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當萬八千空行一人單獨到達寶山縣時,除了袁鐵嘴外,其他人都有點吃驚。顏清也專程從臨縣趕了回來。眾人見面後,自然少不了寒暄一陣。萬八千也向大家通報一下兩次跟日本人開戰的情況。眾人聽說,繳獲了日本兩艘軍艦,頓時群情興奮了起來。這些人,大部分來大海都沒見過,就更不要說軍艦。可軍艦的威力,他們還是聽說過的。都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問起了那兩艘軍艦的情況,反而將那兩場驚心動魄的大戰拋到了腦後。萬八千對眾人提出的問題,自然是一一做了回答。議論完這軍艦的事,萬八千這才又問起來黑松寨招安的事。
袁鐵嘴又向他詳細地匯報了一遍。萬八千聽他說,已經派人作為招安特使去了黑松寨,又沿途派不了少去打探消息,笑了笑道:「老袁,你這事辦得太細緻了。很好!很好!」正談話間,有人進了稟報,說黑松寨的人已經下山了,正往縣城方向進發。接下來,接二連三的探子進來稟報情況,說黑松寨的人到哪哪……到了哪哪。當得知黑松寨的人馬已經到了離縣城不到五里時,袁鐵嘴請示道:「八爺,咱們要不要派人出城接接?」
萬八千笑了笑道:「應該的。」說著,瞅了一下顏清,道:「顏參謀長,就麻煩你代表大家辛苦一趟吧。」
顏清站起來道:「理應效勞!理應效勞!八爺,要不要防著點,免得有詐?」
萬八千擺了擺手道:「你太多慮了。你就帶幾個衛兵去就行了。就說我們在縣政府門口等著他們呢。」
「是!」顏清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顏清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護送自己的那一個班的士兵帶上了。出得城來,已經遙遙能看到遠處那條長龍了。隨著那條長龍的漸行漸近,已約略能看出人大模樣了。
儘管以前顏清也是鸀林道上的,而且與黑松寨同在一塊地面上,可始終沒有過往來。皆因為,黑松寨是個大寨子,出道也比他們那個草台班子早得多,人手也多得多,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顏清對黑松寨的人,跟竇二寶一樣,只是聞名,從來也不曾見過面。當年,顏清走頭無路的時候,也想去投靠黑松寨,混口飯吃,可連山寨都沒上去,就被人家打發了。趕巧碰到竇二寶的山寨正招兵買馬,便這才投靠了他們。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黑松寨的人馬,顏清心中不免生起一絲感慨來。
「這要是當初,自己投靠了黑松寨,而不是投奔了竇二寶,那現在自己就是這些人中的員。如果當初不是被八爺收編了,自己這些人說不定還不如他們呢,哪會有現在的地位?再怎麼說,如今自己也算是正規軍了,還混上了個參謀長,手下有五六百號人馬,幾百條槍,跟當日在山上,不可同日而語了。」想到這裡,顏清不禁暗暗器慶幸自己當日力主下山的英明、正確。
見黑松寨的人馬·眼看就要到近前了,顏清一帶馬,往前迎了幾步。黑松寨的大當家從縣裡派去的特使口中得知,對面這人是保安三團的參謀長時,急忙滾鞍下馬,其他人都趕著從馬上跳了下來。顏清一見,也從馬上下來。
黑松寨的大當家往前緊走幾步,朝顏清一抱拳道:「黑松寨蔡大慶見過顏參謀長!」
顏清見他以禮相待,也稟禮相還,抱了抱拳道:「在下顏清,久仰蔡大當家的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豈敢!豈敢!蔡某等眾家兄弟走頭無路,特地前來投奔袁縣長。得蒙袁縣長、顏參謀長不棄收留,黑松寨上上下下感激不盡!」說著,蔡大慶又朝顏清再次抱了抱拳。
顏清又再次還了還禮道:「蔡大當家的,你太客氣了。請上馬吧。八爺和袁縣長他們正在縣衙門口等著迎候你的大駕呢。」
蔡大慶又連說:「不敢!不敢!請顏參謀長先上馬。」
二人又客套了一番,這才各自上馬,並轡而行。一路之上,蔡大慶心裡不禁暗暗嘀咕,不知顏清所說的「八爺」是誰,竟然還排在袁縣長之前,可初次見面,又不好動問,只好將這個疑問暗暗放在了心裡。
這寶山縣,蔡大慶從前是來過的。今見這裡,儘管受了這麼大的旱災,街市上雖然也很蕭條,但還算井然有序,偶爾也能見到一些難民,但多是一些老弱婦孺,很少見到青壯年,不禁心中有些納悶,便問道:「顏參謀長,這城裡的災民,怎麼不見年輕之人?」
顏清道:「年輕力壯的,不是應招當了兵,就是招募去修渠道了。」
「修渠道?」
「是啊。這可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功德。這可多虧了八爺,也只有他老人家,才有這個氣魄。」
聽顏清一再提八爺,蔡大慶實在有點忍不住了,便小心翼翼地問道:「顏參謀長,你一再提八爺、八爺,不知這位八爺,是何方神聖?」
顏清輕輕攏了攏手中的韁繩,扭頭看了他一眼,道:「蔡大當家的,這話你算說對了。八爺還真是神聖。你若不信,呆會兒你見了就知道了。」
「八爺是神聖?」蔡大慶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幾句,見顏清沒有再解釋的意思,也不便再追問了,將話題又轉道修渠的事來。
