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謙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暮色西斜,一天沒吃飯的他,腹中空空的難受,隱約想起了什麼,只是眼前空無一物。
——那我就一直站在這裡,直到雷先生吃了飯為止!
她說的過話響在耳邊,可是人呢,還不是走了?
剛睡醒的漆黑雙眸還帶著睡意的惺忪,卻是已經流淌出了譏諷的笑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女人,沒有誰會真的關心他,可是她現在……
沉靜的眸子波動了片刻,最後死寂一片。
雷少謙撐起身子,想要坐起來,卻是被窗前的一道暗影吸住——
纖細的身子倚著窗台,簡單的馬尾束在腦後,她定定的凝望著窗外,像是被什麼吸引,落日的餘暉打在她的身上,給她蒙了層金色的暖意,只是她的神情那麼漠然,淡漠的彷彿再暖的光也溫暖不了她身上的冷寂。
雷少謙不由的想起昨夜,她驚慌失措的樣子,還有今天早上八瘸子的那通電話……
他敢斷定這個女人不普通,她身上定然有著非同尋常的故事,只是這一切似乎與他無關。
挑了下眉,雷少謙輕咳一聲,簡單被驚到,轉身的剎那,雷少謙在她眼中看到了慌亂,但只是轉瞬即失,接著就見她走過來,倒了杯水,「雷先生喝口水,可以吃飯了!」
又是吃飯?不過這次他倒少了之前的反感。
雷少謙只是漱了漱口,並沒有喝水,她也沒有強求,打開包裝完好的餐盒,很公式化的說道,「雷先生,請用餐!」
「你準備讓我吃冷食嗎?」雷少謙連眼都沒抬,聲音卻是異常清冷,
簡單一頓,接著唇角微揚,「雷先生沒吃,怎麼知道是冷食?」
居然反問,敢這樣對他說話的女人,她還是第一個。
雷少謙看她,漆黑的眸子發了光的明亮,像是猝了星火,那帶著審視的凌厲讓簡單一陣心慌,她微微垂下眼瞼,不去看他,低聲道,「半個小時前,我才熅燙過,還是熱的……」
難道她一直熅燙著飯菜,要知道他這一睡可至少有三個小時,每半個小時一次,那豈不是……
雷少謙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早已神色淡淡,沒有驚慌,沒有怯懦,只有執著。
許是餓了一天的原因,雖然是熅燙過的剩飯剩菜,雷少謙竟也吃的蠻是舒服,這在他的生命裡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為什麼非要讓我吃飯?」雷少謙不是多言語的人,可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今天自己話多了。
簡單收拾著他吃剩的飯菜,聲音淡淡,「因為這是我的職責。」
好一個她的職責,她還真是盡守,就像昨晚她明明怕的要死,卻在他給她機會時,仍是選擇留下,她身上還真是有著一般女孩沒有的固執。
「為什麼走掉?」雷少謙想到今天早上白色床單上的那些梅花,鬼使神差的又問了這樣一句。
簡單收拾著東西的動作一頓,並沒有回答,將一切收拾妥當後,她沖雷少謙微微頷首,「雷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我要走了,再見!」
她利落轉身,甚至不等他回答。
「我問你,早上為什麼走掉?」身後響起冷冽的聲音,他再次重複的問題,帶著明顯的怒意。
時間似乎靜止了三秒……
「因為交易結束了!」她沒有轉身,卻是平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