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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6回 霹靂神拳 文 / 蕭叔郎

    更新時間:2013-05-14

    萬八千興沖沖地趕到了王家宅,見那裡果然掛起了「精武館」的字樣。眼看就要見自己仰慕已久的大英雄、大俠客了,萬八千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他邁步就要往裡走,被站門口的兩個勁裝大漢伸手攔住了。

    「先生,請問你找誰?」

    萬八千剛才光顧激動了,竟然沒看見這還站著兩個人呢,聽他們一問,忙道:「我要見霍大俠。」

    兩個人見萬八千年紀輕輕,以為是來報名學武術的,問道:「請問你是誰?是來報名學武的?」

    萬八千連忙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叫萬八千,麻煩你們通報一聲。」

    兩個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怔了一下,朝萬八千一抱拳,道:「請問,你就是在瓜州渡口一拳打死洋人大力士的霹靂神拳萬八千、萬大俠嗎?」

    聽到「霹靂神拳」幾個字,萬八千不禁愣了一下,「什麼時候自己有了這麼一個響亮的綽號?」但從這兩個人提到事來看,他斷定說得肯定是自己了,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一抱拳道:「見笑……見笑了!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兩人一聽果然是他,臉上頓時露出景仰之色,道:「久仰萬大俠的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請稍等……誰稍等。」說著,便飛奔進去,向霍元甲通報去了。

    工夫不大,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漢子,在一眾人的簇擁之下,從裡面走了出來。出得門來,朝萬八千一抱拳,道:「萬大俠光臨,元甲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萬八千也連忙一抱拳道:「在下來得魯莽,還望霍大俠海涵!」

    兩個人在門口客套了幾句,便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一同走了進去。

    萬八千見這裡場地寬闊,兩旁擺著兵器架子。架子滿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鑭、錘、抓、鏜、槊、棍、棒、拐子、流星等等十八兵器。進到客廳內,主客雙方落了座,有人獻上茶來。

    霍元甲道:「萬大俠一拳打死洋人大力士,長了我中華威風,滅了洋人銳氣,真乃我輩學習之楷模!」

    萬八千忙客氣道:「不敢當!不敢當!霍大俠多次大敗洋人大力士,又開辦武館,將我中華武學發揚光大,才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呢。」

    兩個人又互相說了一些自己知道的對方的英雄事跡,又客套了一番。霍元甲道:「萬大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身手,不知師從何門?」

    萬八千從來沒有拜過師,雖然他跟枯籐祖師學了藝,但也不算拜師,聽他這麼一問,不禁怔了一下。霍元甲也是聰慧之人,見他似有難言之隱,也沒再追問此事,而是一轉話題道:「早知萬大俠隱居於此,元甲當早去拜望才是。不知萬大俠此來,對元甲有何見教?」

    萬八千笑道:「在下久仰霍大俠的大名,只是無緣一見。今日來得匆忙,未曾備下薄禮,改日再行奉上。」

    「萬大俠太客氣了!元甲初到上海,小館才開,還望萬大俠多加照應才是。」

    「霍大俠你太客氣了。我也不是本地人士。也是剛來這裡不久,以後還需要你照應才對呀!霍大俠,你把話說反了吧。」說著,萬八千笑了起來。

    霍元甲也跟著爽朗地笑了起來。

    忽然,緊挨著霍元甲的一個弟子,道:「師傅,弟子等地都久仰萬大俠的大名,只是無緣一見。師傅,你何不與為萬大俠切磋切磋,也讓弟子等開開眼界。」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共鳴,其他的弟子也都著嚷嚷了起來。霍元甲把臉一沉,威嚴地掃視了眾弟子一眼,道:「我們學武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好勇鬥狠,而是為了強身健體,甩掉洋人戴我們頭上『東亞病夫』的帽子。你們這樣大呼小叫,像個什麼樣子?也不怕萬大俠笑話。」說著,扭頭朝萬八千歉意地笑了笑道:「小徒等沒規矩,讓萬大俠見笑了。」

    萬八千笑道:「霍大俠之高足,性格直爽,乃學武之人直性情也。大俠也不需自責。」眾人見師傅沉下臉來,都不敢亂嚷嚷,只有剛剛提議的那麼弟子,似乎是這些人的大師兄,聽了霍元甲這一番話,仍然堅持道:「師傅,我們也不是好勇動狠。你不是常教導我們要增加見識嗎?萬大俠難得來一趟,我們是想藉機開開眼界,增加點見識。你和為萬大俠點到為止,有何不可?」

    聽了這席話,霍元甲似乎很為難地扭頭注視著萬八千,似乎是在徵求他的意見。萬八千打心眼裡不想跟霍元甲比試。雖然他不知道真實的霍元甲到底武功如何,但只要有萊溫斯基幫忙,就能輕而易舉地打敗他。可是,這樣一來,就破壞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更重要的是,對精武門的發展可能帶來很不好的影響。若讓他有意輸給霍元甲,他又有點於心不甘。畢竟萬八千也是年輕人,既要臉面,也爭強好勝,還沒有修煉到視名利如糞土的地步。

