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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6回袁鐵嘴 文 / 蕭叔郎

    萬八千的隊伍進了玄都城裡,住進了當地最高檔的一家客棧。這家客棧有一套上等房,是一個duli的小院,三間正房,東西廂房一應俱全。萬八千他們來的時候,便住在這裡,臨走的時候,便將這套房子定下了。客棧掌櫃見李五兒一身新娘裝束從車上下來,連忙向萬八千道喜。萬八千笑了笑,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來,道:「我們大概要在這住個十天半個月的,除了房錢、飯錢,剩下的就賞你了。」

    客棧掌櫃連忙向萬八千道謝,又問明了萬八千他們要吃什麼,然後吩咐夥計去準備了。等客棧掌櫃的走了之後,李五兒的二哥——李二龍問道:「妹夫,咱們不走了?幹嘛在這住這麼長時間?」李五兒也閃動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萬八千,似乎也在問同樣的問題。

    萬八千看了他們一眼,道:「我還要去另外一個地方看看,一來一回可能得十天八天的,你們就安心地住在這。我留幾個人保護你們。你們如果悶了呢,想到哪轉轉就轉轉。」

    李二龍打破砂鍋問到底,又追問道:「去哪?」

    萬八千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寶山縣。聽說過嗎?」

    李二龍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

    萬八千此行一共帶來了十個人,分別是,朱彪、秦二虎、尤貴、許三多、何雄、呂四、施臭蛋、張虎、孔勝、曹七。第二天,萬八千帶走了呂四和曹七,留下了朱彪等八個人來保護李五兒兄妹倆。臨行時,萬八千給李五兒留下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作為她的零花錢。他囑咐朱彪等人一定要盡心盡力保護好李五兒兄妹二人。朱彪等八人一個個拍著胸脯向萬八千下了保證。

    出了客棧,萬八千正要上馬,忽然一陣不緊不慢的竹板之聲傳進了過來。順聲音看去,原來是一個「相面算卦」的。再仔細一看,萬八千差點笑出聲來,暗暗感歎道,「這可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原來這相面算卦的,萬八千認識,正是在寶山縣城碰見那個,連忙高聲把他喊了過來。

    算命先生聽到喊聲,也一眼認出萬八千,笑道:「兄台,敢莫陞官發財了?」

    萬八千「呵呵」一笑道:「陞官談不上,到是發了點小財。先生,這是要去哪裡呀?上次一別匆匆,尚未請教先生的高姓大名?」

    算命先生笑了笑道:「我等草木之人,居無定所,不過雲遊四方罷了。高姓大名談不上,江湖送在下一號——袁鐵嘴是也。說起我的祖上,那可是大大的有名。」

    萬八千笑道:「難道令祖上是袁天罡不成?」

    袁鐵嘴笑著晃了晃腦袋道:「雖然不是,相去不遠矣。在下的祖上,是袁天罡的本家——袁守成是也。」

    「袁守成?」萬八千把這個名字念叨了幾遍,笑道:「莫不是《西遊記》上跟龍五打賭的那個?」

    袁鐵嘴得意地點了點頭笑道:「然也……然也!」

    萬八千笑道:「你先別得意,上次我可是聽了你的話,屯了不少糧食,還不知道是賠是賺呢,你敢不敢跟我一塊去寶山看看?驗證一下你的卦准不准呢?」

    袁鐵嘴看了看萬八千身後兩個身背洋槍的兩個大兵,知道如果自己說「不去」的話,說不定他以為自己騙他,弄不好舀槍崩了自己,忙笑了笑道:「這有何不敢?只是你們有馬,在下無馬,跟不上你們吶。」

    萬八千笑了笑道:「這有何難?」說著轉頭對呂四道:「去,給袁先生牽匹馬來。」

    「是!」呂四應了一聲,連忙將自己的馬交給了曹七,跑回去牽馬了。工夫不大,馬牽來了。四個人一起板鞍上馬,直奔寶山縣而去。

    尚未進寶山縣界,萬八千便發現有點不對勁。只見赤地千里,河流乾涸,大地象龜板一樣乾枯得一塊一塊地裂著大口子。袁鐵嘴在馬上用手一指,道:「八爺,你看,怎麼樣?是不是百年不遇的大旱?」

    再往前走,便遇到了一撥接一撥逃難的人群。路旁,時不時見到餓倒在地死屍。有的已經腐爛,有的也不知被什麼野獸咬得只剩下了一付骨頭架子。看到這付淒慘景象,萬八千不禁搖了搖頭,深深歎息了一聲,吩咐呂四,曹七將隨身帶的乾糧分發給路過是饑民。

