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給猴子看的雞！杜月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唐朝怪異的笑了笑，心中暗想：要不是特麼你個老流氓現在已經成了氣候，要不是老子恰好需要有些事不好明面去做，你個老流氓頭子就是第一隻雞。
想歸想，唐朝面上卻不露聲色。
「既然杜先生有這份心，說明杜先生您其實還是很明事理、更清楚該做什麼的。」一邊的秦蘭新沒有看出唐朝在想什麼，開口如是說道。
雖然唐朝是整個西北軍、西北政府的領袖，但是現在杜月笙直接的領導者，卻是軍統局。
幾天前，曾世成、唐家虎緊急搞出來的「上海市中華共進會」，現在所有領導權都已經完全掌握到了軍統局手上。
與其他民間組織不同，「中華共進會」理事必須是有常任理事擔保才可能擔任。常任理事也並不是通過推選產生，是由軍統局直接任命的。此時，唐家虎已經親自兼任「中華共進會」常任理事會理事長。名義上的會長，則正是秦蘭心。
聽到直接領導這樣說，杜月笙繼續笑容滿面地說道：「會長您放心，以後只要是您交代的事，但凡是委座和您有何需要杜某去做的，杜某和幫會兄弟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了，那些漂亮話就不要說了。」唐朝打斷了他的話，重新換回一幅莊重的表情：「既然杜先生和黃總探長、張先生已經正式加入共進會，以後就是我西北軍事委員會軍統局一員了。你們三位。和你們手下那些人，不需要接受正規訓練可以，但是該遵守的組織規則一條也不能觸犯。不然，軍統局的懲戒處，可是不會留半分情的。」
聞言面色微變，杜月笙臉露驚恐地再次連點幾下頭：「委座放心，當初大公子找到我們、我們答應追隨之日。大公子就已經向我們說明。」
「說明白歸說明白，您杜先生和黃、張二位，在上海可以說是樹大根深吶！希望。別有以後真感覺我西北政府不講道義、去讓軍統局懲戒您或者您那些兄弟的事情才好。」
「委座您放心，以後幫會兄弟要是誰幹出了違背組織規則的事，不用勞煩懲戒處。月生自己就會先不饒了他。」說這話時，杜月笙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幾粒汗珠。
看到他額頭沁汗、戰戰兢兢的樣子，唐朝也不想再給他震懾感。
重展笑容，唐朝語氣再變回和藹：「你們那個幫會，現在已經有三萬多人了是吧？」
點了點頭，杜月笙馬上答道：「回委座的話，目前我三兄弟手下直系兄弟，已經有三萬三千二百七十名正是弟子、一千三百九十三名記名弟子和兩千一百零三名掛名幫眾。」
「人不少啊！已經超過我一個旅的人數了呢！」依然笑著，唐朝說道。
雖然唐朝笑著，但這話讓杜月笙聽取。卻讓他後背感覺到一陣發涼。他畢竟是黑幫老大，不是軍官也不是某個黨派的領袖。
現在他一個地下組織頭羊，見著唐朝這位公開的西北軍和西北政府的老大，最怕的就是人家會忌憚他的黑幫勢力在某些時候影響到人家的軍事、政治大局和利益。
唐朝如此說，讓杜月笙不禁想起了清朝時候。滿清朝廷一面掃蕩天地會、三合會，一面也在瓦解著漕幫和當時江湖上最大的幫會——丐幫那些往事。
心中不由得又擔驚受怕起來，杜月笙表面上卻不敢不接唐朝的話：「我幫會兄弟，以後就是委座您的。人數再多，也都是委座您的。」
「別，我可做不了你們幫會的老大。」嗤笑一下。唐朝繼續說道：「孫大炮可以加入致公社，卻做什麼雙花紅棍。我不能，永遠不能正式、公開的與你們存在除了現在生意上合作之外任何關係。」
「那」
聽唐朝說無意效仿孫中山，杜月笙遲疑中欲言又止。
瞟了他一眼，唐朝知其疑慮事，直接說出了答案來：「第一，你們幫會的事，我不會直接參與過多。即使參與，也只會是讓我們之間互惠互利時，給你們補償性或者報酬性的簡介或幕後參與。
也就是說，軍統有事需要你們幫忙，會在幕後支持你們繼續壯大，但是不會直接去控制、掌握和參與你們幫會內部事務。只要你們別做出賣軍統局、背叛我西北軍政府的事，一切照舊。」
長舒一口氣，杜月笙一顆懸著的心，聽完唐朝這話才算落了地。
他張嘴欲言，唐朝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下去：「以後，我希望你們的幫會不要再只局限於上海一地。廣州、香港、汕頭、北平、廈門等等沿海城市，只要不是現在我西北軍政府的控制的地區，軍統局都會支持、幫助你們建立你們的幫會分舵。
