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對他一直不怎麼好,在學院游泳館裡就反感他的驕傲和他衝突,後來又在顏姐的酒吧裡罵他,又好幾次設計陷阱捉弄他,一直也沒有給他好臉色,的確是有些過分……咦?可也有些不對,不能全怪人家嘛,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人家是女孩子,可這個小子卻一點都不給人家面子,誰讓他先那麼氣我的,我也沒想把他怎麼樣,只是想讓他吃點苦頭出口氣而已。」
「而且如他所說的,我之前在停車場廢墟裡救了他的確是不計前嫌冒了極大風險的,不過這段時間,拋開了過去的小矛盾,心平氣和的相處,這小子為人的確還可以,我與他相處的也很不錯呢,他人雖然長的算不上多英俊好看,但是武功不錯人又有擔當溫柔細心,言出必行,很會關心人也很有上進心,過去在天南還不是武者,現在實力就比我強那麼多了。」
「哎,細細想想,這個小子若是不和過去一樣和我頂牛的話,優點的確是蠻多的,比稻靜思那些個傢伙們都要強不止一條街,怪不得當初我就看出來連一向眼高於頂的顏姐都對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對他青睞有加……」
蘿蘿德薩麗怔怔的望著天空,在腦海中胡思亂想著,但想到最後想起當初在星眸酒吧中她發現稻閨顏對周文略的態度有些異樣時,不知為何,一想到這個事實,蘿蘿德薩麗原本還有些嫣紅紅的玉面驀的陰霾了下來,心中有了些許自己也不明白的不舒服。纖手握拳很是不悅的在海灘上輕輕砸了一下。
「阿略,別發呆了……過來看看海景吧,景色很不錯噢。」
搖了搖頭,蘿蘿德薩麗扭頭望向了不遠處正百無聊賴的周文略,嬌艷的玉面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伸出白如美玉的纖手朝著他輕輕招了招。
周文略微一思忖,默默地點點頭。走了過去,坐在蘿蘿德薩麗的不遠處,刻意的與她拉開了些距離。因為之前的些許尷尬,此刻他的一雙眼睛也不敢再大膽的望著蘿蘿德薩麗。
這個小島經緯度接近熱帶,與星海的寒冷不同。哪怕是冬季,天氣也很是燥熱,蘿蘿德薩麗早已將外衣脫掉,只著貼身胸衣,她的胸衣式樣雖保守,但是緊身的設計卻也完美的凸現了美人那凸凹有致的火爆身段,尤其是胸前的高挺,豐盈挺翹,輪廓完美,顫巍巍的極為誘人。
此刻蘿蘿德薩麗又赤著一雙白生生的小腳丫。半截褲腿挽起至膝蓋處,露出那凝脂般細膩柔滑的粉嫩小腿,觸目雪白一片,真可謂魅惑無限。
環境對人的影響往往是十分巨大的,若是換成處於繁華的都市或者地月星那等危險無處不在的蠻荒之中。以周文略的堅韌心境,哪怕是蘿蘿德薩麗的魅力再誘惑,他也能夠依靠冰心決的無上冰霜心境輕易克制住。
但是正如蘿蘿德薩麗所想的那般,此刻他們兩人身處於這與世隔絕孤懸海外的小島上,真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孤男寡女,周圍又暫時的沒有什麼危險。面對著這樣一個千嬌百媚身材火爆絲毫沒有反抗之力的魅惑美人,一想到那種美人對自己予取予求的香艷情景,換作別的男人,恐怕早就真的變身化成狼人為所欲為了。
周文略身為一個從未和異性有過親密接觸的初哥,能到現在還以禮相待守住心神,除了冰心決這一門無上精神心法的作用之外,著實也說明了他的內心底線以及堅韌心志。
只是在堅忍的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妖嬈的美人對自己這種小年輕的誘惑當真是無可抵擋,哪怕是他那樣強大的心境都在無時不刻的逐漸淪陷著,若是真的變成了魯賓遜,長年累月下,他估計還真忍不住。
