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傳來的一聲聲受刑者的慘呼痛叫,給這間燈光通明透亮的會客室憑添了一絲陰森恐怖的氣氛。
黃慕蘭不知道秦蘭心為什麼沒對她動大刑,但她知道秦蘭心這個女魔頭絕對不會心懷善意。
此時此刻看到唐朝這個大軍閥頭子出現在她的面前,黃慕蘭更有點琢磨不透秦蘭心在玩什麼陰謀。
黃慕蘭在打量唐朝的同時,唐朝也在面帶微笑地欣賞著眼前的這名中.共美女特工。
漂亮,的確漂亮。身材雖然不算高挑,但卻生得極為勻稱,有著蘇杭江南一帶東方古典美人所具備的一切特徵。
嬌小玲瓏,我見憂憐。
唐朝下意識地拿她跟另一位大美女林微因作了比較,怎麼比也感覺是難分高下。非要有個結果的話,只能說林微因是一朵空谷幽蘭,黃慕蘭則是一朵出水蓮花。
唉,這樣一名嬌滴滴的美人兒,怎麼會想到跟著中.共鬧革命呢?我黨的號召力和吸引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啊!唐朝不由在心裡暗自感慨著。
唐朝之所以會對黃慕蘭感興趣,她的美貌故然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是她竟然能說出「中國.共.產.黨.,首先是一名中國人,其次才是.共.產.黨.人」這種深得唐朝認同的精闢觀點。
「唐朝,落在你們手裡,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黃慕蘭以一種無比藐視的眼神輕蔑地掃了唐朝一眼,「但你們休想從我嘴裡得到我黨的任何機密情報!」
「你的那位表哥,我已經讓人把他放了。」唐朝邊說邊點了支雪茄,用力抽了兩口。微笑著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我對貴黨的情報和機密都不感興趣,因為貴黨與我現在還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我連蘇俄政府都沒放在眼裡,對他們我都是想打就打,你覺得我會對共.產國際在遠東地區一個小小支部產生興趣?」
「既然這樣,秦蘭心為什麼要抓我們?」黃慕蘭冷笑著問道。顯然對唐朝的話不相信。
唐朝臉上的笑容忽斂,眼神變得異常凌厲地盯著黃慕蘭,沉聲說道:「你奉命潛伏在我的身邊,居心叵測,西北軍統難道不應該抓捕你和你的同黨!?」
「哼!這才是你的真實面目。」黃慕蘭無所畏懼地迎視著唐朝的目光。不屑地冷笑道。
「你真的不怕死?」唐朝眼神變得有點玩味地笑道:「夏曦可是怕死得很呢!」
聽得唐朝點出了化名賀昌的那位大領導真實姓名,黃慕蘭不由臉色大變,失聲問道:「他向你們投降了?」
「只要是人,沒誰可以扛得住這裡的七十二種酷刑。」唐朝淡然笑道:「夏曦他是人,所以扛不住招供了,只不過他提供的情報對我們也沒什麼價值,所以把他放了。因此。對於你要執行的任務,我們也基本上掌握了。」
黃慕蘭並不知道唐朝是詐她,缺泛地下鬥爭經驗的她,一時之間變得有點茫然不知所措。
夏曦同志是黨的高級領導,他怎麼可能會背叛黨?出賣同志?黃慕蘭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但是,她心裡很清楚,軍統的那些酷刑,的確沒有人能承受得了那種非人的折磨。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想到那名日本女特工受刑時的情景,黃慕蘭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
「他是他。我是我,怕死不當.共.產.黨.!」黃慕蘭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使自己恢復鎮靜。目光變得格外堅定。
「大家都是中國人,幹嘛非要搞得你死我活勢不兩立呢?」唐朝笑呵呵地搖了搖頭,顯然沒打算跟黃慕蘭一般見識,「我知道貴黨目前是蘇俄共.產國際的遠東支部,而我跟蘇俄之間的矛盾世人皆知,貴黨的人對我有誤會。我能理解。黃小姐,你的任務是接近我。方便從我手裡得到有價值的情報,對吧?」
黃慕蘭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再瞪視著唐朝。
「呵呵,你不說,我就當你是默認。」唐朝以一種欣賞的眼神繞著黃慕蘭轉了兩圈,不時發出兩聲「嘖嘖」讚歎,「美人計,從古到今都是一招非常好使非常管用的妙計。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黃小姐,我打算成全你。」
黃慕蘭禁不住回過臉來,警惕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打算把你留在我身邊。」唐朝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莫測高深,「這段時間我身邊剛好缺一位聰明伶俐的女秘書,我覺得你應該能夠勝任。」
「你到底想玩什麼陰謀?」黃慕蘭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失聲問道。