顏清向他簡單地解說了一下萬八千的宏偉計劃,聽得蔡大慶一個勁地暗挑大指,心中急迫地想見到這位八爺,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做出這種一舉兩得的事來,既解救了災民,又建了這麼一個不朽的功業,造福一方。隨著距離縣衙越來越近,這種想一見這位八爺真容的心情越來越急迫了。當看到,站在縣衙門口那一群等候自己的人,不禁用目光急切地尋找了起來。當他的目光落在站在最前面,為首的那個年輕人身上時,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他有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用力閉了閉,睜開眼再看時,呈現在自己面前的,仍然是那張讓自己這一輩永遠不會忘記得臉,嚇得差一點從馬上掉了下來。
顏清發現他臉色有異,問道:「蔡大當家的,怎麼了?」
蔡大慶連忙擺了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
顏清用手一指站在最前面的萬八千,道:「蔡大當家的,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八爺。」
黑松寨有不人見過萬八千。走在前面的,有好幾個,已經接他認了出來。他們的心情,都跟蔡大慶差不多,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到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命運來。
當距離萬八千他們迎接的隊伍,還有幾步之遠時,顏清率先跳下馬了。蔡大慶感覺自己象咬了勾的魚一樣,想逃也逃不脫,只好將心一橫,也跟著他跳下馬來。後面凡是騎馬的,見他們都下了馬,哪敢還端坐馬上,也都紛紛從馬上跳了下來。
萬八千帶著袁鐵嘴、竇二寶等人往走了幾步,滿面笑容地朝蔡大慶一抱拳,道:「大當家,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蔡大慶一時摸不清萬八千這話是什麼用意,尷尬地笑了笑道:「是沒想到……是沒想到。八……八爺,一向可好?」
萬八千「呵呵」一笑道:「好!大當家,你也一向可好啊。」
蔡大慶神情這才稍稍緩和點,也笑了笑,應了聲,「還好!還好!」
袁鐵嘴、竇二寶、顏清等人見萬八千似乎跟蔡大慶相識,都不禁暗暗有點奇怪。跟在蔡大慶身後的二當家等見過萬八千的人,都忍不住悄悄議論了起來。
顏清接過話茬來道:「八爺,原來,你跟蔡大當家的相識啊?」
萬八千笑道:「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說,對吧,大當家的?」
「不打不相識……不打不相識!」說著,蔡大慶又尷尬地笑了笑,道:「當年八……八爺你手下留情……」
萬八千連忙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茬,笑道:「以前的事,咱們就像翻書一樣過去。從今以後,誰也不再提了。既然咱們兄弟能再次相聚,就是一種緣分。以後希望我們大家同心協力,為開創一個新時代而奮鬥。」
蔡大慶一時自是難以理解萬八千這話裡的意思,只是附和地應了一聲,「是……是!」
萬八千跟蔡大慶寒暄過後,袁鐵嘴和竇二寶二人這才過來,跟他寒暄了幾句,並請他跟二當家的、三當家的、四當家的、軍師等幾人進了縣衙。在往裡走的時候,蔡大慶等人心中一直都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萬八千記恨前仇,要了自己等人的小命。萬八千很瞭解他們此刻的心情,又旁敲側擊地勸慰了幾句,蔡大慶等人心裡這才稍稍踏實了些。
為了顯得鄭重,又隨意一些,萬八千眾人初次會面的地點,既沒放在大堂,也沒放的花廳,而是放了二堂。這二堂裡,已經重新佈置過了,裡面的刑具等跟辦案相關的東西全被搬了出去,當中的公案也撤了下去,只剩下了一把大椅,兩旁也都安排了相應的椅子。進到二堂,寒暄一陣後,萬八千居中而坐,眾人也都跟著紛紛坐了下來。
萬八千先將自己袁鐵嘴、竇二寶、顏清等一些重要人物給蔡大慶做了介紹。蔡大慶也將自己手底下的,二當家胡大頭、三當家柳樂富、四當家車軸,軍師楊一彪,介紹給萬八千他們認識。雙方各自拱手見了禮,萬八千道:「蔡大當家,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保安二團duli大隊,從今日起,就算成立了。這大隊長就由你來擔任。為了使部隊盡快正規化,還要給你們派幾個教官去,幫助你們進行訓練,以便盡快完成整編工作,從而使duli大隊成為一員招之既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拖不垮、打不爛的鐵軍。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希望我們大家共同努力。」
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