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腿部液壓系統受到攻擊,受損程度百分之十。」
看到這一條提示,一直冷漠理智的機甲師在這一刻也不禁楞住了,有著成像系統和機載雷達無時不刻觀察掃瞄著的他自然知道此刻自己機甲周圍有著誰能夠對機甲造成威脅,而也正是如此,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一個手無寸鐵的年輕小子,怎麼可能有能力對機甲進行攻擊,而且還造成了這樣的傷害?
機甲自檢系統給出的警告只不過是腿部液壓系統受到了百分之十的損傷,但是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機甲師,他自然知道這看似微小的傷害對於整架龐大的機甲將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沒錯,周文略所砍斷的只不過是一條裂縫,甚至沒有將那一根液壓管道的另一頭也徹底砍斷,所蔓延出來的也不過是一部分的機油,但是在周文略肉眼甚至是機甲本身的自檢系統都無法微觀觀察控制的地方,在那些管腔內被絕對密封的流動液體之內,在那些機甲控制系統所依賴的電感元件線路之間,一股龐大的影響卻不停的開始蔓延和失誤!
這一切,經驗豐富的機甲師都猜測的到,但他卻沒有任何辦法,他只是機甲師,而不是機甲設計師,就算是機甲設計師在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機甲的恐怖就在於它是一座人類匯聚了無數頂尖科技結晶的殺戮機器,但是精密的構造卻也意味著一旦它受到損傷後。修復將也是一件絕對不容易的事情,至少在進行維修前是絕對無法挽回了!
「砰!」
周文略的身體終於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之上。隨著又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噴出,黑色機甲也已經完成了主炮的發射。
在上古的九州有著這樣一首歌謠。少了一枚鐵釘,掉了一隻馬掌。掉了一隻馬掌,失去一匹戰馬。失去一匹戰馬,失去一場戰役。敗了一場戰役,毀了一個王朝。
任何一件小事都會成為左右一件大事的重要因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因素。說不定它就是決定性的所在,這也是著名的蝴蝶效應的基礎之一。
周文略只不過是砍斷了一根液壓管,看似微不足道,但作為整架機甲提供動力的液壓系統分支之一。腿部液壓系統在受到這百分之十的損傷後,整個液壓系統內原本密閉的液體機油卻在瞬間內產生了一絲變形,這本是機甲主控系統程序絕對不會允許發生的誤差,但這個誤差在那一刻發生了。大概只有零點零一毫米等級的波動,伴隨著液體的蕩漾,傳遞到了龐大機甲的身軀內部,逐漸蔓延,經過那些電路元件線路,經過那些電流與數據流的通道,蔓延……而且被逐漸放大。
黑色機甲的右半部機體在那一瞬間。在肉眼看不見的程度內,微微顫抖了起來。
誤差在傳導中只會越來越大,零點零一毫米等級地波動,傳到黑色機甲的右機械臂時,就已經變成了一毫米的誤差,主炮甚至已經超出了一般的速度概念,只見地下停車場內地空氣驟然間出現了一道漩流。
漩流的正中間是無比空洞的……空洞!
就在主炮瞄準的路線上,地下停車場三堵厚厚的水泥牆面,幾乎在同時出現了籃球大小的三個洞口。三個洞口被切削地無比整齊,處於絕對的直線上,洞口的那方便是正是燕脂那已經行駛到了通道出口要馬上逃離出地下停車場的安保懸浮車!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在機甲成像系統以及機載雷達的瞄準軌道下,機甲主炮是完全可以順利的命中懸浮車的,燕脂絕對沒有逃脫的可能,然而就是因為這幾乎低於毫米等級近乎無需注意的微小誤差,這恐怖的一炮卻是就那樣擦著安保懸浮車的車頂轟鳴而過,直接又擊穿了兩道水泥牆,不知道落到了何處!
燕脂的安保懸浮車躲過去了!
瞬息之後,體育館地下層對應方向遠處的某個房間內,才響起了一陣極為恐怖的爆炸聲,整個地面都開始震動了起來!
