血脈這一個最無奈也是最好的辦法來。
一來，對唐朝，鄧演達算是可以讓其日後少幾分愧疚。而來，也算是為摯友穆海林，小小的贖罪一次。
可是穆海林在鄧演達第三子滿月時，醉酒明著表達了對鄧演達幫其仇敵、不顧二人戰友情、兄弟誼的想法。雖然當時唐朝痛斥下，讓穆海林收聲離場。但是當唐朝在軍.委.會上正式提名鄧演達接替升任總政委的蔡鍔、出任總政治部部長時，穆海林還是第一個表示了反對。
穆海林一反對，除了蔣方震、張孝准、蔡鍔這三個「陸士三傑」知道唐朝用心外，陳季良、劉慶恩只能選擇棄權。郎鷹是穆家出來的，多年來雖然對唐朝忠誠遠勝其對穆海林情誼，卻也在那次軍.委.會會議上和老東家站到了一個立場上、投了反對票。
如此一來，軍.委.會的表決中，九個人一個卸任、八個人讚成、兩個人反對、兩個人讚成。弄得唐朝當時一陣惱火，大罵了穆海林和郎鷹一翻之後，最終只能是讓鄧演達以代理掛任總政治部部長。
這次穆海林又開口了，是為了牛家正牌後人要有可以建立大功勳的關鍵時刻開口了。唐朝很清楚，他準是又想作梗。不行，這個傢伙別的時候都很天下為公，偏偏家醜這面一直怕人家牛家報復而放不下，必須好好教育他一下
心中如是想，眼睛盯著他，唐朝原本還有些微笑的臉迅速冷了下去，聲若寒蟬地對穆海林說道：「怎麼，你又想反對嗎？這不是任命誰做什麼官，這是在選誰能去波蘭擔當剷除波蘭社會黨的冒險事。我告訴，海林。你他媽的別越做越回去。
你當初的大義哪裡去了？是不是法律典籍看多了，你他媽的反倒心裡變得狹隘了？是個是法理研究多了。你的心也變得越來越故步自封、有仇不忘只必報了？我告訴你，你再不給我搞清楚國家大事與你個人小事之間的輕重，老子來年第一個動議把你扔板凳上去！」
威脅？唐朝這是威脅，還是真的對穆海林、這個起家時候的忠實部下動了怒？在場的所有人見到這個場面，瞬間全都僵住了臉、屏息不敢大聲出氣。
被唐朝如此一罵，穆海林低下了頭，小聲諾諾道：「我沒分不清楚國家大事與個人小事，只是感覺王德誠戰場上是把快刀子。做這種暗殺、刺殺、綁架一類的事情他不夠可以讓人放心嘛！」
「我去你媽的！」終於按捺不住，唐朝開口便罵：「我告訴你穆海林，咱們兄弟這麼多年，他媽的你一撅屁股拉什麼屎我都知道。王德誠怎麼就他媽的幹這些事不夠可以讓人放心了？
是他媽的你個人不放心吧？不放心一旦他真立了大功，老子給他的權利更大了，日後萬一發生什麼重大變故給他逮著機會，再對你們穆家來次斬草除根吧？我告訴你。他不沒那心、也沒那膽量、更沒那本事。
就算這次老子讓他去負責波蘭行動了，我告訴你，勳章我會發給他、獎勵我給法給他。安全部門裡想陞官，你不也很清楚，可是跟作戰部隊完全不同的。甚至，連他媽的憲兵和預備役部隊都比不了。
王亞樵從進入幽靈特種部隊多少年了？才他媽的提升旅長。給了個少將軍銜。你他媽的給我腦袋清楚點，別總是遇上牛家人的事就犯混成嘛？」
王亞樵，正是那個如果按照原本歷史進程，在若干年後抗日戰爭時期靠斧頭幫在上海灘以暗殺手段搞得日本人雞犬不寧、漢j人人自危的暗殺大王。
因為唐朝的到來，他的命運與許多此刻坐在總統辦公室中的人一樣。整個軌跡發生了變化。當年倪嗣沖擒殺社會黨領導人丁鶴齡，唐朝的密使便到上海找到了王亞樵。
幾番往來電報中長談後。整位原本該成為抗日時期的「暗殺大王」便率眾西進、秘密投了西北軍。
從幽靈特種部隊暗殺教官、到行動小組組長、行動小隊小隊長、行動中隊中隊長王亞樵用了整整十七年醉心於唐朝給他的超級暗殺軍團計劃之中。
直到不久前，唐朝將兩大情報機關重新組合為安全部之後，他才得以以幽靈特種部隊參謀部主任兼作戰研究室主任身份，晉陞少將軍銜、接任幽靈特別行動旅旅長一職。
對於這些，穆海林其實也是多少知道的。當年唐家虎在南昌行刺時，王亞樵正是其中一個行動組的組長。當時穆海林大叫痛快、多問了一句都誰去幹得那麼漂亮的事，唐朝只讓他記住了一個人的名字，那便是這個王亞樵。
此刻聽到唐朝如此拿出王亞樵做比喻，穆海林瞬間明白了一層隱性的問題：「安全部不進入五人部黨組，無法輕易調動任何一個情報站。即便是唐家虎、何紫菱、唐家民、鄭介民和唐家欣，最大權利也只能調動十個人一下的情報系統。
安全部門超過十個人調動權，始終掌握在唐朝的手上。而特別行動旅的旅長，雖然有其名義上的軍權，但是其麾下官兵們各個都是對唐朝絕對死忠、不接唐朝命令給什麼都不會為別人辦事的人。
別動旅的官兵，即便是在秘密集訓時，最高也只能見到他們的小組長。更不可能出現誰的士兵聽誰的，長官說什麼士兵便去跟著做什麼而不需要問唐朝的事情。
王德誠接任阿修羅別動旅旅長是不假，可是即便他立功了。按照安全部門的規則，也只能是秘密地頒勳、授獎，想提升軍銜很難、想得到更多實際權利很難。就算給他將來做上安全部副部長，也很難在有機會調動人馬、對穆家形成直接性的威脅
