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的時間很短,趙長河沒有說什麼,既然是下來調查的,只有到村裡了,才能夠瞭解實際情況,加之先前看見的一幕,趙長河不是看不出來問題,想不到山前鄉這樣貧窮的地方,也會出現如此問題,趙長河感覺到,自己還是忽略了這裡的。
散會之後,趙長河提出來要求,周天浩和譚冬明陪著自己到下面去看看,其餘的該忙什麼就忙什麼。顧長順的臉色很不好,因為趙長河沒有叫他陪著下去,想想譚冬明是副書記,都能夠陪著縣委書記下去視察情況,自己是鄉長,居然被排斥在外面了。
還沒有等到周天浩說出來地點,趙長河就開口了,到條件最差的天鵝池村去看看,周天浩在一邊補充說,今天的時間有些晚了,還是到天鵝池村管理區去看看,明天一早到天鵝池村去。趙長河說好,要求立即出發。
到了天鵝池管理區,管理區只有財政所的幹部,所有的駐村幹部,這個時候都在村裡,周天浩建議,到下壩村去看看,瞭解一下收繳集資款的情況。
吉普車開到村口的時候,正好遇見了駐村幹部和村幹部,駐村幹部準備回到管理區,時間有些晚了,駐村幹部準備休息了,因為他們身上有集資款,財政所的幹部在管理區等著,他們要去交錢的。
趙長河下車了,周天浩連忙給駐村幹部和村幹部介紹,說縣委書記趙長河、縣委辦主任蔡志明到村裡來了,專門來看看。趙長河和駐村幹部、村幹部握手之後,說是交錢是大事情,譚冬明馬上安排了,駐村幹部坐吉普車到管理區,馬上去交錢,接著趕到村裡來,村幹部陪著在村裡看情況。周天浩在一邊提醒。說是要安排好生活,趙長河笑著說了,隨便吃什麼都可以,晚上就住在村裡了,明天到天鵝池村去。
村書記連忙叫一個過路的村民,趕到自己家裡去,告訴家裡人,馬上準備做飯,一定要燉豬蹄子。同時叫家裡人將新的床單拿出來,整理好睡覺的地方,村主任也告訴村民,自己家裡睡覺的地方。一定要安排好,趙長河準備開口的時候,周天浩笑著說了,趙書記到村裡來了,是關心下壩村農民的生活,是來返貧問苦的,村書記一定要燉肉的。
聽見周天浩這樣說,趙長河很是高興,也有些奇怪了。周天浩如此年輕,居然知道這麼多,說話做事情,看起來都是很老道的,不愧是研究生。
村書記和村主任不知道該帶到哪戶人家去,周天浩開口了。說首先到李莫全的家裡去看看,邊走的時候,周天浩邊介紹了李莫全的情況,同時說明了,李莫全是鄉里監督小組的成員。專門監督修橋事宜的,避免出現貪污**、大吃大喝的情況。
趙長河一行到李莫全家裡的時候,李莫全正在吃飯。周天浩來了,他有些猝不及防。周天浩笑著給李莫全介紹了,縣委書記趙長河、縣委辦主任蔡志明到村裡來了,瞭解情況,看看農民的生活過的怎麼樣,對鄉里的集資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趙長河已經看見了,飯桌上面,只有一碗鹹菜、一碗白菜湯,李莫全的女人沒有見過世面,知道來的人是縣委書記,連忙招呼孩子出去玩,自己躲到廚房裡面燒水去了。
在李莫全家裡看了看,趙長河的臉色不是很好。
「小李,你家裡很困難啊,依照你這樣的條件,是不是可以不上繳集資款啊。」
「趙書記,我的集資款,早就上繳了,鄉里這是為我們辦好事,不管怎麼困難,我都要繳齊集資款的,以前,我愛告狀,主要是看到了一些不服氣的事情,這一次,我沒有意見,鄉里開會了,還推薦我監督大橋的建造,不滿您說,我都幫著村裡做了不少的工作了,其實我們想的很簡單,只要鄉里是為我們辦事情的,該出的錢,我們一定要掏出來的。」
「可你們家裡的生活,也不容易啊。」
「趙書記,我不擔心的,只要日子有盼頭,現在苦一些,不要緊的,橋修好了,路修好了,交通方便了,我就可以隨時出去做事情了,不光是我這麼想,村裡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
趙長河點點頭,他感覺到了,山前鄉的農民,其實是很純樸的,不愛鬧事,想到先前碼頭上看見的那幾個上訪的農民,兩相比較,一切都清楚了。
離開李莫全家的時候,趙長河要求,到最困難的家裡去看一看。村書記和村主任臉上出現為難的神色,周天浩點點頭,示意到最困難的家裡去看。