而且，三年、最多五年之後，我希望杜先生你們的幫會，還要將分舵建到日本東京、美國洛杉磯、英國倫敦、法國巴黎、德國柏林等地方去。我希望看到，只要有華人的地方，就有你們的幫會可以為軍統局做外圍搜集情報和該出手幫助我們做某些我們不方便的事時，有你們幫會的兄弟去辦好。」
「啊？」
剛剛想說話而張開的嘴巴，這一刻杜月笙卻再也合不上了。
有華人的地方，就要有青紅幫的分舵。乖乖，這個目標不比讓唐朝現在就發動全面戰爭，去統一中國、去征服世界要小啊！
別人不清楚，杜月笙是很清楚的。上海三巨頭並不是沒有想過將其地下王國的勢力擴展到上海之外地方去，只是從青紅幫那一天起，許多地方就已經有了實際上與杜月笙、黃金榮現在幫會等級相同的老大在自立的分舵。
各地洪門兄弟分庭抗禮，誰也不許擅自進誰地盤去建立勢力，這也是一種江湖上不成文的規矩。
在洪門之外，即便是上海灘，也還存在著諸如斧頭幫、漕幫、兄弟會等等大大小小三十幾個幫會。且不用說在上海之外，即便上海本地，杜月笙也很清楚他現在只是人多、錢多、槍多、渠道多，才會讓所有幫會給面子，讓其成了上海地下皇帝。
如果真如唐朝所希望那樣，杜月笙明白必然要死很多人、去打打殺殺才可能實現。此時已經達到每年可以淨剩下上千萬家財的杜月笙，可不再是當初剛起家時那個赤腳癟三了，他不禁內心鬥爭起來。
其實不用他說，唐朝已經猜出其內心會是什麼反應。
政客和軍人們是打江山，黑幫分子是打江湖，其實方法上道理上是大相逕庭的。
首先，都有一個最基本的共同點。再厲害的將軍，你手下必須得有士兵讓你指揮、為你淤血奮戰。那樣，才可能成就一個將軍的英名和大業。一個政客，則至少要有幾個將軍，更多的人為之去拋頭顱、灑熱血才能奪取天下。
黑幫的江湖，其實也一樣。黃金榮的成功，是有許多大運和其個人智慧做基礎的。張嘯林進入上海時，本身就是個直系軍閥小軍官。杜月笙的成功，則完全就是其善於聯絡人，講江湖道義和為人大方、仗義，收買到大批的人為他去玩命才得到今日今時地位的。
人，都是一個樣。當窮困潦倒的時候，都會絞盡腦汁、玩命地向要出人投地後富貴榮華。可是一旦有了財富，有了殷實生活和一定地位後，許多人就會產生惰性。更何況，杜月笙為得到今日地位，已經親眼看著許多他的兄弟為他付出了性命呢。
知其心所想，唐朝稍停話語後，又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上海，三個月之內，我會讓軍統上海站幫你梳洗乾淨。以後，在上海灘只需要存在一個幫會，那就是你們的青紅幫。當然，這樣的梳洗，我可以讓軍警和軍統一起行動。你們，只負責在梳洗之後，派人可以接管所有營生就可以了。
當上海完成你們一個幫會獨統江山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廣州和香港。依舊如法炮製，不用你們派人去搞猛龍過江，只需要派人等到我的軍統廣州站、香港站將那裡的黑幫搞得七零八落時，跟著過去接受地盤就可以。
三年內，至少在上海之外。廣州、香港、汕頭、天津、北平、廈門、汕頭、長沙、武漢、南京、東京、洛杉磯。我希望杜先生和您的幫會，都以你們三位搞的那個『三鑫公司』名義建立起堂口來。怎麼樣？杜先生，在我西北軍政府這樣支持下，您做得到嗎？」
「如果委座真需要杜某這樣做，秦局長和軍統局真的會這樣全力幫杜某，杜某向委座保證，一定做得到。」終於將緊鎖眉宇舒展開來，杜月笙信心滿滿地望著唐朝說。
唐朝與他對視一眼，兩個人在這一點上再沒有多說什麼，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
軍統去掃蕩各地黑幫，幫助杜月笙清理出空地，讓他的幫會輕鬆去接管。這對杜月笙的幫會來說是件天大、難求好事。
杜月笙更清楚，唐朝這樣下達力氣扶持他的幫會，其實無非就如現在唐朝召見他，需要他做的事一樣。以後西北軍政府有什麼不方便出面去解決的事，自然就都需要他和他的幫會去拚命完成了。最簡單卻最到位的互相利用，兩個人誰也不會再去多說什麼。
黑幫做軍統局外圍情報搜集機關，是唐朝的真實想法。幫會成至少中國第一，讓其財源滾滾、收入更豐、聲名更響，則是杜月笙的想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