迅速想明白這些，穆海林訕笑一下：「委座，您別罵了！我不說了，我棄權行了吧！您是我老闆，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也相信。您不會給我們這些忠誠於您的人，製造任何潛在危機的。」
「我去你媽媽的！」再次暴罵一聲。唐朝道：「你他媽的這個思想要不趕緊給我變回原來的你，就是第二個馬福祥。土匪軍閥習氣，怎麼就不見你被每天介書海翻騰給洗乾淨呢！」
罵完穆海林，唐朝直接從辦公桌上拿起了電話。很快，電話另一端傳來了唐家虎的聲音。
唐朝對著電話，直接下達指令：「虎子，馬上讓阿修羅別動旅全體官兵分組潛入波蘭。五天後，我要看到每天都有波蘭社會黨人小時的情報」
唐家虎應命後。唐朝掛斷電話迅速再接通了楊永泰的電話：「暢卿兄，一會你叫上少川兄和宋子文、夏偕復、劉慎諤一起來我辦公室」
楊永泰也應命後，唐朝放下電話，望著張孝准說道：「閏農兄，你現在就去國防大學。然後以我的名義，再給伏龍芝軍事學院、敖德薩軍事學院、伯力軍事學院和阿克莫拉軍事學院去個命令。
即將畢業的一期第一等、第二等軍事院校的畢業生中，選擇一些成績與專業中等的學生。準備派往波蘭。組成我們的軍事教導部隊，去幫助波蘭整訓一下他們的部隊。語言方面，從幾個外國語學校選拔一些懂波蘭語的應屆畢業生，補充進去。」
「是，我這就去辦。」應命起身，張孝准立刻走出了總統辦公室。
看著他走出去。唐朝再將目光落到坐在不遠處的劉慶恩臉上：「劉部長，你馬上總裝備部。全國各地倉庫中，我軍淘汰下來的第三代裝備給我預備出陸軍一百個師、海軍兩個艦隊、空軍二十個師的來。
這些裝備，日後看暢卿兄、少川兄跟波蘭談判情況，或是無償援助、或是賣給波蘭。我想波蘭人。必然會傾盡其所能地，十分願意來接收我們這些破爛。得到的資金。正好讓你們總裝備部在鈾計劃、嫦娥計劃和鈾潛艇計劃上有點自賺的補貼錢。「
一聽到有錢可以補充經費，劉慶恩站起身時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好的，我這就去調集軍備倉庫中的那些破爛」
看到他的表情，唐朝隱約間看到了前世那些將家裡沒用的物件變成現錢的人一般。只是不知道，波蘭人會不會如從前那個時空裡，走街串巷、嘴上喊著「破爛換錢」的人一樣很情願地接收只能與德國持平、遠不及安西的淘汰軍械了
吩咐完劉慶恩，唐朝再對蔡鍔說道：「松坡兄，您也馬上會總政治部。只要波蘭人接受我們的援助，軍隊中的政治宣傳便是重中之重。你們總政治部不是還為今年多出的上千個即將畢業的軍政系學生發愁嗎？
這次應該全能解決了，選出中等生、加入援助波蘭的軍事教導部隊中去。能幹好的，回來就擇優留用。幹不出個樣子來的，和那些劣等生一樣，扔到憲兵、警察和生產建設兵團中去」
「好，我明白」
蔡鍔起身，剛走到辦公室門口處，楊永泰、顧維鈞、宋子文、夏偕復、劉慎諤變打開房門，魚貫走了進來。
示意讓他們五人坐下後，唐朝也不寒暄什麼，直入主題開口道：「暢卿兄，方才軍.委.會就接下來的國際形勢，做出了一個決定。我們決定，在未來的幾年時間裡，在歐洲範圍內第一個全力扶持的對象選擇波蘭。
其他方面你不用操心，我現在只想知道。最近外交上我們與波蘭的情況和財政、商務、以及產業部如果開啟援助波蘭計劃後，能夠接受的最大資金支持與技術支持是什麼樣的。」
聞言神秘一笑，楊永泰道：「呵呵，委座，方才來的路上，我便說少川怕是又要好好忙上一下了。看來，您還不只是讓他一個人忙，連其他三個部長也別想清閒了。」
言語微頓一下，收回笑容，楊永泰正是繼續說道：「波蘭公使幾個小時前，剛剛求見了我。他正式表達了他們那位波托托夫總統，想在合適的時間來我國進行國事訪問的意願。
這說明，德國的威逼，使波蘭現在那位總統最終還是選擇了要來投入我們的陣營中。財政方面，宋部長，你自己看來跟委座說吧！」
接過話，宋子文樹起了兩根指頭：「委座，我們財政部最多能拿出二百億的應急性資金。但是，如果您全拿去扶持波蘭了，那西亞、南亞、南美和正在形成獨立勢力的非洲地區，以後可就不要找我要錢了。您就算踢爆我的屁股，我也絕計拿不出更多的錢來了。」
話說完，宋子文還不忘怪笑一下。
看到他那副樣子，唐朝心裡很清楚。這個小舅子的話不可以相信，他說二百億，至少可以搾出四百億來。這位財神部長，已經習慣了怕唐朝腦筋發熱亂花錢、斤斤計較的生活。
黑下臉，唐朝冷聲道：「要不了你小子那麼多錢！他媽的，你手上的錢是全安西人民的，不是我唐朝個人、更不是你小子的！用不用每次你媽的找你要錢，你就給老子在這玩這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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