    站在霍元甲旁邊那位大弟子,見萬八千遲遲沒有反應,以為他不過浪得虛名,害怕了,他只過碰巧了打死了一個洋人,其實並沒什麼真本事,況且見他年紀輕輕,就算打娘胎裡就練武,又能練得了幾天?他本就對外界的傳言有所懷疑,現在更加深信不疑了,內心裡更加渴望打破這個傳言了,見狀道:「萬大俠既然為難,不願意跟我師傅動手,那不如我代我師傅領教你幾招?」

    萬八千對霍元甲有所顧忌是怕壞了他的名聲,對他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弟子,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見他一再相逼,自己若不答應,還以為自己怕了他呢,便笑了笑道:「既然這位兄台有此雅興,那咱們就隨便玩玩吧。」

    那位大弟子一聽,臉上頓時露出喜色道:「請!」

    萬八千站起身來,也說了聲,「請!」

    霍元甲也跟著站起來,道:「萬大俠,小徒不知天高地厚,還望你手下留情。」

    萬八千笑了笑道:「霍大俠,你多慮了。我與令高足只是互相切磋,點到為止……點到為止。」

    「是啊。師傅,我們只是切磋,點到為止的。你就放心好了。」那位大弟子說著,躍躍欲試之情溢於言表。

    一眾人等出了客廳,到了外面的練武場。雙方又客套了幾句,萬八千和那位大弟子下了場。那位大弟子拉好了架式,又朝萬八千說了聲,「請!」

    萬八千本身並沒學什麼招式,更沒學過起手的架式,讓他自己先動手,還真沒什麼好招數,又怕在霍元甲面前現也丑,只好以靜制動,後發制人了。他也學著對方的樣子,說了聲,「你先請。」

    那位大弟子以為萬八千自持身份不願先動手呢,見狀也就不再客氣,說了聲,「萬大俠,小心了。」往前一欺身,兩拳一陰一陽,一虛一實,分上下兩路朝萬八千打來。萬八千並不識得他的招數套路,自是分不清哪個是實、哪個是虛了。他仗著自己眼明手快,輕輕往旁一躲,閃過了他這一招,隨手一拳朝他側面打了過去。

    兩拳走空,見對方從側面打了過來,那位大弟子急忙原地一轉身,也揮拳相迎。萬八千見他用拳頭硬接自己的拳,生怕自己用力太猛傷到他,急忙抽拳撤步,往後退了半步,讓開了他這一拳。

    那位大弟子以為萬八千不敢跟自己對拳,對外界傳說的,對方一拳打得洋鬼子胳膊都折的神話,更是不以為然,認為那是人們吹出來的,更加足了力氣,拿出硬拚的架式,一招一招朝萬八千猛打了過去。

    霍元甲見自己的弟子大開大合,只顧進攻,不顧防守,不禁暗暗皺了皺眉頭,又見萬八千躲閃得動作快速異常,只是偶爾還一招,便輕鬆打破了自己弟子攻勢,不禁暗暗讚了一聲,知道自己的弟子,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可一時從招數套路上又看不出對方的來路來,不禁心中暗暗一驚,「他這招數看起來零亂不堪,不成體系,可是神出鬼沒,每一招必攻敵所必救,似乎大得後發制人之真傳,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教導出這麼一位高徒來。」

    萬八千本可大力一招,便可將對方擊敗,可那樣一來,又怕霍元甲面子上下不來,便只好多跟他周旋幾招了。他想讓對方知難而退,保全雙方的面子。可是那位大弟子卻不這樣想。他見萬八千隻顧躲閃,只能偶爾還一招,還以為對方不敵自己,落了下風,更加堅信對方是浪得虛名,沒有什麼真本事,便更加了把子力氣,將自己的看家本事都拿了出去,想盡快將對方打敗,自己就可揚名立萬了。

    人的力氣畢竟是有限的。那位大弟子招式看起來兇猛異常,可沒有一招真得能打到萬八千身上的,招招走空,白白浪費了許多力氣,時間一長,便開始感覺後繼乏力了。勁道不僅漸漸小了,動作也慢慢遲重了起來。

    霍元甲見狀,知道馬上要敗了,忙喊了一聲,「住手!」

    那位大弟子尚不自知,以為再用個兩三招便能將萬八千打敗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師傅叫停,可不敢不聽,虛晃一招,跳出圈外,急道:「師傅,你怎麼這個時候叫停?」

    霍元甲正要解釋,忽然門外口一陣大亂,從外面湧進一群青衣、青鞋、青帽的人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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