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八千平日裡最恨日本人。他非常贊同美國五星上將麥克阿瑟的一句名言,那就是「日本人的精神年齡僅有12歲」。對於這樣一個不成熟的孩子,有時候需要打打屁股,讓他接受一下教訓。今天,他一聽說,日本浪人將劉金蟬、李五兒、花濃劫走了,便很自然地聯想到在仙人觀前,自己打死的那三個日本浪人,本能地以為他們是為這三個傢伙來復仇的。他一怒之下,不由分說,便殺進了虹口道場。
虹口道場內,雖然有不少日本的武術高手,可這些人在萬八千眼中根本來個屁都算不上,隨手一刀便能輕易解決。這幫歷來以信奉武士道精神為榮的日本浪人,面對萬八千屠殺時,非但沒有退卻,反而激發起了他們視死如歸的精神,一個個像投火的飛蛾一般,迎著萬八千的東洋刀衝了過來。
面對潮水般一撥接一撥湧過來的日本浪人,萬八千根本無暇多想,也不需要多想,則有揮刀迎戰,不然受傷,甚至死亡的就是自己。萬八千一路瘋狂著從大門口殺到院內,再從院內殺到各個房間裡,殺得屍身滾滾,血流成河,身上也濺了不少血。當他憤怒地砍倒面前最後一個人站著的時,這才想起來,應該留個活口,問一問他們把劉金蟬她們藏哪裡了。
正在這時,聽到外面一陣喊殺聲起,萬八千急忙從房間裡衝了出去。見是單文領著大隊人馬殺到了,立即命令他們全力搜尋劉金蟬、李五兒、花濃三女的下落。他這才找了個地坐下來歇息一下,焦急地等著單文他們搜尋結果。
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單文來報告,「八爺,沒有找到三位夫人的下落。」
「什麼?沒有?再找。給我仔細地找,看看有沒有暗道、地下室之類的地方。」萬八千聞聽再也坐不住了,「噌」地一下就跳了起來。
「是。」單文應了一聲,趕忙跑出去,繼續尋找劉金蟬她們了。單文他們將整個虹口道場從裡到外,又上到下搜了好幾遍,也沒有找到三位夫人的下落。就在外面一間倉房屋子底下,發現了一間地下室。一見果真有地下室,單文本能地以為三位夫人就藏在裡面。又見這地下室門被一把大鎖緊緊地鎖住,朝裡面喊了幾聲,又側耳往裡面聽了聽,見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單文一邊命人找鑰匙一面連忙將萬八千請了來。萬八千一聽,也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金蟬……五兒……花濃!」
「金蟬……五兒……花濃!」
萬八千一連喊了好幾遍,也沒聽到回音,又見這個大鐵門將裡面封得死死的,生怕時間一長,再把劉金蟬、李五兒、花濃她們悶出個好歹來,再也顧不得驚駭世俗了,乾脆讓萊溫斯基帶自己直接飛了進去。
「金蟬……五兒……花濃!」進到裡面,萬八千又喊了幾聲,伸手往四周圍摸了一陣,又側耳細細聽了聽,又閉了閉眼,再緩緩睜開,依稀能看清眼前一尺左右的情景了。見面前擺著不少箱子,還有幾個櫃子,除了自己呼吸聲外,聽不到一絲旁人的呼吸聲。他又叫了幾聲,「金蟬……五兒……花濃!」除了隱約的一點回音外,沒有任何回音。
「難道她們沒在這?」萬八千又摸索著往前走了幾步。正在這時,聽到地下室的門上一陣「嘩啦嘩啦」地亂響,隨著「光當」一聲,門被打開了。一束光線從外面射了進來,地下室裡面,頓時亮堂了起來。
「八爺……八爺……」單文率人衝了進來。猛然見萬八千竟然在裡面,不禁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
萬八千一揮手道:「趕緊把箱子打開,看看她們是不是被藏在了箱子裡。」
「是。」眾人得令,都七手八腳地翻箱倒櫃尋找了起來。
很快所有的箱子、櫃子全都打開了。金銀珠寶閃爍的毫光,將整個地下室映得流光異彩,美輪美奐了起來。萬八千帶來的這些人,多是窮苦家裡出來的,長這麼大,何曾見過這麼多寶貝,頓時大家的眼全都直了,怔怔地看著那些珠寶、金銀、玉石……大瞪著兩眼,喘著粗氣,吞嚥著唾沫,發起呆來。
萬八千一見立刻大喝了一聲,「找到了沒有?」
這一聲斷喝,才將眾人從如癡如醉中驚醒過來,一個個結結巴巴地答道:「沒……沒……沒有。」