直接射穿了五道水泥牆,最後又引發出如此劇烈的爆炸,黑色機甲主炮發射的威力,無疑實在是太過驚人,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而若是這一炮真的按照機甲之前所面准的那樣直接轟到了燕脂的安保懸浮車上的話,車上的燕脂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躺在停車場水泥地面血泊中的周文略,被主炮命中後發出的驚天動地的震動再一次的從地面上彈起又落下,雖然從天地靈氣中迅速補充恢復了些的先天真氣自動護體,但顛簸震動牽扯的身上傷勢還是讓他身體一陣無所不在的劇痛。
只是,透過地面上的一片斷壁殘垣與鮮血屍體,看著遠處燕脂的安保懸浮車終於逃離出了地下停車場,他卻忍不住咧開嘴,在硝煙中露出了雪白陽光的牙齒,嘴角勾出了一個歡欣的笑意,他最怕的便是自己的行為沒有意義,只要燕脂能夠逃離出去,那麼他之前不顧一切面對機甲的瘋狂行為便有了價值,哪怕是真的把命丟在這裡,他也不會死不瞑目了。
相比起周文略的喜悅,那台巨大的黑色機甲卻顯然楞住了,它明顯沒有想到自己的主炮攻擊居然會偏離目標,在成像系統和機載雷達的瞄準下,居然有獵物能夠逃脫主炮的轟殺。
駕駛艙裡的機甲師面色有些沉凝,雖然之前機甲自檢系統發出的警報讓他也感到了一絲訝異,明白自己所忽視了那個小子似乎真的給了他一點意外,但是作為一個信任自己機甲夥伴的機甲師。一個合格的軍人,他那強悍的神經和邏輯判斷能力。以及軍人任何時候都以完成任務命令的本能,讓他根本沒有理會這個妄圖以自己血肉之軀撼動機甲的小子。只是依舊冷漠而果斷的繼續進行自己的任務,發出主炮擊殺不遠處的懸浮車。
但現在的結果顯然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果然有趣。」
駕駛艙裡的機甲師沉默著在心中淡淡的想著,作為一個合格的軍人,他只相信自己眼中的事實,地上此刻躺著的周文略,讓他明白了自己之前的判斷似乎有些出入。這個看起來瘋狂衝動的年輕人果然有些不同尋常,居然能夠損壞機甲腿部的液壓系統,甚至影響了機甲主炮的發射。
原本志在必得即將完成的任務也因此被徹底的破壞了。
不過,機甲師那冷漠的眼神祇在成像系統對地上的周文略形象短暫的停留了一秒鐘。便繼續默無表情的移動開了,機載雷達繼續鎖定了不遠處消失在地下停車場出口的安保懸浮車,對於軍人而言,服從命令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不管是正常的還是意外的人或事,都要排到後面去,周文略有著怎樣的能力,又造成了怎樣的意外,這些都不關他的事。
「嗡……」
機甲師的雙手快速的交互,準確的按著身前光幕上的按鈕。手指在操作光屏上眼花繚亂的輸入著指令,短短的瞬間,十幾條各種操控機甲的指令便在他的手中完成,隨著巨大的電流閃動聲響起,黑色的機甲右臂平指,一枚雷達制導導彈從外掛武器上射出,撲向此刻在機載雷達上已經成為了一個小點的安保懸浮車。
相比起威力恐怖龐大的機甲主炮,雷達指導導彈的威力自然遠遠不如,以燕脂那輛特製的防禦超強的安保懸浮車。沒準還真有非常大的可能性能擋下來,但是雷達制導導彈卻也有著它的優點,有著雷達制導功能,懸浮車根本不可能如同之前的主炮發射一般避開,只能夠被自始至終的追蹤下去,完全可以造成巨大的干擾作用,給黑色機甲追上去爭取時間。
這就是作為職業軍人的機甲師的果斷,也只有這種最精銳的職業軍人,才能夠如此果敢,如此決絕,如此冷漠,一切都以完成軍令完成任務為前提,對地上那引起了他無限興趣,用人類的血肉之軀卻成功的讓自己機甲射出的主炮發生誤差的周文略只不過是輕瞥一眼便再不關注,以迅捷的反應,漂亮的駕駛,果決的再次攻擊,繼續追殺燕脂的安保懸浮車。
「轟!」
導彈發射成功後,在巨大的電機響聲中,龐大的黑色機甲再一次猛地滑動了起來,就像一名滑冰運動員,憑籍著合金腳上的履帶式裝置,在狹小的地下停車場內快速啟動,瞬間內提速,伴隨著一陣陣刺耳的空氣震盪聲黑色的金屬機身伴隨著漂亮的前行滑步動作,向著地下停車場的出口處行去,顯然是要去追殺逃離停車場的安保懸浮車。
「你大爺的,真是賊心不死啊!」
看著黑色機甲的動作,以周文略的城府,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分析出了對方的目的,明白自己再一次被華麗麗的無視了,不過躺在地上的他卻並不想那麼輕鬆的就放過對方,「你不願意搭理小爺,小爺還非得讓你見識下小爺的厲害不可!」
眼中閃過了一抹瘋狂,周文略的手中再一次出現了那把散發著無盡凜冽寒氣的雪白美麗大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他其實並不是傷勢真的嚴重到無法動彈了,雖然和機甲硬碰硬這種瘋狂舉動的確讓他在巨大的反震力量中受了不輕的傷,但是數門神功在身,尤其是有著易筋經和龍象般若功修復身體的他身體內其實正在以神奇般的速度修補著傷勢。
這短短的時間裡,雖然不能說完全修復,但是易筋經中正平和的真氣和龍象般若功對於肉身專業性的強化修復,卻是讓周文略碎裂的骨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修補了起來,體內吐了兩口血的內傷和五臟六腑受到的震動也在九陽神功強大的療傷能力下恢復了,不敢說身體全盛的狀態。但八成的實力卻是已經恢復了,讓周文略有了再次一戰的資本。
「你要去追燕脂。小爺就偏偏不如你的願!」
周文略從來都不是一個大方的人,不管現在取得了多少成績。就如同燕脂現在的風光一樣,他們終究還是當初那個堅韌而野心勃勃的少年少女,倔強而不願意吃一點的虧,對於牛逼轟轟想著要他們的命,又讓他們吃了大虧的黑色機甲,周文略心裡不爽至極。干擾主炮發射只不過是個開始,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再一次的火上澆油!
