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就在唐朝剛要發表什麼想法時,養源齋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爆豆般的槍聲。
「怎麼回事?」聞聽槍聲傳來,唐朝猛地從沙發上一個鯉魚打挺。一落到地上,習慣性的右手探向左腰,將手槍抓到了手中。
「砰砰砰」
槍聲依舊在持續著,唐朝也不管身邊在聽到槍聲後,被嚇得面如土色地宋子文,全速直奔門外。
然而,當唐朝奔出養源齋的時候,槍聲卻戛然而止。遠遠地,唐朝看到一隊自己的侍衛和密密麻麻一群穿著奉軍軍裝、張作霖派來那些侍衛們正圍著幾個人拳打腳踢、還都在大聲地罵著什麼
「我操你娘地,還敢來刺殺副總統!老子看你是他娘地活擰歪啦!」
悄無聲息的走到侍衛們身後,唐朝眼見一名奉軍上尉侍衛,舉起槍用槍托對準倒在地上一個大約十七、八歲青年頭上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那名奉軍上尉,一個叫孫銘九的軍官吧槍托砸到那個青年頭上,唐朝已經一個騰空從侍衛們頭上躍到孫銘九身前,手向上一擋。
「彭」地一聲,孫銘九隻感覺全力砸下的步槍有如撞上了無比大的一堵牆一般,被格擋回來。那格擋之力,將他雙手震得瞬間全然麻木、沒了半分知覺。步槍,也在這一震後,從他的手上被格擋之勢彈飛出去。
一掌打飛孫銘九的步槍,唐朝回頭冷眼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樹大招風,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會有。他們敢來刺殺我,其中要麼有不可告人的重大機密。
要麼就是我有什麼做錯了,讓他們與我結下了血海深仇。你直接就砸,砸死了這麼問他們幕後指使?怎麼知道他們為何來刺殺我?」
眼見唐朝拿冷冷的眼神。孫銘九下意識間身子打了個冷顫。怯生生低頭說道:「副總統閣下,屬下只是一時太氣憤了,才沒有控制住自己、沒有像那麼多。還請副總統閣下,您原諒屬下的冒失。」
沒有再去理會他,唐朝轉回頭時,倒在地上的一個穿著西北軍舊式軍服的青年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唐新華就是唐新華啊!血海深仇、血海深仇,你還知道你與這個天下許多人都結下了血海深仇嗎?你個儈子手。你個屠夫!」
「我是儈子手?我是屠夫?「瞪大了一雙眼,唐朝盯住那個雖然穿著的是男式西北軍就軍服。但是一看那張秀眉、白皙臉蛋,就知道是個女孩子的刺客繼續問道:」我怎麼就成了儈子手?我一直在反對打內戰,我的西北軍也一直從不主動加入到內戰之中。
我又如何成了屠夫?什麼時候,我殺過不該殺的人?什麼時候,我又亂殺過無辜的百姓呢?「話問完,唐朝雙眼依然緊緊盯住這個看上去絕對超不過二十歲的女孩。
「一九一七年,你唐新華剛剛起家的時候。穆家鐵騎盟在若羌。做了什麼?」不卑不亢,雖然嘴角還沁著血,軍裝女孩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雙眼死死盯住唐朝,繼續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叫牛綺蘿,唐朝,你該知道我為什麼刺殺你了吧?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樣的血海深仇嗎?不只是我,跟我一起來的這些兄弟,都是那次被你派去的鐵騎盟穆家人,所屠殺的那些人後裔。」
明白了!唐朝徹底都明白了。方才組織孫銘九用槍砸這些刺客。唐朝第一時間的感覺還在想會不會是哪股子敵對勢力派來人行兇。如果說是當年若羌縣被穆海威帶人屠殺掉的牛家後人,那麼應該不會與政治上的仇殺有多大關係了。
當年打若羌,唐朝一個失誤讓穆海威為家仇,而滅了人家牛家滿門。如果唐朝再行動之前,哪怕先與穆海威有個約定的話,那麼牛家那麼多人也不至於枉死。
歸根結底,這個錯,卻是的唐朝犯下的。唐朝自己心裡也很清楚。穆、牛兩家世代仇殺、累世百年之久。可是當時穆海威已經成了自己的部下,手上拿的、身上穿的,都是自己給的。即使不算是滅門主謀。至少也算是最大幫兇。
眼珠子轉了轉,唐朝迅速想明白這些。緩步走向了牛綺蘿。
方才親眼看到了唐朝躍過人群落到他面前,又早就聽到過許多唐朝武藝高強、唐家秘書多麼恐怖等等傳說,所以下意識中,牛綺蘿在地上四肢齊動。
