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裡看的又。黎霖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被包裹的像粽子的頭,撇嘴,「怎麼能打我的頭呢?這讓我以後怎麼見人……」說著,還故意扯著給他縫合的小護士,問道,「護士小姐你告訴我,這會不會留下疤痕,是不是我已經被毀容了?」
小護士看著他,剛要張嘴說沒那麼誇張,就看到他衝著自己擠眉弄眼,小護士明白過來,偷偷一笑故意聲大,「是啊,很大的傷口,想不留疤恐怕太難……」說著,小護士實在忍不住笑別過臉去,又哼道,「這麼漂亮的男人被毀容了真可惜,恐怕以後老婆都難找嘍。」
「啊?」黎霖接話,「老婆都找不到了,怎麼辦,怎麼辦?」
一邊的林妙影抱著包包,臉上全是歉疚,聽到這番話,眼淚幾乎都要落了出來,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雖然這件事是因黎霖的攪亂而起,可他畢竟是因為自己而受的傷。
「對不起,」林妙影扯了扯黎霖的衣角。
黎霖看著她,「對不起有個屁用,我被毀容了,連老婆也找不到了。」
聽到這話,林妙影垂下頭去,看著她自責的模樣,黎霖又有些不忍,「要不,乾脆你給我當老婆好了!」
林妙影一顫,漆黑的眸子霧氣騰騰的看著他,片刻便明白過來,舉起手裡的包包對著他一通亂砸,「毀容是嗎?找不到老婆是吧?那也是你活該!」
黎霖東躲西閃,見自己的行為敗露,連忙求饒,「我活該,我活該……」
打了一會,林妙影收手,憤憤的瞪著他,「我警告過你離我遠點,現在我再說一遍,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就是遇見了,也給我繞道走。」uo0x。
啊?這也太霸道了吧!
黎霖如小狗似的跟在林妙影後面,「唉,別生氣了,我雖然沒傷的那麼嚴重,但流血是真的吧,你也看到了那麼的血啊……」
想到他滿臉血跡的樣子,林妙影又一顫,可想想他的行為又覺得可氣,哼道,「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的苦肉計?」
啊?這女人的心真夠硬的,這樣的話居然也說的出來,黎霖看著她,「就算是苦肉計,可那血也是真的。」
「與我無關,」林妙影絕對無情冷血的樣子。
「好,與你無關,是我活該,是我咎由自取,可我真的是想和你做朋友,沒有惡意,」黎霖快走兩步,被打破的地方隱隱作痛。
林妙影停下來看著他,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眼睛亮的像是星子,一字一句的回他,「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黎霖的眉毛不停在皺,現在麻藥散了,那傷口疼的厲害啊,「那天宴會上說的話真是騙你,我那晚並沒有對你做什麼……我對天發誓。」
聽到他又提那晚,林妙影的手包舉起,幾乎就要砸下去,卻被他雙手橫起擋住。
「無恥,」憤憤的罵他,然後林妙影氣哼哼的往前走。
黎霖小跑跟著,「我真的沒碰你。」
「你還說?」林妙影一聽到那事就要抓狂。
「是真的,」黎霖聲音很低。
「我不想聽……」林妙影摀住耳朵。
看得出來她很介意那晚的事,黎霖伸手拿開她的手,「影兒,我沒騙你……」
第一次有人這樣叫她,林妙影不適應的全身肌肉哆嗦,手甩著他,想要躲開,卻聽到他又說,「我是gay……」
林妙影華麗麗的僵在當場,烏黑的眼眸放大,再放大。
黎霖不自然的蹭了下鼻尖,「我沒騙你,所以真的沒有。」
沒想到會是這樣,林妙影一下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甩開他的手,嘟囔道,「這與我無關。」
看到她居然相信了,黎霖偷笑,結果扯到傷口,又痛的冷吡,「這下你可以放心與我做朋友了吧?」
沒想到他這麼執著,林妙影不解的看他,「為什麼要與我做朋友?我這個人脾氣你也看到了,很壞,而且也很冷血,根本不適合與任何人交朋友。」
「我沒覺得啊,倒是很喜歡你這樣的個性,」黎霖說著又碰了碰她的肩膀,「做個朋友吧。」
林妙影一直以為自己執拗的一根筋到底,卻沒料到這個人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她也沒有答應,只是說,「再說吧!」
「怎麼聽你說願意這兩個字這麼難,我對女人求愛都沒這麼困難過?」說完,他就捂嘴,而林妙影已經瞪著圓圓的眼睛看他,黎霖乾笑解釋,「我指的女人是男人中的女人……同志嘛,也分男女的……」
「好好的男人,幹嘛要做同志?」林妙影不屑的哼他。
「我也不想啊,還不是沒有女人愛,」黎霖說完又想抽自己耳光,就憑他這麼一張萬人迷的臉,還會沒人愛?
