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半球寒冬將至,南半球卻是春暖花開時。
唐信的私人島嶼周邊風平浪靜,三條快船從不同方位駛向小島,乘風破浪在海面掀起陣陣波瀾,但放眼一望無垠的大海,這滄海一粟當真是渺小至極。
唐信是在米國的白天時刻接到了克裡斯的電話,而在澳洲,天還沒亮,在黑暗掩蓋之下,這三條快船靠岸,從船上跳下英姿勃發的僱傭軍們將船推上沙灘,繩索一頭拴在海邊岩石上,而後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朝著小島中心踏進。
在澳大利亞履行與唐信的合同的情況下,加上這座島,附近三座小島都屬於私人領地!
通往島中心的住宅區有林蔭大道,朦朧路燈在夜幕下泛著亮光,正道上島有卡丁車可供使用,而正路上,自然有保鏢在二十四小時巡邏。
這行從三個不同方向上島的僱傭軍,他們鑽進了林蔭大道兩旁的樹林中,樹林枝繁葉茂,樹木高大,加上夜幕烘托,是天然的隱蔽之所。
領頭之人帶著耳麥,跟通信另一頭的畢夏普匯報行動進展。
這些僱傭軍訓練有素,在樹林中悄然潛行,各自散開著卻能夠相互呼應。
自以為掩人耳目能夠摸進小島的心臟地帶,他們恍然不覺已經走進了一片危險的區域。
久居澳洲無名島的克裡斯就在自己的地下基地中玩起了真實殘酷的射擊遊戲。
他看著吊頂電子大屏幕上分割開超過二十個畫面裡的情景,那從不同方位俯瞰著上島之後的僱傭軍們,就在那片森林中,早已布下了龐大的監控網絡。
興許外人以為這樣不設防的樹林是破綻,但虛虛實實的把戲,就是唐信最擅長的。
要來做壞事的人自然不敢光明正大走正道,那麼從樹林中潛行進入就是選擇之一,這太容易想像了。
克裡斯嘴角上翹,輕輕敲著鍵盤,就在那片樹林的頂端。有枝葉掩藏的縫隙中,冰冷森寒的槍口正在緩緩移動,無聲無息的,像是毒蛇的逼近,又像是死神的雙翼展開籠罩在森林之上。
這行總共超過四十人僱傭軍並沒有意識到。在他們的頭頂。那數不清的槍口正在悄然移動。
克裡斯有耐心,玩射擊遊戲不是端把槍瘋狂掃射就能勝利的,必須擁有等待獵物走進陷阱的忍耐力,以及對勝算地不斷細緻分析。
好在。這兩點素質,作為世界神秘黑客am,他都擁有,而且遠勝常人百倍。
在不同的環境適應不同的規則,唐信縱然是世界首富。但要在天海搞一批荷槍實彈的保鏢,那簡直是自尋死路,不說官方如何,輿論就會令宏信集團萬劫不復,而在澳洲這片私人領地上,島上殺機密佈,不光是槍,還有造價不菲的一批自動機槍,掃瞄系統能夠不分晝夜環境洞悉島上一切生物。有克裡斯這位鄰居幫忙看家護院,唐信一直很放心澳洲的小島,儘管那裡已經什麼秘密都不復存在。
當年他經歷空難,家人來過一次島上,這勢必會引人注意。唐信在事後便把島上留下的「寶藏」轉移,狡兔三窟,留一手的退路,他向來不嫌麻煩。
但唐信不能容忍有外人染指踏足他的地盤。就好比普通人無法接受小偷或強盜衝進家裡來一樣。
可以不請自來,但把命留下!
已經走到樹林中段的深處位置。一行僱傭軍神情警惕,領頭之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耳根微動,周圍一切看似波瀾不興,海風掠過,樹林沙沙作響,但他好像聽到了怪異的聲音。
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那是機械的聲音!
就在此時,克裡斯露出一抹笑容,自言自語道:「代我向上帝問好。」
小島樹林中,掩藏在不同樹梢不同高度以及位置的自動機槍的槍口迸發火星,隨之而來是一陣瘋狂掃射!
砰砰砰砰砰
這凌亂密集而又迅猛的槍聲劃破夜空,樹林中三處僱傭軍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槍林彈雨從空而落,他們沒有躲避的空間!
向左向右倒地滾爬也無濟於事,因為子彈密集的區域是以他們為中心向外擴散長達二十米的大範圍!
沒有慘叫聲,鮮血染紅了土地,待槍聲停息之後,島上心有餘悸的保鏢們趕來現場時,滿目震驚。
林中有屍體嗎?
