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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1回 金屋嬌娃 文 / 蕭叔郎

    更新時間:2013-05-19

    萬八千也是見過世面的,但當他看到黃金榮給他準備的房子時,也多多少少有點吃驚。這是一個以二層的歐式風格為主樓的院落。除了主樓外,還有傭人房,門房,廂房等等配房,後面還有一個小花園。花園中有一個小湖,湖中心還建了一座涼亭,湖中各色金魚在自由自在地游著。除了一道飛橋將湖心亭和岸邊連接起來外,湖中還飄浮著一條小船。

    黃金榮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兩聲,指了指那條小船道:「盛夏時節,萬老弟帶著你的紅顏知己一同泛舟湖上,豈不是一大樂事?」

    萬八千看了看周圍的花草樹木,又看了看水中的荷蓮,忽然想起了當年自己跟雲青青一起在水中公園泛舟的情景,忍不住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黃金榮一見,又問道:「萬老弟,這地方,你還滿意吧?」

    萬八千笑了笑道:「滿意……滿意。黃大哥,這不會是你金屋藏嬌之所吧?」

    聽他這麼一說,黃金榮咧口大嘴「哈哈」大笑了兩聲,道:「他弟,你可真會說笑話。不過,這話還真讓你說對了。」

    「哦?」萬八千沒想到自己胡說八道了一句,還真蒙對了,臉上頓時露出驚異之色。

    黃金榮的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過,不是我金屋藏嬌,而是老弟你金屋藏嬌。」

    「我?」萬八千愕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哪有嬌可藏?」

    黃金榮聞聽又「哈哈」大笑了兩聲,道:「會有的……會有的。」

    就在這時,一個青幫弟子快步走了過來,到了黃金榮跟前,伏在他耳朵邊嘀咕了幾句。黃金榮又皮笑肉不笑地笑道:「這說曹操到,曹操就到了。老弟,走,跟老哥我一塊看看去。」

    「看什麼?」

    「到了,你就知道了。」

    萬八千隨著黃金榮出了後花園,還沒到大門口,就見從外面拉進兩輛洋車來。隨著洋車的到來,一陣香風撲面而來。萬八千再定睛一看,只見從兩輛洋車上面下來兩位美女。看打扮便知一位是小姐,一位是丫鬟。兩位美女款款走到黃金榮跟前,那位小姐輕啟朱唇叫了一聲「乾爹。」那丫鬟叫了一聲,「老爺。」

    黃金榮「哈哈」一笑道:「我的乖女兒,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萬八千萬大俠。別看萬大俠年紀輕,一身功夫那是獨步天下,身手比洋槍還快。」說到這,又扭頭對萬八千說道:「老弟,這是我乾女兒花濃。老哥哥我知道老弟隻身來到上海,定然寂寞,就讓我這乾女兒,給你做個伴吧。老弟,你不會拂了老哥哥我這一番心意吧?」

    萬八千見這位叫花濃的美女,一派新潮的西式打扮,長得也是桃腮杏眼,人比花嬌的模樣,雖然不能跟伍霓裳那樣的禍國殃民美女比肩,但也別有一番風韻,尤其是那嬌滴滴的聲音,聽了之後,使人頓生愛憐之感。

    在聽完黃金榮的介紹後,花濃朝萬八千含笑點了點頭,嬌滴滴地叫了一聲,「萬大俠,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萬八千「哈哈」一笑,抱了抱拳道:「花小姐,小生還禮了。」

    黃金榮見狀,也「哈哈」笑道:「你們這是要開戲呀?」此話,一出,逗得在場的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丫鬟也走過來朝萬八千施了一禮,道:「秋菊見過少爺!」

    萬八千聽到這「少爺」這個詞,再聯想到她叫黃金榮「老爺」,怎麼都感覺有點彆扭,就好像自己是他兒子似的,忙擺了擺手道:「你叫秋菊?」

    「嗯,是的,少爺。」

    「咱們商量個事?」

    「什麼事?少爺,你吩咐就是了。」

    「以後千萬別見我少爺。」

    「那叫你什麼?」

    萬八千想了一下道:「叫我先生,叫我八爺都行,就是千萬別叫我少爺。」

    秋菊聽完這話,閃動著一雙大眼看了看旁邊的黃金榮。黃金榮道:「看我幹什麼?萬大俠叫你叫什麼就叫什麼就是了。」

    秋菊這才慌忙點了點頭,低聲下氣地應了一聲,道:「那我還是叫你八爺吧。」

    黃金榮趁機問道:「萬老弟,你在家行八?」

    萬八千笑了笑,搖了搖頭道:「不是。說起這事來,都怪我那老爹。」

    「哦?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萬八千笑道:「我出生的時候,讓我老爹給我起名字。我老爹當時正看《西遊記》看得上癮。看到孫悟空一個觔斗十萬八千里,隨口便說道,就叫萬八千吧,比孫悟空少九萬。」