這裡以前是村裡的牛圈,一長排的土牆屋,靠最邊上的兩間屋子,上面蓋著茅草,其餘的房屋都是破敗不堪了。一個老人坐在屋門口,正在看著天空。
趙長河等人走過去,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村書記馬上介紹了。
「這是村裡的五保老人,一輩子都沒有成家,也沒有子女,年輕的時候,就是幫著家家戶戶做農活,智力不是很好,年紀大了,幹不動了,村裡上報了救濟,依靠著吃救濟生活的,每年過年的時候,村裡還要想辦法,擠出來一些錢,幫著買新衣服。」
趙長河等人走過去了,老人發現了周天浩。
「呵呵,你是周書記,我認識的,你上次來過,還給我錢了……」
村書記告訴老人,縣委書記來了,老人顯得非常吃驚,看著趙長河和蔡志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趙長河與老人握手的時候,老人竟然流下了眼裡。
「好人,你們都是好人啊,是大清官,周書記也是大清官……」
和老人是無法交流的,趙長河從身上掏出來200元錢,遞給了村幹部,蔡志明也掏出來200元錢,遞給了村幹部,周天浩同樣掏出來200元錢,譚冬明準備掏錢的時候,周天浩制止了,說譚冬明的條件不好,這次就不要掏錢了。
趙長河告訴村幹部,這樣的老人,村裡一定要想辦法照顧好。就在趙長河準備離開的時候,老人突然開口了。
「我給村裡的領導說了,我的集資款也要交,修橋我也要出力的,這些錢,我知道是給我的,就從裡面拿出來,集資的錢一定要交,這是做大善事……」
趙長河感覺到眼睛有些發酸,他快走了幾步,看見周天浩走過來之後,用力拍了拍周天浩的肩膀,什麼都沒有說。
最後到的一戶,男人有病,家裡全部靠女人支持,進去之後,屋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周天浩帶著趙長河,到廚房裡面去了,打開了米缸,裡面的糧食還是有的。
女人得知是縣委書記來了,很是慌張,搓著雙手說家裡沒有好的茶葉,不知道該怎麼招待客人,趙長河連聲說不必了,同時詢問,是不是有人來收集資款。
女人臉紅了,扭扭捏捏的開口了。
「村裡說我們困難,不要我們交錢,我是一定要交錢的,別人都交錢了,我也要交錢,修橋是做好事……」
村書記連忙在一邊解釋,村裡根據掌握的情況,對於五保戶、家庭特別困難的農戶,暫時是不會收取集資費的,女人大概是覺得有些丟醜,說自己有手有腳的,能夠想辦法,一定要交錢的,明天就出去借錢。
看見躺在床上的男人,趙長河歎了一口氣,聰明的周天浩連忙從身上掏出來了600元錢,遞給了趙長河,趙長河看了看周天浩,拿過了錢,將600元錢給了女人,女人擺著雙手推辭,村書記和村主任趕忙說了,這是縣領導的關懷,趕快拿著。
女人拿著錢,嘴唇抖動了,眼淚很快就出來了,她準備給趙長河跪下,一邊的譚冬明連忙拉住了,告訴女人,領導不興這樣的,好好給男人看病,好好生活。
女人流著淚說,春節和開春的時候,已經受到很多的照顧了,村裡送來了棉衣棉被,還送來了糧食,現在,領導這樣關心,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了。
趙長河開口了。
「不要說報答的事情,家裡的生活這樣困難,我們這些領導是有責任的,橋修好了,村裡可以想辦法,組織大家做些事情,多掙錢,讓日子越過越好啊。」
天已經黑了,趙長河一行到了村書記的家裡。
有很多的農民,在村書記加外面,他們聽說,縣委書記到村裡來了,這些農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官,都想著來看看,趙長河與農民打招呼,和大家握手,一些農民連忙在衣服上擦手,伸出雙手和趙長河握手。大家沒有想到,縣委書記竟然這樣的隨和。
吃飯的時候,趙長河主動要村書記倒酒。
「你們的工作做的很不錯的,不管以前怎麼樣,這杯酒,我代表縣委,敬你們,希望你們今後能夠繼續努力,實實在在為農民做好事。」
趙長河一口喝完了白酒,這是包谷酒,度數很高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