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5
「不知將一對金玉鴛鴦生生拆散會是何感覺?嗯,我在此承受千年相思之苦,他人也休想獨享齊人之福。」
說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面容再次變得有幾分猙獰,她毫不遲疑,便是一劍刺向凌玄後背處。
喝過忘情海水之後,她不僅將前世記憶忘記,似乎也將一身修為盡數忘卻,使劍的樣子極為笨拙粗略,便是凡夫俗子,恐怕也使得比她好上三分。身在空中,本就不靈活,加之她又是後方偷襲,凌玄倉促間避之已是不及,不過,他完全可以反擊,她如此笨拙的使劍,根本毫無威力,以凌玄如今的修為,輕而易舉便可一劍將她當場擊殺。但是他卻沒有如此做,他放棄了抵擋,甚至放棄了防禦,他本想依賴火靈仙鎧刀劍難傷的防禦力抵擋住她這笨拙的一劍,但是那柄火紅飛劍根本沒有實體,只是一片火光幻化而成,刺在他胸口處,瞬間便化作一股滾滾熱流,頃刻之間便全數灌注進他體內。他只覺猶如掉入火山岩漿之中,全身血液頓時滾滾沸騰起來,氣息翻湧,逆流而上,攻擊心脈,他猝不及防,張口便吐出大口鮮血,連連後退。
曾念鈺輕輕一滯,旋即道:「為何你不還手?」
這一擊詭異之極,凌玄猝不及防已是受了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此時全身氣血便像煮沸的水,兀自翻滾不止,若不是他強行提起法力將之壓制住,恐怕曾念鈺這詭異一擊便能要了他的命。
上官冰郁抽眼看來,暗暗著急不已,大聲道:「他已不是你師父,不可再處處相讓,你若是再不出手,今日我二人便都要慘死在此。」
她此一分神間,又是一顆怨靈近身,狠狠咬在她玉脖處,她頓時一聲痛呼,宛若狂風中一片孤單樹葉,搖搖欲墜。
凌玄執著地道:「不,她分明便是我師父,只是她喝了忘情海之水,一時想不起我來才會出手傷我。」
曾念鈺笑道:「是呀,我便是你師父,師父要殺你,你萬萬不可還手,否則便是欺師滅祖大逆不道咯。」
說罷,她又是一劍刺來,奪日劍明明在凌玄手中,天知道她又是從何而來的另一柄奪日劍,而且威力絲毫不比真正的奪日劍差。
凌玄暗暗皺眉,不再與她糾纏,劍訣一引,急速飛向上官冰郁,怨靈數量太多,不可戀戰,如今之計,便是救出她速速離開才是。
若是單獨面對一顆怨靈,上官冰郁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將之打散,不過此時此刻,面對成千上萬數量的怨靈,她深深感到自己如此無力。怨靈們的攻擊並不厲害,但是每被它們咬中或是抓中一次,傷口上傳來的能瞬間將血液冰凍住的冰寒之意,卻是十分難纏,此時,她體內體外,便像是被一層寒冰包裹住了一般,她再舞起碧靈劍來,感覺力不從心,甚至有幾分笨拙。
她知道,某些法術攻擊除去法術本身攻擊力之外,還具有額外飛五行屬性之力,給被攻擊者帶來種種負面影響,不過像此怨靈只是最普通不過的物理攻擊,卻又帶著恐怖的五行之力,她還是頭一次遇見,故而一開始便未多做防備,否則倒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陰陽化物,物盡隨心,天地一元,一劍化千。千劍訣!」