蘿蘿德薩麗可不知道周文略這會兒在胡思亂想些什麼,見此刻周文略正襟危坐,面上神情拘謹一片,全然沒有昨晚的輕佻無禮,纖柔的嘴角頓時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好笑之意,忍不住就想開口取笑一下。
只是她一向態度強硬冷傲慣了,除掉稻閨顏、楚子佩等幾個相熟的姐妹之外,不要說和異性說話了,事實上都可以說實在不擅長與人交談,或許沒說幾句就和當初一樣跟周文略吵上了,此刻生怕自己的玩笑之語又惹得周文略誤會,幾經思索,她原本想開口說的話還是停滯在了嘴邊。
意識到了自己心中這患得患失的狀態,蘿蘿德薩麗又扭頭凝神的望起了前方的海浪輕輕湧上沙灘,看了半天之後,才突然柔聲出言道:「阿略,我以前罵過你,還希望你別記在心上。」
她的聲調平緩柔和,卻隱隱有著幾分歉意,對常人來說,這種道歉聽起來實在是不太真誠,可對脾氣暴躁驕傲的蘿蘿德薩麗來說,這真的可是近些年來,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開口向人道歉。
周文略聞言也是很有些出乎意料,對於熟悉親熱的人他其實也是很好說話的人,蘿蘿德薩麗能夠不計前嫌抱著風險救了他,已經讓他改變了態度將她當成了朋友,後來發現了她的秘密猜出了這些年來她脾氣大變的原因,再加上這幾天的相處,周文略更是對這個外表火爆但內裡脆弱善良的女孩子抱以了極大的憐惜與好感,完全的改變了看法。
此刻聽得她驀然對自己道歉,反到是讓周文略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笑著撓了撓腦袋,不以為意的道:「蘿蘿,好端端的說這些幹什麼,你真的以為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男人啊,其實這些事我早就忘記了。」
蘿蘿德薩麗見他神態真誠,心中心情也是好了起來。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抹美麗的微笑。
周文略將她嘴角的笑意瞧在眼中,只覺得這笑靨如花,當真說不出的恬靜可人,心中一動,脫口說道:「蘿蘿,其實我覺得你若是稍微改一些脾氣,多笑笑的話。真的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你的,脾氣太差的話,哪怕別人喜歡你。也會被你趕跑的。」
周文略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後悔,正所謂交淺言深。雖然他現在和蘿蘿德薩麗的關係雖然不錯了,但驟然說出這種應該是稻閨顏、楚子佩那種蘿蘿德薩麗的閨蜜或者家人才適合說的有勸誡意義的話,卻是著實有些逾越了,像蘿蘿德薩麗這種性子固執脾氣強硬的人,未必能夠聽進去,還可能造成反效果。
而且此刻說這些話的場合也不對,雖說這句話的確是周文略發自內心的好意,沒有半點調戲的意思,可此刻他們在這孤島孤男寡女相處中,他陡然冒出這麼一句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話來。還真是有點曖昧,往輕裡說那是周文略輕浮了,往重些說甚至都可以說是他想像中的那般調戲。
「改下脾氣?多笑笑?」
蘿蘿德薩麗聞言一愣,卻是沒有生氣,反而怔怔的思索了起來。神情間惘悵一片,若有所失的模樣。
良久,方才輕聲說道:「其實,這麼多年了,我都忘了笑是怎麼回事了,唉。也許在這裡無拘無束,也不用想那些煩惱事,反而心平氣和一些吧。」
她的神情跟語氣都是同樣地平淡,只是似乎隱藏著無盡的落寞之意。
周文略只覺得蘿蘿德薩麗的反應很有些奇怪,腦海中不禁又回想起了當初在天南時稻閨顏曾和自己說過的那番話,再聯想到之前在金屬箱子中發現的蘿蘿德薩麗頭髮的秘密,心中不覺得對蘿蘿德薩麗的性格變化也有些好奇起來。