「你覺得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我來謀劃?」唐朝笑瞇瞇地不答反問。
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黃慕蘭平靜地問道:「你把我留在身邊,難道不怕我殺了你?」
「你的這雙手,不像是一雙殺人的手。」唐朝拉起黃慕蘭那雙十指纖細修長有如蔥蔥白玉般的巧手,但很快被黃慕蘭冷哼著掙脫,並下意識地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別把我想得那麼齷齪。」唐朝不以為意地淡然笑道:「我真不敢想像,像這麼美麗的一雙玉手,若是被釘上竹籤鋼針之類的刑具,簡直就是在毀滅一件難得的藝術珍品,是一種莫大的罪惡。」
「哼!別以為我會被你三言兩語嚇倒!」黃慕蘭蔑視地望著唐朝,冷笑著說道:「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一名真正的中國.共.產.黨.員!」
「你確定真要試試?」唐朝玩味地笑道:「你真以為你是特殊材料製造的?」
黃慕蘭美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之色,但隨即又變得剛毅堅強起來,冷眼瞪視著唐朝,「你說的沒錯,真正的.共.產.黨.員就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
「呵呵,行了,不逗你了。」唐朝說著收起笑臉,正色說道:「雖然貴黨對我和西北政府有著很深的誤會,但念在同為國人的情份上,我給你一個深入瞭解我,以及西北政府的機會。
我要讓你親眼目睹,親身體會,而不是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會用各種事實來告訴你,究竟要走一條什麼樣的道路,才能讓我們的祖國,國富民強!」
入眼唐朝嚴肅而莊重的神態,黃慕蘭感覺眼前這個大軍閥並非是故作姿態,而是表現出很大的誠意。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如果說他真的是貪圖她的美色,黃慕蘭第一個不相信。難道他是想以我為誘餌,設下陷阱來對付組織裡的其他同志?
哼!既然你自以為能控制全盤,我就跟你好好鬥一鬥!
黃慕蘭暗自打定主意。畢竟能好好的活著,又不用出賣黨的機密,而且還有機會刺探到更有價值的情報資料,這樣的機會,我沒有理由錯過。
「你別以為可以通過我來對付我黨的其他同志!」黃慕蘭嘴上當然不肯服軟,「你如果真打算讓我當你的秘書,只怕到時候你會雞飛蛋打。」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唐朝顯得很無所謂地攤開雙手笑道:「我們可以打個賭,看最終是你被我策反,還是我被你策反。」
「我才沒興趣跟你打什麼賭。」黃慕蘭淡然笑道:「我當你的秘書,人身自由是不是要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
「當然,不論什麼時候,你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之外。」唐朝點頭答道:「你將接觸到很多包括貴黨的最高層也不知曉的資料。如果你有辦法傳遞出去,那算你有本事有手段。」
這是個圈套!黃慕蘭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西北王果然沒按什麼好心。故意用一些重要情報來引我上當,然後順籐摸瓜,把黨在上海的地下組織一網打盡。哼!算盤打得不錯。
「你總不能連睡覺也要盯著我吧?」黃慕蘭面帶羞意地瞪了唐朝一樣。
「嘿嘿,黃小姐,美人計嘛,當然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唐朝故意裝出色迷迷的神態,眼光不住地在黃慕蘭嬌小玲瓏的曲線部位溜來轉去的。
「你休想!」黃慕蘭本能地雙手抱胸,向後連退了幾步。
「你覺得你現在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唐朝雙手互搓著向黃慕蘭緩步逼了過來。
「你站住!不然我就死給你看!」黃慕蘭羞憤欲絕地尖聲叫道。
「黃小姐,如果你死了,貴黨交給你的任務,誰來完成?」唐朝似乎有意逗逗這位剛加入中.共時間不長,也沒受過專業特工訓練的美女黨員,想知道她的心理素質究竟如何,底線是什麼。
聽得唐朝這麼一說,黃慕蘭禁不住為之木然。是啊,我如果死了,那黨交付給我的任務怎麼辦?既然我連死都不怕,又何必在乎這個男人意圖加諸於我身的羞辱呢?
眼看著唐朝已經逼近至身前,黃慕蘭緊咬著下唇,無可奈何地緊閉上雙眼,身軀因過於緊張而不停地發顫。
唐朝抬手將她耳際的同縷散發理了理,輕笑著轉身走回原位坐下來,歎然說道:「看來,為了黨交給你的任務,你是真打算什麼都可犧牲了。黃小姐,你真覺得蘇俄搞出來的這種布爾什維克,適合中國當前的反帝反封建反軍閥大革命鬥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