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被汽車引擎聲打破,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睡意的林妙影知道是他回來了,他出差已經回來三天了,但是他們卻從沒有見過面,如果不是聽琴姐說起他的事,她都會以為他還沒有回來。
他在生氣她是知道的,因為之前摔電話的事,如果放在以前,他這樣生氣不理自己反倒是好事,至少不必爭吵,可現在她改變了想法。
聽到了沉穩有力的上樓聲,林妙影快速的從床上跳下來,一把拉開房門,從門口走走過的人顯然沒料到會有人突然出來,也明顯一怔,但那目光只在她身上停了一秒,便視若不見的收回,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季冷軒,我們談談,」她先開口。
腳步一頓,他卻開始在解襯衣的扣子,聲音不鹹不淡,「談什麼?談你給誰半夜打電話,還是為什麼摔我的電話?」
小氣鬼!林妙影在心裡鄙夷他,可仍是向他走近兩步,「我有事找你。」
難得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有些意外,漂亮的黑眸抬起,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似在探究著什麼,並沒有開口,片刻,他逕自的走進他的臥室,她緊隨其後。
襯衣被完全的解開,他脫下隨手丟在大床上,露出**精壯的胸膛,林妙影本以為就這樣了,卻沒料到他又去脫褲子,看著他毫不避諱,她卻不好意思了,快速的背過身去,對於他的漠然有些怒意,提高說話的音節,「季冷軒,我找你真的有事。」
「那就說,」他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此刻的他已經脫的只剩下一條底褲。
「你,你脫成這樣,我怎麼說?」林妙影的眼睛看向別處,卻還是在轉過身的剎那,看到了他胯下的凸起。
「我脫和你說應該不矛盾吧?」他走了過來,離的她很近,那濃烈的男性氣息緊緊將她包裹,讓她有瞬間的呼吸不暢。
「流氓,」她暗罵,迅速背過身,卻不料下一秒就被他猛然拽過,然後丟到大床上,他整個的欺壓下來。
「你……」她才說了一個字,就被他打斷。
「不是有事說嗎?」
「你放開我,」幾乎是瞬間林妙影就想起電話裡歐歐說過的話,頓時對他的靠近厭惡異常。
「林妙影你似乎忘記了自己的本份,」他的手緊捏著她的下巴,捏的她骨頭都變了形,「你是我季冷軒的女人,我碰你要你,你都沒權利說一個不字!」
那樣的霸道,甚至是蠻不講理,可是她有潔癖,討厭他用佔過別人的身子再來碰自己,「可你太髒!」
她看著他,一雙烏黑的眼瞳澄澈又明淨,這一刻看著季冷軒,真讓他有種自己很髒的感覺。
「你又乾淨的多少?心裡還不是惦記著那個歐旭堯,」正是她這麼明淨的眼神愈發讓他瘋狂。
然過沒身。林妙影身子一顫,其實她知道他有的是辦法查到那晚她給誰打電話,短暫的驚悚之後,她冷笑,「是,但我心裡至始至終都是只有他一個人。」
好一個至始至終,好一個只有他一人……
回來的這幾天,他避著不見她,就是不想發怒,卻偏偏她就是有這個本事,「你再說一遍!」
他的雙眼腥紅,似要將她生吞活嚥了一般。
「季冷軒我喜歡歐旭堯敢於承認,不像你明明去見未婚妻,卻說是出差……我們之間其實最齷齪的人是你!」林妙影瞪著他,雖然很怕他發火,可當他真正發火的時候,她也會豁出去了。
大不了是他的一頓爆打,她又不是沒經歷過。
「你……」季冷軒的黑眸瞇了瞇,「你不會是吃醋吧?」
「吃你個大頭鬼,」林妙影罵他,「少自作多情,放開我……我有正事要說。」
差點忘記了她找他不是要吵架的,她真的有事,那天簡單來對她說了很多,既然現在她和季冷軒的情況不容易改變,那不如她先改變自己,被他禁錮這麼久了,她都快失去了生存的能力,如果這樣下去,恐怕有一天季冷軒就是放她走了,她也會餓死街頭。
季冷軒看著她真心要和他說事的樣子,也收斂了心頭的怒意,起身,向著浴室走去,「我洗完澡再說。」uikp。
什麼?