此時蘿蘿德薩麗又有些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其實你說的沒錯,我的脾氣的確不怎麼好,事實上,這些年來,我也的確就只有顏姐跟子佩兩個朋友。其實即便是她們二人,我也不太願意與之來往,倒不是我不在乎與她們的友情,只是怕因為自己在場,以我的壞脾氣,會說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惹得她們不快。」
蘿蘿德薩麗說著,面容上便露出了一抹苦笑,纖手輕撫著秀髮,神情間苦澀一片。
周文略這才察覺到作為南方第一家族的千金大小姐看似表面風光無限的蘿蘿德薩麗,心底竟然也有著難掩的孤獨,心中不由得對她越發的憐惜。
整理了下心中的語句,周文略默然半晌後對她柔聲勸慰道:「蘿蘿,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也很好,就是脾氣大了點,每一個人心中都暫時有著一些繞不過去的坎和心結,但是只是將它壓抑著卻不解決終究是不行的,我覺得你既然跟顏姐還有子佩她們是好友,那完全可以跟她們多交流一下,哪怕無法完全抹去,但最起碼也能夠緩解一下心情。」
周文略的話說的委婉,但蘿蘿德薩麗還是能夠聽出他話語中地關心之意,心中暖意密佈,卻是搖搖頭,輕歎一聲道:「你不懂的,我心中的確有些心結,但是,我的心結可以說卻是無法根除的,我心中的心結簡直都成了心障……」
蘿蘿德薩麗欲言又止,玉面上滿是猶豫之色,貝齒輕咬著櫻唇,思慮良久,方才緩緩地道:「說給你聽也沒關係,但是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不知為何,蘿蘿德薩麗此刻覺得自己絕對可以信任周文略,或許她對周文略的信任有點太過主觀臆斷,太過盲目,可是周文略為了保護她不顧一切的和那些匪徒死戰,而且更是與她數度曖昧接觸,成功的攪亂了她的芳心,周文略眼下在她心中的份量,怕是任何人都比不上。
而且此刻身處在這孤島之上,她那位表哥赫伯特那邊的隱患尚未消除,很可能還要面對更強的高手來襲,能否脫險還在兩可之間,或許現在都是自己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了,蘿蘿德薩麗也驀的興起一股子拋卻一切暢所欲言的念頭。
越是心狠手辣的梟雄,某些時刻越是重情重義,周文略的性格也差不多。蘿蘿德薩麗能將自己心中哪怕是連好姐妹稻閨顏和楚子佩都沒有言及過的秘密向他訴說,在周文略看來那是真的對他推心置腹的表現,所以他當下立即望著蘿蘿德薩麗鄭重的點點頭,沉聲道:「蘿蘿,你放心,今天你說的話出你的口入我的耳,從此就埋葬在我心裡。我絕對不會將你的秘密洩露半句。」
蘿蘿德薩麗見他如此鄭重其事,心中只覺得很是歡快,只是想起往事。眸子中卻不由得陰霾重重,纖纖玉指無意識地在沙灘上胡亂畫著,顯見心中思緒混亂一片。
良久後。方才緩緩地道:「我在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天,爸爸突然派司機來接我,說是媽媽病重。我火速趕回家中的時候,媽媽早已經病入膏肓。媽媽的身體一向不是很好,感冒發燒不斷,爸爸常常笑她是病美人,可是誰也想不到她會突然間病倒,而且藥石無效,我見到媽媽的時候。甚至差點認不出她來。平日裡溫柔婉約美麗不可方物的媽媽,竟然憔悴無比,像是突然間老了二十幾歲一般。」
周文略聞言也是一怔,以現今聯邦的發達醫學,雖然的確又出現了幾種不治之症。但是那種忽然病來如山倒的症狀真的不多了,哪怕是治不好,也完全可以用營養性或者神妙的丹藥拖延住,蘿蘿德薩麗的母親作為愛爾柏塔家族的主母,完全是有這個條件的,是以周文略忍不住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母親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心病!」