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一定會露餡,於是他靈機一動,便哎呦了一聲蹲在地上。
「怎麼了?是不是頭暈?」想到他流了那麼多的血,林妙影以為他不舒服。
搖了搖頭,黎霖看著路邊還在營業的餐館,「我胃疼。」
看著林妙影不解的目光,他又說,「晚上就吃了那麼點甜品,剛才又失了那麼多的血,現在真是餓的不行了。」
已經夜裡一點了,其實林妙影也有些餓了,看著麵館幾個字,她笑笑,「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請你吃飯好了!」
「太棒了,」黎霖立即從地上生龍活虎的站起來。
林妙影望著他的背影搖頭,這個男人怎麼像個小孩子,不過這樣也好,倒是強過季冷軒那樣城府過深的人。
想到季冷軒,林妙影心一縮,天,這麼晚了,她還沒有回去,該不會被發現吧?
掏出手機,想看看有沒有電話打給她,意外的是手機竟早沒電關機了,心裡的不安陡然間放大,但遂即一想他去那麼遠的地方,去悼念自己的舊情人,也未必會想的起自己,心就又靜了下來。
「喂,等一下!」當面上來,在黎霖的筷子戳進碗裡時,卻被林妙影一下子擋住。
黎霖瞪著她,一副仇恨的樣子,她難道不知道嗎,對於男人來說有兩種事不能等,一是做.愛**時不能等,二是餓極了胃不能等,這個女人居然讓他等一下?
「裡面有香菜,你不能吃……受傷的人吃了,會影響傷口癒合,」沒等他開口,林妙影已經挑起了他碗裡的香菜,一顆一點挑的格外認真。
「好了,可以吃了,」林妙影挑完抬頭,與黎霖的黑眸對上,猝不及防,心驀地都猛跳一拍。
這是什麼感覺?林妙影覺得糟糕,快速避開他的眼神,「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只是不想你傷口潰爛賴上我。」
口是心非的女人!
「如果能夠賴上你,我倒寧願傷口潰爛,」他說完,挑起了一筷面送到嘴裡。
林妙影被噎了下,接下來一頓飯吃的他們默不作聲,直到從麵館出來,黎霖才再次開口,卻是讓林妙影想吐血,「好感謝那兩位兄弟,讓我有了今晚的口福。」
他這是什麼意思,感謝那兩個混蛋敲了他一棍嗎?
現在林妙影越來越懷疑這根本就是他和那兩個混蛋一起演的苦肉計,不過現在計較已經沒有什麼意思,看著天都露出了魚肚白,林妙影打了個哈欠,「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黎霖不說話,兩隻腳尖不停的碾著,林妙影見狀,以為他沒聽到,又說,「你回去休息吧!」
「能不能再陪我走會?」黎霖突然開口,聲音很低。
林妙影以為他又要耍什麼花樣,剛要張嘴罵他,卻聽到他說,「好希望永遠不要天亮。」
隱約感覺出什麼,林妙影有些心慌,她伸手去撩髮絲,可奇怪的是這頭髮也不聽話,她連撩了兩下都沒有掖好,最後是黎霖伸過手來,碰到她的,她觸電似的躲開,他苦澀的一笑,伸手給她掖好頭髮,「既然不想走,那就早點回去吧,我給你打車。」
林妙影慌忙拒絕,「不用,我自己可以……」
「一個女人半夜打車會很危險,你不知道嗎?」他突的吼她,林妙影怔愣的抬頭,他已經幾步跑到路邊,招來了一輛出租車。
「走吧,」黎霖為她拉開車門。
林妙影看他一眼,身上的煙灰色風衣領口全是血漬,想必這衣服以後是再也不能穿了,雖然這個人給她的印象不好,但這血確實是因她而流,動了動唇,她還是說了兩個字,「謝謝!」
轉身想要上車,卻是身子一緊,林妙影僵在那裡,手抬起,想要去掰他的手,卻是聽到她說,「讓我抱一抱。」
她的手再也落不下去,只能停在半空,摟著她的手臂寸寸收緊,爾後他的頭埋在她的肩頭,臉幾乎貼著她的,「影兒……」
只有這兩個字,很輕,帶著沙啞。
他的懷抱那般熾熱,在微涼的清晨街頭,讓她有種想要依靠的感覺,可是不能,他不她的誰?甚至幾個小時前,她還將他視為仇敵。
手終於落了下去,猛然的掰他,他卻不鬆手,她只能低吼,「放開!」
片刻,他終於緩緩的鬆開她,然後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推著塞入車裡,砰的一聲,車門緊緊的關上,隔窗聽到他對司機說了兩個字,「開車!」
薄霧中,他的身影越來越遠,林妙影終是虛脫的閉上眼睛。
這個夜似乎有些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