也許吧。
反正沒人認得出地上白骨肉泥成堆加上馬蜂窩的血衣,根本沒人能夠確定這裡死了多少人,或是死者的長相
紐約
時至黃昏,唐信在葉秋家中書房與董賦才白鄴宇商談了整整一個下午。
三天後,宏信集團要與東瀛六大財團正面交鋒。
金融市場是人與人博弈,買賣買賣,有人買,必須有人賣才行,當世界傾向性偏倒在看好戰略物資上漲的時候,宏信集團這一次也不單單是要和東瀛財團博弈,甚至是與世界對抗。
這極具風險。
好在董賦才與白鄴宇在這方面沒有顧慮,集團最**oss有計劃,他們向來支持,因為他們瞭解唐信,不打無準備之仗。
只不過這一次要投入的成本會是他們眼中的天文數字,因此要聯絡各方商界關係,提升自家的實力,則有必要進行一番商討。
唐信有把握贏,但現實情況錯綜複雜,金融市場尤其如此,波譎雲詭,影響其走勢的也不僅僅是現實,這裡沒有真理,只有實力與「勢運」。
世上沒有財團能夠在世界最大的交易市場裡坐莊,因為其交易總量是實實在在的財可敵國,最重要的核心是市場走勢,以及來自全球各地的投資者形成的合力影響市場變化。
唐信需要更多籌碼,避免在他穩操勝券之前被壓垮。
宏信集團自家這一次抵押了全部資產,將會投入超過一千五百億美金。
夠嗎?
若只是財團之間的利益傾軋,或許夠了。
但是,要跟世界對抗,則遠遠不夠。
「新家坡財團撤了,那邊說必須瞭解我們的動向才能做決定。不過他們應該聽到風聲了,我們是要跟主流對著幹,所以,慫了。」
白鄴宇剛剛掛斷電話,表情如常把最新得到的消息告知給了唐信。
坐在沙發中若有所思的唐信顯得心不在焉。冷笑道:「那你幫忙轉告王美芳。新家坡財團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他們就是狗,看到骨頭過來舔兩口,看到猛獸就不顧一切自己逃走。哼哼。」
白鄴宇輕輕點頭,興許這一刻算不上什麼需要別人與宏信集團一起來共患難的時刻,這就是一次機遇,也是一次對合作夥伴的試探。
宏信集團如日中天,每一天的發展其實都在書寫商界神話。而他們的盟友還夠不夠資格與他們合作,這需要長期不定時的審視,以前,新家坡財團夠資格,因為他們有膽量,敢和宏信集團一同狙擊英鎊,不過今天看來,他們的資格證要被剝奪了,而這。會是一次永久性的決議,出局者,再無機會。
想起一人,董賦才輕笑道:「相形之下,我原本不看好的港城財團。這一次倒是沒有猶豫,李澤凱在兩個小時之前上了飛機,他在登機之前傳話過來,不管我們要幹什麼。他掏家底跟咱們一起幹,好像港城幾個家族也是同樣意思。」
「沒錯。這個消息我可以確定。」
白鄴宇隨口說道,他媳婦兒就是港城家族的人,那邊有什麼風聲,枕邊人如果沒有鬼心思,自然會和他分享,何況即將到來的金融戰爭,港城財團興許在亞洲能有一席之地,可在國際市場上,他們還真沒資格主持大局,只能選擇一方來依附而已。
想起李澤凱,唐信心情好了不少,嗤鼻笑道:「那個老小子,他這些年賺了多少?嗯?狙擊英鎊,跟宏信合作令他的盈科市值翻了兩倍,前段時間在老窩,呵呵,他掏家底,他現在家底超過一半就是跟我們賺回來的,不過話說回來,我是沒什麼大陸人,港城人的成見,港城從回歸那天開始,就是華夏的嘛,大家都是華夏人,也就是自己人,還是自己人靠得住,也更瞭解咱們自己人,什麼祖籍是華夏的新家坡人,呵呵,終究不靠譜。」
三個男人相視一笑,縱然世界是朝著融合趨勢發展的,但他們心中其實多多少少是有點兒「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
新家坡財團追溯淵源,多半是出自華夏沿海一帶,可國籍不同,立場也就很難一致,加上大家不是生活在同一個國度的人,在合作上必然都會留個心眼互相提防。
「銀行那邊,怎麼樣?」
唐信支著下巴又突然問道。
白鄴宇似笑非笑道:「也不知陳逍怎麼搞的,國內五大國有銀行,每家出一百億美金,另外其他和我們有長期合作關係的銀行,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出了五百億美金,有時我真佩服陳逍,四處走走動動嘴皮子,就能撬來龐大資金。」
「那這加起來一千億美金,是怎麼運作?」
「所以必須佩服陳逍,這一千億美金是委託我們代理操作,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究竟會如何運作,如果他們知道,我估計至少一半的資金會立刻被收回去。」
聽到白鄴宇的話,唐信啞然失笑。
不過轉瞬一想心中又釋然,當初就是瞧中這每個人的能力,他才會和他們一同組建了現在的利益集團,說白了,他就是想當甩手掌櫃,讓事情變得簡單,有這麼多聰明人在身邊,何愁百事不興?
心裡大致算了算,唐信沉聲道:「那我們這次總共能調動的資金大概在三千億美金左右。」
「差不多。唐信,你今天好像不在狀態,你心裡有事?」
從下午大家坐在一起開始商談開始,董賦才就察覺了唐信心不在焉。
三千億美金這個數字,在坐下來時董賦才就說過,唐信卻還自己算一遍,顯而易見他之前有過走神時候。
唐信坦誠地點點頭,說:「的確有些煩心事,不過都是私事,很快會解決。」
和pcd的恩怨,當然是他的私事了,該怎麼解決,他也大致有了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