蘿蘿德薩麗毫無感情波動的自櫻唇中迸出這兩個字來。彷彿說的不是她的母親,而是另外一個不相關的人一般,纖柔的嘴角更是露出一絲冷笑,冷的連膽大包天的周文略都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蘿蘿德薩麗冷冷地道:「媽媽看到我就開始哭,後來屏退左右,將兩件事情告訴了我。」
蘿蘿德薩麗停口不語,雙眸中的怒火與戾氣冰冷之意越發的濃重。
周文略忍不住開口問道:「是什麼?」
蘿蘿德薩麗驀地一歎,沉聲道:「二十多年前,我媽媽還只不過是一個商場的普通售貨員,她的第一個丈夫,是公司的一個會計,他們結婚一年後,我媽媽認識了我的父親,也就是當今愛爾柏塔家族的家主。
我爸爸當年也早在家族的安排下有了家室,我媽媽不知是喜歡他的人,還是喜歡他的錢,至於我爸爸,自然是看中我媽媽的美色了,反正最終,兩人勾搭在了一起。」
蘿蘿德薩麗嘴角含著一絲冷笑,眸子中更有著深深的恨意,事關自己的父母,她卻是毫不客氣的用上了『勾搭』這個貶義色彩極為濃重的詞語,這就不能不讓一旁地周文略感到心中寒意密佈了。
不過周文略對於這種事情到也並不奇怪,從蘿蘿德薩麗的樣子,就可以看出她媽媽當年也該是一個嫵媚美麗的美女,愛爾柏塔家族的家主也是名副其實的高富帥了,還是很富很強的那種,高富帥要美色,美女要虛榮富貴,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蘿蘿德薩麗的神情卻是很有些激動,劇烈的喘息了幾口粗氣,接著又道:「媽媽為了嫁給我父親,主動向她的前夫提出了離婚,她的前夫拒不答應,後來媽媽就唆使我爸爸的手下把他打成了殘廢,強迫他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呵呵,阿略你肯定會想最毒婦人心是吧?
這還不算!
媽媽以我爸爸情人的身份入住愛爾柏塔家族後,為了正大光明的嫁入愛爾柏塔家族,開始處心積慮的使用卑劣的手段破壞他的家庭,先是拉攏我爸爸的家人,孤立他的妻子,後來更是無中生有捏造他妻子紅杏出牆的證據,導致我爸爸暴怒之下休妻。
我爸爸的前妻,也是個性情剛烈的女人,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竟然毅然服毒自盡,並留下一封血書訴說自己的清白,控訴我媽媽的卑劣手段,說要在地獄等著她,到時候跟她一算舊賬。」
蘿蘿德薩麗眸子中清淚緩緩流下,嘶聲道:「我不知道我一直敬重的媽媽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她常年有病,無非是心中有愧,而那一年病情突然加劇,也正是因為逛街的時候碰到了正拖著一雙斷腿在大街上乞討的前夫,驚恐失措嚇出來的,她病入膏肓之際,很是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她是在懺悔,可是我這個女兒,卻只覺得害怕而噁心,我真的不想承認,在我心目中引以為傲的母親,竟然會是如此一個手段殘忍、心腸狠辣的毒婦。」
蘿蘿德薩麗的語調悲愴一片,頓了一頓,苦笑著道:「從那個時候起,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帶著一身的罪孽出生,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媽媽彌留之際,神智已經錯亂,不停地嘮叨著這些往事,說是上天在懲罰她,要前夫還有我爸爸的前妻原諒她。媽媽去世後,我爸爸反覆下令,要愛爾柏塔家族所有人不得談論這些事情,可是四周的人,每天都有人偷偷朝著我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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