邊向後退縮,邊用一雙驚恐眼睛盯住唐朝,口中連連說道:「你要做什麼?唐新華,你想做什麼?要殺就殺,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見她如此緊張,唐朝走到距離她只有半步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慢慢蹲下身子,正面看著這個長相雖不是很出眾,卻在眉宇間那份愁顏天生中看得出,這個小女孩在這十年間一直都心事很重、生活得一定很不好。
「我的手髒不髒,我自己很清楚。」語氣緩和許多,變作一臉慈祥相,唐朝對她說道:「十年前,穆海威不是說,你們牛家只有少數幾個人逃脫了嗎?你是這麼活下來的?這些年,你一個小女孩,又是怎麼生活的呢?」
牛綺蘿看著唐朝的面色由冷峻,變成慈愛。再由慈愛,轉為關切。一時間,竟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唐朝而愣住了。
「你以為穆家當年能夠留下根,他們有辦法我們牛家就沒有嘛?」猛然間,本來非打到在牛綺蘿身邊另外一個身穿奉軍軍裝的男青年衝到了牛綺蘿與唐朝中間。
將牛綺蘿嚴實地護在身後,男青年繼續說道:「少在這裡惺惺作態,唐新華,我們只能恨自己學藝不精,不能手刃了你這個大仇人。要殺便殺,休想打我堂妹的主意。」
「打你堂妹的主意?」聽到他這話,唐朝突然笑了,越笑聲越大:「哈哈。我打你堂妹主意?你有沒有搞清楚啊?你們可是把我當成滅門大仇的仇人呢!我怎麼會對你這個姿色平平、又凶悍的堂妹有什麼興趣呢?」
「霍」地站起身,唐朝不想再去多說什麼了。當初牛家滅門,畢竟與自己有脫不開的干係。可以肯定眼前地上倒著地這十幾個和在一邊池塘邊被打死的那幾個人,都應該是牛家後人。唐朝心中有愧,很難再多說什麼。
所以一站起身,唐朝轉過頭不再看牛家姐妹,對霍羽林交代道:「你帶上咱們自己的人。把他們帶到後面那棟小樓裡先好生看管起來。按我和三位夫人的標準,給他們供給用度。」
話音落時。唐朝起步向養源齋方向邁起步時,回頭看了一眼還是一臉憤恨神色中的牛家姐妹,扔下一句話:「你們想吃什麼,就讓我的侍衛給你們弄什麼。什麼時候願意說說這些年你們是這麼過的,跟侍衛說,我再來見你們」
話說完時,唐朝已經從一眾侍衛讓開的一條通道裡穿過。消失在有些愕然的牛綺蘿和她那個堂哥的視線中
「委座,河南來電。」唐朝剛走回到養源齋客廳裡,楊永泰就拿著一份電報,急色滿面地出現在唐朝的面前。
看了看他,唐朝淺笑發問:「怎麼了?什麼事,把你急成這個樣子?我這臨時公館裡,都進來刺客了你也不問問。看來河南發生的事,要比我遇刺的事還大哦?」
連忙搖了幾下頭,楊永泰說道:「委座就別跟屬下開玩笑了,不是不知道這裡進來刺客了。而是屬下方才進來的時候。已經看真切那些刺客已經被擒住,並未傷到您和三位夫人。
河南的事,還真是要比您這進來了刺客卻沒傷到您的事,大了太多了。所以,屬下不是不關心您,而是真的心急如火,還望委座別誤會呀!」楊永泰說完,額頭竟然沁出幾滴汗來。
「楊副總理。您是說河南旱災的事對嗎?」不等唐朝再開口發問,秦蘭心和何紫菱也從內間走了出來。何紫菱的手上,也拿著一份電報。
看到這情形。唐朝馬上收起了本想與楊永泰開下玩笑的心,對他們問道:「河南旱災?怎麼回事?都哪些地方鬧旱災。百姓們有沒有死亡呢?」
見唐朝發問,楊永泰一面將他收上的電報遞到唐朝面前,一面神色緊張地說道:「整個河南省全境,陝西東部地區都是從三月到現在,一滴雨也沒下。湖北北部唐生智控制的地區和閻錫山山西南部地區,也有至少五十天一滴雨水也不見了。
河南省政府報上來的,目前已經開始出現許多地裡莊稼旱死的百姓,向西逃荒。人數目前雖然不算很大,只要大約兩萬多人、暫時沒有上報有百姓死亡。若是繼續不下雨,逃荒的難民潮肯定會迅速壯大。而且,河南報告說,民心已經大亂了。」
「河南省主席潘贊化在撒謊!」一聲大聲嬌斥響起,何紫菱大叫一聲中,快步走到唐朝面前,將她手上那份電報也遞到唐朝手上。
爾後,何紫菱轉眼看向楊永泰,怒容滿面地說道:「軍統河南站已經初步查清楚,現在沒有被餓死的只是那些富農、地主和有些存糧的百姓。許多包身工、佃戶們,沒存糧,已經在豫西、豫南九縣餓死了一百九十三人。」
「一百九十三人!?」迅速看完電報,唐朝猛地將兩份電文全都摔向楊永泰的臉上後怒不可遏地吼了起來:「他媽的潘贊化,你保他做河南省主席,他竟然敢連你帶我一塊糊弄?他媽的,整個河南省,有多少人家是自己有地的?還不是赤貧佃戶和包身工多?他媽的他還敢這欺上瞞下,這就是你保舉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