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從雷少謙的別墅裡出來,又去尋找林妙影,可是他們的同學她幾乎都問遍了,都說沒有見過她,落日已經西垂,她沒有找到林妙影,甚至她都不知道天黑了,自己該住在哪?
走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餓的簡單在路邊坐了下來,把臉埋入膝蓋中,雷少謙發瘋的樣子又擠入腦海……
她是瘋了,這一天雖然在不停的尋找林妙影,可是那個人的樣子還是會不時的就蹦出來騷擾她,讓她煩亂,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
手機響起時,簡單的心惶然的一跳,甚至有些緊張的期待著什麼,可是看清號碼時,一抹沒察覺的失落在她心頭倏的劃過——
「喂——我是簡單……護工?現在……好!」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說是有位病重的老太太需要一位護工,問她要不要去?此時的簡單似乎沒有什麼能選擇的餘地了。
病床上的人已經瘦的不成樣子,就像是一個活骷髏,好在簡單膽夠大,還並不算害怕,護工部的人開始交待,「老人姓于,沒有兒女,只有一個遠房的侄子,在騙到老人的所有的遺產後,便將老人棄於不顧……醫院看著老人可憐,便繼續給她治療,不過她的情況應該撐不過幾天,你的護工費由醫院裡支付,不用擔心……」
聽到這裡,簡單對老人生出一抹心疼,此刻的她與老人何其相似,都是無依無靠,本以為能找個男人罩著自己,結果才幾天就被厭倦了,看來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簡單給老人洗臉,擦身,大概老人臥床太久,身體已經生了褥瘡,血淋淋的噁心又滲人……
老人吃的不多,但是一天三餐,簡單還是細心的照料,雖然老人會睜眼,但從來不說話,讓人有種她失語的感覺,不過簡單很盡本份,每天給老人按摩,雖然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對於老人的健康恢復已經無益。
「小丫頭,你過來,」在簡單照顧了老人三天後,一直不曾開口的老人突然說話了,聲音虛弱的像是游絲,倒是把簡單嚇了一跳。
「需要我做什麼嗎?」簡單小心的問著,目光停在老人的臉上,滿滿的歲月溝壑,透著滄桑和和悲涼,特別是此刻,老人的眼睛深陷,瞳孔暗黑,讓簡單彷彿看見了陰朝地府一般,後背不由的一陣緊寒發麻。
老人沒有說話,而是從枕頭上拿過一張紙——遺體捐獻自願書。
簡單看著這一行字,手指顫抖,目光不可置信的落在老人臉上,只見老人衝她點點頭,聲息不穩道,「我已經簽完字了,麻煩你把這個給我交上去……我這個年齡,能用著的器官也不多了,但是還能用於醫學解剖不是嗎?」
那樣一雙無光的眼睛望著某處,沒有一點焦距,如果不是簡單看著她的嘴在動,她都無法肯定這個老人還是有生息,還是活著的……
「婆婆,」簡單突然想說些什麼,可是老人已經閉上眼睛,似乎說了這麼幾句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甚至連眼睛都抬不動了。
簡單握著那張紙,躺在一邊的休息椅上,卻不知道老人在閉上眼的剎那,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她居然陪著死人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