林妙影對他這種無關痛癢的態度有些抓狂,而他已經走進了浴室,看著這情形,林妙影氣的跑過去踹門,「你混蛋!季冷軒你給我出來……」
浴室的門嘩的拉開,剛才還穿了條小底褲的男人此刻已經一絲不掛,他看著她,唇邊帶著戲謔的笑,「你這樣大嚷大叫會讓我以為你是想和我一起洗?」
「啊——」林妙影在看到他身下那一團烏黑雜草下的硬物,忍不住尖叫出聲,並迅速摀住眼睛,雖然他們早對彼此的身體沒有什麼不熟悉的,可是這樣**的看見,她還真擔心自己會長雞眼。
空氣中傳來男人吃吃的笑聲,「用都用過,還擔心看到,太假了……」
浴室的門砰的關上,林妙影卻再也沒有勇氣去踹門。
大約二十分鐘,季冷軒從浴室裡走出來,此時的他雖然不是**,但也只是象徵性的在腰上繫了條浴巾,頭髮還濕著,有水珠不停滑落,沿著他肌理清晰的麥色肌膚下滑,旖旎出讓人臉紅的風景。
有了剛才的教訓,林妙影也沒有再躲避,看著他將紅酒孱孱倒入透明的水晶杯子,她開口,「現在可以說了嗎?」
季冷軒輕晃著杯裡的紅酒,任那液體在他的力道下晃出搖曳的形態,「嗯!」
「我要出去工作!」她開口,卻是讓他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只是片刻,又恢復如常。
他沒有答話,仿若沒有聽到,林妙影又說,「我不要做你的金絲雀,我要出去工作。」
依舊是沉默,不同的是這次他抿了口紅酒,那吞嚥之間喉結的聳動讓人也不由起了連鎖反應,林妙影見他這樣,有些著急,「我在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她是個急性子,就像是一枚小火炮,一點就著,這大概也是她和季冷軒相處時總會受傷的原因,因為他是比她火力更大的炸彈。
「理由!」他終於開口了,卻是惜字如金的只有這兩個字。
林妙影暗暗沉了口氣,回他,「你總是要結婚的,而我不可能做你一輩子的情人……」說到後面兩個字有些羞辱,「我不想哪天人老珠黃了,你厭倦我了,到時的我只能淪陷街頭靠乞討過日子……」
她說的是實話,以前跟著他,總是想著鬧,想著要自由,卻從來沒想過未來,因為在她心裡,她的未來早就被他扼殺了,但是簡單那次的話點醒了她。
哪怕現在活的再糟糕,也不要忘記了要有一樣生存的本領,而她現在似乎什麼都不會了。
「還有嗎?」見她停了下來,他又問,似乎很有耐心,似乎很想再聽她說。
搖了搖頭,林妙影垂下眼瞼,「我必須要為我的以後打算。」
很無奈的一句話,說的人心酸澀。
酒杯放到窗台,發出輕脆的碰撞聲,林妙影的心忽的有種被勒緊的感覺,她抬頭看他,而他正望著窗外,一雙幽深的黑眸比那夜還要濃黑。
「季冷軒……」她的耐心總是不夠,卻是在叫出這一聲後,忽的感覺面前一暗,頭頂的光被他高大的身子完全遮住,同時遮住她的還有股駭的冷氣。
「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結婚,你怎麼就敢確定不能做我一輩子的情人,你現在人很漂亮嗎?你又憑什麼斷定我會厭倦你?」一連串的問句,句句透著他的慍怒。
林妙影被問的一時回答不上來,只能艱難的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卻是聽到他又說,只是這次他的鼻尖都壓了下來,緊抵上她的,「林妙影我真是小瞧了你……居然敢給我耍起了心思?」
她有些不懂,不懂他所說的耍心思是什麼?
「你這些理由其實都是借口,你真正的想法不過是想藉機逃開我……」季冷軒呼出的氣體明明是熱的,可落在她的肌膚上,卻是那麼的冰。
她思緒凝滯,有些轉不過,只能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歐旭堯離婚了,所以迫不及待的離開我,想對他投懷送抱是嗎?」
如遭雷擊,她真的沒這樣想過。
「背著我給他打電話,是不是你們已經商量好了怎麼離開,怎麼開始幸福的生活?」季冷軒的手由箍著她的胳膊一寸寸上移,現在掐在她的肩膀上,骨頭幾乎要被他捏碎了。
疼感終於讓她意識清醒,搖頭,「我沒有!」
可是他會信嗎?這一刻,連林妙影都覺得自己涉嫌有過這種想法,或許她沒有想,但是潛意識中應該有吧!
「休想,林妙影你剛才不是說了一大堆理由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婚,我可以一輩子不結,情人你就有可能做一輩子,還有你所擔心將來的人老珠黃,其實你現在人也不是如花似玉,至於厭倦你,我早就厭了,留著你,不過是要折磨你……一輩子,生生世世……」
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狠戾過,哪怕當初他拿鞭子抽打她,都不曾有這樣的絕決。
一字一句,像是將她的人生全部的嚼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