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八千忽然想到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急忙問道:「我……我欺負你了沒有?」碧玉羞紅著臉,輕輕搖了搖頭。萬八千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感覺如釋重負般,再低頭一看,見自己身上的又衫不整,不禁心中大奇。「我記得睡覺的時候穿得好好的,難道是這個碧玉幫自己脫的?」想到,剛想問一問,又見她嬌羞難奈的樣子,又有點問不出口了。他可知道,這個時代的女人,跟自己那個時代的觀念大不相同。就算自己真得沒跟她做什麼,那也只能求得自我的心理安慰,並不能改變她已經是自己女人的事實,如果自己不要她了,她很可能就羞抑而死。他可不想做這樣辣手摧花之事,更不忍心看著這麼一個千嬌百媚花朵一般的美女,就這樣凋謝了。一絲柔情從心底裡湧出,他伸手輕輕一把攬住了碧玉的香肩。碧玉嬌軀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微微僵硬了一下,便柔順地靠在了他的懷裡,芳心不禁一陣狂跳。
萬八千已經是老吃老作的了,對女孩子此時的心情甚是瞭解。他只是摟著她的嬌軀略略溫存了一會兒,便放開了她,尋找自己的衣服。碧玉一見,急忙幫他穿戴了起來。等幫萬八千穿戴好了,自己也匆忙穿好衣服,柔聲問道:「將軍,你要去哪?」
萬八千道:「我要去見見你家老爺,問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碧玉一聽這話,嚇得一哆嗦,顫聲道:「將軍,你對碧玉不滿意嗎?若是你對碧玉不滿意,打我罵我都行,可千萬別去告訴老爺。老爺知道會打死碧玉的。將軍,你就可憐可憐碧玉吧。」說著,雙膝一軟,跪倒在萬八千的腳下,「嚶嚶嗡嗡」地哭了起來。
萬八千忙伸手半抱半扶地將她攙了起來,笑道:「傻丫頭,我怎麼捨得打你罵你呢?別瞎想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誰要敢欺負你的話,我第一個就不答應。」
碧玉一聽這話,心中覺得一甜,情不自禁地將嬌軀再次依偎在了萬八千懷裡。萬八千見她哭得如同梨花帶露一般,伸手輕輕幫她擦乾了眼中和香腮上的淚水。碧玉柔順地將雙眼閉上,任由萬八千的大手在自己的嫩臉上滑動。過了好一會兒,感覺萬八千的手停了下來,她這才輕輕羞澀地睜開雙眼,仰頭偷窺了萬八千一眼,見他兩眼正注視著自己,心中又是一陣狂跳,像受驚的小兔一般,慌忙低下頭去。萬八千用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了起來,兩眼直視著她,輕聲道:「願意跟我走嗎?」
碧玉略略遲疑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
萬八千又輕聲問道:「你要是願意跟我走,呆會兒我就帶你一起走。若是你不願意,你就繼續留在湯府好了。」
碧玉一聽這話,忽然睜開了雙眼,用楚楚可憐的目光直視著萬八千的雙眼,急聲道:「將軍,你帶碧玉走好嗎?碧玉一天也不想在這呆了。」
「為什麼?」
「這……」碧玉正要說出其中原由,忽然外面想起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傳來湯勳跟萬八千衛兵對話的聲音。
「萬將軍醒了沒有?」
「不知道。」
「那就麻煩各位兄弟幫我通報一聲,就說湯某求見。」
「你等一會兒。」隨著話音,房門「吱」的一聲開了。碧玉慌忙從萬八千的懷抱裡掙脫了出來,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雲鬢。隨著房門開啟的聲音,一個衛兵走了進來。見萬八千站在那,慌忙向他敬了個禮道:「八爺,姓湯的要見你。」
萬八千揮了揮手道:「讓他進來吧。」
「是。」
那衛兵出去工夫不大,湯勳跟他一起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旁邊滿面紅暈低頭不語的碧玉,朝萬八千「哈哈」笑了兩聲,一拱手道:「萬將家,這丫頭,你還滿意吧?」
萬八千「呵呵」笑了兩聲道:「滿意!滿意!非常滿意!我正有一事想跟你商量呢。」
「何事?」
「呆會兒,我想把她帶走,不知湯鎮守使捨不捨的割愛呀?」
湯勳又「哈哈」一笑,輕輕把手一揮道:「萬將軍,既然喜歡,那就帶走好了。本來我打算過一兩天,親自用花紅大轎將她送到碼頭的。既然萬將軍如此性急,連這轎子我都省了。哈哈……」
「哈哈」萬八千也笑了起來。
碧玉見湯勳答應得如此痛快,連忙向她跪倒稱謝。湯勳道:「起來吧。碧玉,能服侍萬將軍,那可是你前生修來的福份。你一定要盡心盡力,明白嗎?」
「碧玉明白!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萬將軍的。」