萬八千其實也早就看到了,何用他們說。只不過這麼大喊一聲,將他們的魂叫了回來,不然的話,一些定力差的人,突然見這麼多珍寶,真有可能發了瘋,那就麻煩了。
「快走!快點!聽見沒有!」
隨著一聲聲吆喝,外面響起了一陣細碎的木屐聲。萬八千耳尖,從那一高一低、一輕一重的木屐聲中,立即判斷出被押來的兩個日本女人。果不其然,在三名士兵的看押下,兩個身著和服的戰戰兢兢的日本女人走了進來。
「八爺,在房間的夾壁牆裡發現了這兩個日本娘們。」
萬八千打量一下她倆,見兩人長得有幾分相似,相貌清秀、標緻,除了身材矮小,也算得上兩個美女了,從年齡上判斷像是母女倆,便問道:「你們可聽得懂我說的話?」
那個年長的日本女人搖了搖頭,那個年輕的日本女人則點了點,用生硬的帶有上海語調的聲音,答道:「我……我聽得懂一點點……一點點。」
「聽得懂一點點那就好。我來問你們,今天,他們可抓來四個女的、三個男的?」
年輕的日本女人搖了搖頭道:「沒……沒有……沒有看到。」
「沒有?」
見萬八千瞪起了眼,兩個日本女人都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還是那年輕的日本女人答道:「真……真沒……沒有。」
這一下,把萬八千鬧糊塗了。本以為自己一出手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劉金蟬、李五兒、花濃她們救出來,可現在已經把個虹口道場翻了個底朝天了,也沒找到一點她們蛛絲馬跡。「難道,這些日本人另有藏身之地?」想到這,萬八千又問道:「除了這裡,你們還有沒有別的地方?」
那年輕的日本女人又搖了搖頭道:「沒……沒有……沒有。」
萬八千這時一扭頭正好看到,那個剛才跑回去給自己送信的士兵,伸手一指他,道:「你到外面看看,看看這些日本人裡頭,有沒有劫持三位夫人的人?」
「是。」那士兵應了一聲,趕緊跑了出去。
萬八千又問了那兩個日本女人一些問題,才知道,正如自己所料,這兩個日本女人果然母女倆。她們正是此間道場老大的老婆和女兒。母親叫做安倍飄子;女兒叫做安倍喜子。萬八千正想該如何處置這母女二人時,剛剛跑出去辨認屍體的那個士兵跑了回來,向萬八千報告,道:「八爺,我把外面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
「怎麼樣?」
「沒有。」
「什麼?沒有?你看清楚了?」
「八爺,看清楚了。確實沒有。」
萬八千朝他輕輕揮了揮手,讓他退了下去。他感覺自己好像中了別人的計,但具體是誰的計,一時之間還想不明白。他將跟自己有過節的幾個人,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覺得黃金榮、陳濟美二人可能性最大。畢竟自己曾當眾打過兩個人的板子,他們豈有不懷恨在心之理?可陳濟美已經離開上海了,這省下嫌疑最大的就是黃金榮了。
想到這裡,萬八千覺得事不宜遲,命令道:「單文,帶人打掃戰場。」說著,隨手一指點了六個人道:「你們跟我走。」
「是。」單文應了一聲,又忙問道:「八爺,這些東西、還有這兩個日本娘們怎麼辦?」
萬八千道:「全都帶回莊園去。」說完這話,萬八千已經帶著六個人出了地下室。單文連忙吩咐幾個人去找馬車,好把這些金銀財寶全都拉回莊園去。另外又命令一部分人先將這些箱子櫃子抬出來,抬到大門口外,準備裝車。另外一部分人,則將那些日本人的屍體集中起來,或放一把火燒了,或挖個大坑埋了,他一時之間還沒想好。剛才萬八千走得急,他也沒顧得上問。
馬車很快找來了。儘管虹口道場大門口附近,單文他們已經進行了清理,可仍然留有不少痕跡。何況這是大白天,剛才的喊殺聲早就驚動了附近的人們。附近的住戶見一下子死了這麼人,哪敢出來看熱鬧,就連過路的人,都嚇得倉皇而逃了。那些趕車的車把式,見到地上那些暗黑色的印記,嗅到那陣陣刺鼻的血腥味,嚇得全都臉色煞白,說起話來都哆哆嗦嗦,連不成句了。
單文他們可不管這些,而是忙著將那些箱子、櫃子全都裝上了大車。單文初次經手這麼大的事,生怕路上出點意外,帶著全部人馬押著這些金銀財寶和兩個日本娘們回了莊園。至於道場裡那些鬼子的屍體,則先堆在那,等先把東西和人送回去再說了。
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