「嗯?」
駕駛艙內的機甲師突然眉頭一皺,機載雷達屏幕上居然顯示一個移動的小點竟然在迅速接近著機甲,而後方剩下的顯然只有那個躺在地上似乎都快殘了的小子。難道那個傢伙竟然還不死心不成?
「踏雪尋梅!」
與此同時,將風神腿發揮到極致的周文略再一次的追上了黑色機甲的步伐,有了上一次反震受苦經驗的他這一次學乖了,選擇了傲寒六決的第五刀踏雪尋梅,這一招遇強越強的刀法最擅長的便是從對方的攻擊之中尋找對方的最強的地方,因為最強的地方也往往是對方最弱的地方。
所謂陰陽相生,無相無常。對方的實力越強,此招的刀意越烈,哪怕對手知道此招奧秘,也不能倖免。與此時機甲那惹不得碰不得如同巨大刺蝟一般的巨大體積反震之力正巧異曲同工。
有這專業性的破強一刀刀法在,哪怕周文略無法取得相應的效果,但至少本身是不會再如之前那般受那麼重的傷了,一時間,只見周文略以腿御刀,刀腿並用,整個人連帶著雪白的雪飲狂刀夾雜著美麗的點點梅花,以漫天梅花飛舞之勢如旋風般席捲而過,冰寒無比的刀勢再一次在神識的指引下。狠狠的斬中了機甲機械退上那一根被他斬斷的液壓管裂痕處!
「砰!」
「噗哧!」
接二連三的受創,那一根液壓管的傷口處終於斷裂出了一個大口子,黑色的機油從其中若斷裂的水管中的自來水一般噴湧了出來!
「提示,腿部液壓系統受到攻擊,受損程度百分之三十。」
再一次看到機甲自檢系統的提示,駕駛艙內冷漠的機甲師真的楞住了,他是真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有周文略這種不怕死的瘋子,他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不搭理周文略,只不過是一心為了完成任務不願意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罷了。
可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
這個傢伙竟然似乎真的不怕死又或者腦子瘋了是的瘋狂挑釁他,非要機甲把他轟成渣不可嗎?最關鍵的是,這個傢伙似乎真的實力不錯的樣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機甲的液壓系統造成了損傷。
以機甲師豐富的經驗來看,腿部液壓系統的受傷程度直接從百分之十提升到百分之三十,新受傷的可能非常小,之所以能夠一下子提升到這個程度,十有八成是原本受創的地方再一次遭受到了攻擊——
這說明周文略這一次的攻擊竟然和上次落在同一個點上,這是巧合意外還是周文略刻意的?機甲師覺得應該是巧合,畢竟處於高速移動中的機甲可不是死板的靶子,周文略要攻擊到機甲本身就不容易,更不用說還如此準確的砍在同一個位置,那實力也未免太強了點。
「不行,要甩掉這個小子。」
機甲師的眼中閃過了一道陰霾之色,追殺燕脂完成任務才是他目前的第一要務,和周文略這麼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子浪費時間真的是他無法容忍的,所以哪怕再一次的受到攻擊,機甲師還是決定容忍,依舊不搭理周文略,只是加快了速度,準備甩掉周文略。
可接下來的事情卻是真的讓機甲師鬱悶了,作為烈焰型的火力機甲,擅長火力和突破的黑色機甲在速度和強機動性上的確是無法和突擊機甲、偵查機甲等相提並論,但無論如何,機甲總是機甲,作為一等一的戰鬥機器,速度慢那也是相對,是絕對不可能差到哪裡去的。
可問題是,現在不管他如何提升機甲的速度,成像系統和機載雷達上的顯示竟然都無論如何無法擺脫周文略的跟蹤。他就如同附骨之疽的牛皮糖一般,死死的跟在機甲的後面。即使機甲師使出了軍隊裡實用的假象位移技巧,周文略也不為所動。始終癩皮狗似的抓住一切機會試圖攻擊機甲。
最關鍵的是,不管機甲師控制著機甲進行怎樣的佯動和假動作,周文略竟然都能夠準確無誤的判斷出機甲的走位,每一次抓住機會的攻擊都準確的砍在了關節處的液壓管上,一次次的引起自檢系統的警報。
「該死的小子!」
機甲師冷漠的面孔這個時候臉色異常的難看了起來,不想搭理周文略不想浪費時間的他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自己遭遇到了一個怎樣的無賴。在這樣的騷擾之下,他即便能夠逃脫周文略的糾纏,也要付出不少損傷的代價,至少現在腿部液壓系統的損傷已經逼近了百分之五十。竟然差不多毀掉了近一半,實在是讓機甲師無法容忍!