    聽到這,黃金榮「哈哈」大笑了起來。花濃也掩口嬌笑了起來。秋菊也笑了。萬八千見花濃笑得如桃花綻放一般,也不禁呆了呆。黃金榮見到萬八千的這付表情,打心裡笑了出來,再也不是剛才那付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了。

    外面看完了,黃金榮又領著萬八千、花濃、秋菊到了那小洋樓裡面。進到裡面,黃金榮停住了腳步,有意跺了跺腳下的那青黑色的地板磚,問道:「老弟,知道這磚的來歷嗎?」

    這是一尺左右見方的燒製的磚,若不仔細看,除了感覺塊頭大點,表面光滑點,不像普通磚那樣粗糙外,也沒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這要是換作旁人,一定會被問住了,可萬八千是考古專業的大學生,對這些東西還是不陌生的,見黃金榮有意在自己面前賣弄,便故意裝作不識的樣子,裝著仔細端詳了一番後,搖了搖頭,道:「看不出什麼特別來。」

    花濃也低頭仔細看了看,嬌聲問道:「乾爹,我看這磚也沒什麼特別的嘛,就是比普通的磚大點。」

    黃金榮得意地「呵呵」一笑道:「我的乖女兒,這你就不懂了,這叫金磚。」

    「金磚?難道是金子做的?」

    「雖然不這金子做的,但從耗費的人力、物力來看,一點也比金子便宜。這要是在民國以前,只有皇宮裡才能用的。咱們老百姓要用,那是要掉腦袋的。民國了,就是好啊,咱們老百姓也能用上這金磚了。」黃金榮得意洋洋地解釋道。

    萬八千聽到這裡,忽然「哦」了一聲,裝出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聽說,這金磚用手一敲能發出金屬般聲音來,故此叫作金磚。」說著,蹲下身去,煞有其事地曲指敲了敲地下的磚,發覺聲音,確實比一般的磚要清脆得多,就這與眾不同。

    這一點,萬八千確實沒說假話,他原來也只是聽說這麼一種磚,到故宮裡參觀也見過,並沒有親手敲擊過。今天能親手敲擊敲擊這金磚,也算滿足了他一個小小的願望。

    黃金榮笑道:「怎麼樣?是不是跟別的磚不一樣?」

    萬八千站起身來,用力點了點頭笑道:「確實不一樣。黃大哥,這玩意,你從哪弄來的?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黃金榮又得意地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也是機緣巧合,現在再找也不容易了。」

    萬八千見他並沒說清這磚的來路,隱隱已經感覺到,這裡面必有隱情,說不定又是他強取豪奪來的,聯想到,自己看過的影視劇中的場景,說不定為了這幾塊破磚又弄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呢。

    介紹完這磚,黃金榮又為萬八千介紹了這裡面的傢俱。當萬八千聽到這些傢俱都是黃花梨木製成的時候,比聽到那些金磚還要吃驚。他可知道,這黃花梨木,可是號稱寸木寸金的。「這麼多傢俱,得用多少黃花梨木啊!」萬八千在心中暗暗發著感慨。

    萬八千見客廳裡還擺放著一張鋼琴,不禁暗暗一笑,「這老傢伙還真會附庸風雅!」

    黃金榮見他站在那裡發愣,以為他不認識這東西,忙介紹道:「這是西洋傳過來洋樂器,叫鋼琴。」隨手一指旁邊的花濃道:「我這寶貝乾女兒彈的可好了。萬老弟要不要聽聽啊?」

    萬八千扭頭又看了一眼花濃,想不到她還會彈鋼琴,不禁對她另眼相看了,笑道:「那就有勞花小姐彈上一曲吧。我雖然不懂,花小姐就當是對牛彈琴了。」

    花濃朝他淺淺一笑,道:「萬大俠真會說笑話。花濃初學乍練,彈得不好,還望萬大俠見諒才是。」

    萬八千笑道:「花小姐不必客氣。請!」

    花濃朝他淺笑輕輕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坐到琴旁,打開琴蓋,扭頭問萬八千道:「萬大俠喜歡聽什麼曲子?」

    萬八千笑道:「萬某一介粗人,哪懂得這些,你隨意彈一首就是了。」

    花濃又問道:「萬大俠喜歡西洋樂曲,還是咱們中國的樂曲。」

    萬八千笑道:「既然是西洋樂器,那就西洋的吧。那樣才原汁原味,你們說是吧?」

    黃金榮笑道:「萬老弟就是有見識!不錯!不錯!」說著,朝他挑起胖胖的大指。

    花濃道:「那花濃為萬大彈一首《藍色多瑙河》吧。」

    萬八千說了聲,「好!」

    隨著花濃十根纖纖玉指在鋼琴上的飛舞,美妙的樂曲聲,頓時傳了出來。萬八千雖然對鋼琴懂得不多,但多少還能聽出個好壞來。他覺得花濃彈跟自己聽到的那些大家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的,但作為業餘選手來說,也算上乘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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