怨靈數量實在太多,他們團團將上官冰郁困住,凌玄根本無法接近她,而她的動作明顯的慢了下來,此時已幾乎沒有了還手之力,情急之下,他連連掐捏法訣,陡然大喝一聲,便是一道千劍訣打出。昏暗的忘情海空間,但見熊熊火光騰空而起,奪日劍宛若沖天蛟龍,包裹在熊熊火光之中,沖嘯盤旋,頃刻之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千,千柄火光吞吐之奪日劍,剎那間彙集成一片熊熊火海,宛若一片劍雨,四面八方激射而出,氣沖雲霄,四周無數怨靈見勢,惶惶不安,四處逃竄,不過,劍勢何其之塊,便算它們全力逃竄,仍舊逃不過那一片火光沖天的火紅劍雨,上官冰郁週身數百顆怨靈當場被打得煙消雲散,她總算脫困。
「走!」
凌玄忙飛身上去拉住她,片刻不敢停留,御劍而去,片刻間便化作一道火光消失在昏暗的盡頭。曾念鈺陡然一滯,如一奪綻放百合般美艷的面容陡然變得七分猙獰,她仰天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尖嘯,鬼氣森森,那無數怨靈聞聲,卻宛若發狂一般緊追二人而去。
腳下飛劍傳來的熊熊火光,可謂雪中送炭,經此片刻後,上官冰郁體內冰凍的感覺緩和不少,不過依舊凍得貝齒打顫,她全身凍得僵硬,站在奪日劍之上感覺如此笨拙,時刻有摔落下去的危險,她卻又不敢去扶住身前凌玄,低聲道:「沒,沒用的,此地是它們的世界,無論我們逃到哪裡,片刻後它們便會追來。」
凌玄暗暗著急,道:「那如何是好?」他感覺到身後上官冰郁凍得瑟瑟發抖,出言道:「你沒事吧?」
上官冰郁心頭莫名一暖,搖搖頭道:「那些怨靈,因為喝過忘情海之水,忘記前世種種痛苦煩惱,開心歡樂,但卻又不願去投胎轉世,因而也沒有了來生,如此沒有前世來生,早已迷失了方向,它們沉浸在茫然的痛苦之中,見人便攻擊。」
凌玄道:「千古以來,不知多少癡情之人,若是死後都到了此地,只怕我二人拼盡全力也殺不完。」
上官冰郁又是輕輕搖頭,道:「它們只是一縷殘魂,若無特殊驅鬼除邪的法寶,僅憑我們這普通飛劍,根本無法將之殺死,便算將它們打散,片刻後便又會重生。」
凌玄心下暗暗一驚,如此說來,他二人定要喪生忘情海了?他道:「莫非便沒有了解救之法?」
上官冰郁許久不語,似乎遲疑著該不該說,不過,她最終微微一歎,道:「有。」
凌玄一喜,道:「是何方法?」
上官冰郁欲言又止,凌玄催促道:「上官師姐,你倒是說呀。」
輕輕一聲『上官師姐』,宛若勾起了她那些花樣年華無數甜美與心酸回憶,上官冰郁百感交集,一時不知何言以對。
凌玄只是情急之下順口一聲稱呼,不過此時此刻,時過境遷,再如此親暱相稱,卻是大大不妥,話一出口他便已經後悔。她不語,他也不語,一心駕馭腳下奪日劍破開滿天昏暗向前飛去。
不過無論他御劍飛多久,飛出多遠,四周始終是那種灰濛濛的顏色,似乎從未有過絲毫變化,凌玄有種錯覺,他們彷彿根本沒有離開過那片海域,任他如何努力御劍飛翔,依舊停留在原地。
想到此,他不免有幾分垂頭喪氣起來,腳下奪日劍飛行速度不由慢了三分。便是此片刻間遲疑,身後那無數怨靈追至,二人回頭望去,但見無數女子,變幻出猙獰恐怖的形象,化作點點白光,宛若流星雨般急速飛來,佈滿身後整片昏暗天空,無邊無際。
二人皆是面色發白,紅羽則是認命般直接閉上了一雙靈動鳥眼。凌玄連掐幾個劍訣,奪日劍微微一震,火光大盛,旋即呼地一聲帶著二人破空而出。凌玄語氣嚴肅,再次問道:「有何方法可以消滅它們?」
上官冰郁終究輕輕一歎,道:「最簡單的方法,便是殺曾念鈺,失去首領,它們必先內訌,爭選新首領,在此之前無暇顧及到我們,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尋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