「鏗!」
如此近距離之下,機甲根本無法進行火力覆蓋,周文略緊貼著機甲騰挪轉移,武器也根本無法鎖定,黑色機甲所能夠使用的裝備顯然就只有高能鈦刀了,在無論怎麼移動都被周文略死死跟隨著,腿部關節也始終遭受攻擊後,機甲師終於忍無可忍的絕對先踩死周文略這隻小螞蟻,手中出現了巨大的高能鈦刀!
「要玩真的了麼?」
看到高能鈦刀的出現。周文略的眼睛也瞇了起來,雖然這一串追擊玩的爽,但他卻很清楚,這都不過是機甲師一心想要去追殺燕脂的懸浮車而懶得搭理他罷了,一旦自己惹的對方動了怒玩真的話,雖然他拖延時間為燕脂爭取逃離的更遠的目的達到了,但自己估計也會陷入到巨大的危險之中!
相比起機甲主炮以及其他諸如赫勒機關炮、雷達制導導彈等外掛武器的攻擊,機甲的高能鈦刀更多的用於在機甲與機甲互相之間短兵相接的交手,更多的顯示於機甲的格鬥能力。這也是對於機甲師的身體素質能力以及反應速度的一個巨大挑戰,畢竟要將龐大的機甲當成一個人一樣操控翻滾打鬥跳躍等等,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般的人能讓機甲走走滾滾都算是很厲害了,更不用說讓它格鬥什麼的了。
但是機甲之所以恐怖,這方面顯然也是一個巨大的原因,一般的人自然做不到,但是經驗豐富的資深機甲師如果能夠完美的讓機甲進行格鬥的話,那種威力無疑是極其恐怖的。
拿著冷兵器一般的高能鈦刀戰鬥,這看起來根本比不上導彈等武器攻擊,但在近戰時卻是恐怖無比,要知道,機甲本身的重量就有20噸,也就是40000斤左右,這是一個什麼概念?
周文略所修煉的龍象般若功到第十層也不過是一拳千斤之力罷了,周文略現在的修為竭盡全力的巔峰也不過是一萬斤左右,這還是算上了真氣攻擊的,跟機甲完全無法相比,更不用說人家的20噸還只是淨重,一旦運動和攻擊起來絕對比這還恐怖,這樣的非人力量,除非有著武裝鎧甲又或者同為機甲,不然誰能抵擋?
「這是我最大的危機,但卻也是最大的機會!」
看著如同颶風一般襲來的鈦刀,周文略不但未有絲毫的恐懼,反而更加的冷靜了起來,一股驚天的刀意開始在他的身上迸發而出,他的雙目在這一刻似乎都變成了冰雪一般的雪白之色,緊接著,那一股刀意越來越凌厲,便彷彿如同劈入凡間的九天神雷一般,鋒利的近乎將他週身所有的物體全部絞碎了!
「轟!」
周文略腳下的停車場地面忽然轟然破碎,周文略整個身體飛身而起,身影如電一般的不退反進的迎著黑色機甲劈來的鈦刀撲去,手中原本清冷寒冽的的雪飲狂刀和他的人在這個過程中忽然仿若合為一體一般,帶著一道數米的巨大刀氣和寒冰之氣,狠狠的斬了過去!
刀道輪迴,一刀斷盡輪迴路,如此絕境之下,周文略拚命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