「那就好了。」說著,湯勳才她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我有幾句要對萬將軍說。」
「是。」碧玉應了一聲,又有一絲猶豫地看了萬八千一眼,見他也朝自己微微點了點頭,這才低頭碎步退了出去。
等碧玉退出房間,關好房門,湯勳接下來的一個動作把萬八千都嚇了一跳。他二話沒說,「撲通」一聲跪倒在萬八千的面前,口稱,「主公!湯勳拜見主公!」
萬八千不覺一愣,自己怎麼突然成了他的主公了?忙用手相攙道:「湯鎮守使,你這是何意?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湯勳這才站起身來,道:「主公不瞞你說,湯勳在此就是為了迎候主公你吶。」
「迎候我?湯鎮守使,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萬八千一時之間不知道他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有一點,他可是牢記於心,那就是無事獻慇勤,非jiān既盜。對湯勳這樣無緣無故地大禮參拜,心中充滿了疑惑,不知他又要搞什麼鬼。
湯勳見狀忙道:「主公請坐!快快請上坐,待湯勳將前因後果上報主公得知。」
原來,半年多以前,湯勳閒來無事,穿了便裝到大街上閒逛,正巧碰見了一個算命的。他也是沒事幹,便讓那算命的給自己算了一卦。哪知道這一卦算下來,將湯勳驚出一身冷汗來。這算命的告訴他,一年之內,他全家都將有血光之災。這關乎全家性命的大事,湯勳如何敢大意,連忙向他求教解救之法。算命先生沉吟了半晌,讓他俯耳上來,悄悄將破解之法告訴了他。
聽了這算命先生的破解之法,湯勳更加吃驚了。這一次,驚得他呆立在那裡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等他醒過神來,想再找那個算命先生時,那算命先生已然不知所蹤了。這大半年來,湯勳一直小心翼翼,生怕算命先生說的血光之災波及到自己的全家,同時也在多方打聽著一個人。按照算命先生的說法,這個人是自己的命中貴人,只要自己投靠了他,非但災禍全消,而且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將來有一ri,還能位極人臣,甚至分茅列土。
聽到這,萬八千大致明白了,笑了笑道:「你的意思,我就是你命中的那位貴人?」
「主公,湯勳在你老人家面前不敢說假話。你就是我命中的貴人,真命天子!一朝一ri,必能登大寶,得天下,受萬民擁戴,建萬世不朽之基業。」
聽了湯勳這一番話,萬八千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湯勳見他笑得如此開心,以為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也跟著從旁笑了起來。
萬八千從湯勳對那個算命先生的描述中,大致猜到了,那人八成就是袁鐵嘴。也不知他怎麼就遇到湯勳了,跟他胡亂白話了一通,就將他打動了?後來,轉念又一想,這樣也好。反正,眼下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落腳之地,暫時先在玄都上落下腳,以後再圖發展,也未嘗不可。想到這,再跟湯勳說話也就不用那麼客氣了,問道:「你這玄都下轄幾個縣吶?」
「回稟主公,下轄三州九縣。」
「三州九縣?你要投靠我了,不怕他們反對?萬一他們不跟著你幹,一起造反,甚至把你告到省裡,中央怎麼辦?」
「主公,有所不知。這次我以祝笀為名,已經將三州九縣的主要官員全都召到玄都來了。我已經派人將他們全都看管在驛站,就等主公,你一句話了。」
「等我什麼話?」
「要殺,要留?全憑主公你決斷。」
「全憑我決斷?」
「是。全憑主公決斷。」
萬八千想了想,道:「這樣也好。呆會兒你去跟他們說。」
「說什麼?請主公示下。」湯勳連忙躬身問道。
萬八千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打斷自己的話,繼續說道:「告訴他們,願意跟著我一塊干,就留下來。如果不願意,就放他們走。」
「放他們走?主公,那萬一他們告密怎麼辦?萬一省裡派兵來圍剿咱們,咱們就這麼點軍隊能擋得住省裡派來的大軍嗎?」
萬八千問道:「你有多少軍隊?」
「不瞞主公你說,這玄都城裡,只有一千多人馬,而真正裝備了洋槍的新軍,還不到一半呢。」
「那其他的各州各縣加起來呢?」
「若連三州九縣的兵都加一塊,最多也就五千來人,新軍全湊在一起,也到不了一千人。」
聽了這話,萬八千不禁暗暗吸了一口涼氣。難怪外國人就輕易將滿清打敗了。這偌大的一個海防重地玄都才這麼點人馬。就這千八百人,再加上訓練不足,還不讓人一打一個准啊?難怪連連吃敗仗呢!
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