    袁鐵嘴忙勸阻道:「八爺,你把乾糧給了他們,咱們怎麼辦?這離寶山縣城還遠著呢,路上未必有客棧。」

    萬八千道:「沒客棧,總該有富戶吧?」

    「八爺,你的意思是……?」

    萬八千點了點頭道:「咱們不但要吃大戶,喝大戶,還得讓他們舀出多餘的糧食來賑濟這些災民。」

    「八爺,只怕這不容易吧?像這樣大的旱災,一般的富戶根本沒有多餘的糧食,而那些太大的富戶,家裡多僱有看家護院的,就憑咱們幾個,只怕打不過人家。別打不著狐狸,再惹一身騷,那就犯不上了。還有,八爺,我可得提醒你一句。」

    「什麼?」

    「凡大災必有匪患,你可要當心。」說著,袁鐵嘴伸手一指前面那座山道:「我常年來往此地,那座山就非常適宜佔山為王,落草為寇。咱們路過的時候,可要當心點。」

    萬八千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問道:「你的意思,那山上會有土匪?」

    袁鐵嘴掐指算了一下道:「仈jiu不離十。」

    萬八千喜道:「那就太好了!」

    「好?好什麼好?八爺,你不是糊塗了吧?土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那座山上,要是有的話,少說也得有個百八十號人馬,就憑咱們四個,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

    萬八千沒搭理袁鐵嘴。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轉頭對呂四,曹七道:「把咱們帶的乾糧全都留給災民,能等救活一個人也是好的。」

    「是。」呂四,曹七兩人應了一聲。

    袁鐵嘴見萬八千根本不聽自己的勸阻執意如此,不禁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唉」地輕歎了一聲。

    萬八千笑道:「老袁,你歎什麼氣?放心吧,少不了你吃的。」等呂四、曹七將乾糧分發給災民完畢,萬八千帶著他們催馬繼續往前。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當萬八千他們到達袁鐵嘴指的那座山腳下時,這天已過了正午了。萬八千見這山上的樹木都光禿禿,幾乎看不到一片樹葉。很顯然是被饑民們揪吃光了。有一些樹的皮都被人們刮掉了一層,露出裡面白森森的樹幹,像死人骨頭一樣。

    袁鐵嘴抬頭往山上望了望,道:「八爺,咱們還是快點吧。我怎麼瞧,怎麼覺得這山上一定有強盜。你不怕,我可怕得要命。」

    萬八千扭頭看了看笑道:「你這整天走南闖北的,還怕土匪?」

    袁鐵嘴搖了搖頭道:「如果是我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反正身上也沒幾個錢,大了被讓他們搶了去,可眼下不同……」

    「眼下有什麼不同的?」

    「你可是大財主。你捨得把錢給他們嗎?我敢肯定,你不肯。不要說錢了,就咱們這三匹馬,就夠人眼熱的了。依我說,咱們快馬加鞭,趕緊衝過去。若不然,真從哪冒出百八十個強盜來。八爺,就算你再厲害,雙拳也難敵四手啊!」

    袁鐵嘴越這麼說,萬八千反而更加放慢了韁繩,悠哉悠哉的,好像閒庭散步一樣,急得他在馬上直跺腳,「八爺,你能不能快點?」

    萬八千笑道:「你不是袁守成的第五十八代傳人嗎?那你算算,咱們到底能不能碰更土匪?還有碰到土匪,咱們能不能把他們消滅了?我記得你們老祖宗,連在什麼地方打漁都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

    袁鐵嘴沒等萬八千把話說完,便打斷了萬八千的話茬,急道:「八爺……八爺,我的好八爺,親八爺,咱們別開玩笑了行不行?還是趕緊快走吧。」

    萬八千笑道:「你要害怕,你先走啊。我還要看看山景呢。」

    袁鐵嘴急道:「這山有什麼好看的?你要不走,我可真得先行一步。」

    萬八千一伸手道:「請!沒人攔著你。」

    袁鐵嘴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聽扭頭用力拍了一下馬屁股。那匹馬叫了一聲,頓時放開四蹄往前奔去。工夫不大,轉過一個山環不見了。

    萬八千一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呂四,曹七兩人也都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呂四道:「八爺,這老袁,膽可真夠小的。」

    曹七道:「他是沒見過咱們八爺的真本事,要不然,他才不會呢。」

    呂四道:「別說百八十個土匪了,就算有一個連的軍隊,咱們八爺也能擺平。八爺,我說得對吧?」

    萬八千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一個連,那得多少人?你擺一個試試?」

    呂四一縮腦袋,做了個鬼臉,道:「八爺,我哪行啊?別說一個連了,就是一個,我都怕擺不平呢。」

    曹七一見,「哈哈」笑了起來。

    三個笑了一陣,萬八千一催馬道:「咱們快點吧。別老袁真碰上土匪,再把老命丟了。」呂四,曹七應了一聲,都跟著他催馬往前奔去。

    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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