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沒有問題,囚牢守衛們就收繳了周文略的防護服和虎嘯戰刀等一切衣物和兵器以及通訊手錶,然後給了周文略一身其他的衣物——對於演武堂自己的弟子,待遇還是不錯,並非什麼囚衣之類的玩意兒,而是一身制式的練功服,大家都是武者,這點尊重的待遇還是有的。
至於說防護服虎嘯戰刀這些屬於周文略的東西,如果是一般人的話還真是不用再想要回來了,價值幾千萬的東西,就連鮑據守那堂堂管事都要動心,又何況這些小小守衛?可既然有了押解周文略來的守衛們的暗示,對周文略身份有所猜測的囚牢守衛們當然不會產生那種心思了,不但給周文略清理了一遍血污污漬之類的,還好好的保管了起來。
「小子,你有福了,正好最近囚牢都空著,就給你挑間最好的雅間……看看,是否滿意?」
兩名囚牢守衛領著周文略,其中一名開鎖打開了一間囚牢,轉過頭來指著裡頭問周文略。
周文略原本還以為囚牢守衛們在說反話,所謂雅間,其實是條件最差最陰暗的囚牢,哪想到,卻是真的。
這裡處於山腹之內,是沒有通電的,除了走廊上有著火把之外,三四十平米的囚室內一般都是漆黑的,守衛們用的也都是強力手電,但周文略這間囚室內卻有著一種與古代夜明珠類似的礦物晶石照明,有一張硬木床,床上被褥毯子齊全,地面纖塵不染,左側還有一間可以淋浴的洗手間,對於囚犯來說,這種待遇都是秦城監獄那種最高級別的政治犯們才能享受到的親切照顧了。
「謝謝!」知恩就要圖報,對於有些小潔癖的周文略來說,這間囚室還真的讓他十分滿意,很是誠懇的和囚牢守衛們道謝。
「小子。原本你不是啞巴啊?」
自從被送來後,周文略一直都沒有吭過聲,這時候聽到他道謝。又知他身份恐怕不凡,囚牢守衛們也難得有心情挑眉打趣了起來。
「……」
周文略無語的聳了聳肩,拜託大哥你有點傳說中牢頭獄卒們的反派角色兇惡樣子好不?
「小子,安心住著吧。等會午餐和晚餐時間會給你送飯的,要想吃的好,或者宵夜之類的要求,自己出錢啊。」
囚牢守衛們鎖好鐵柵欄,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腳步聲漸走漸遠,最終,囚室左右,一派死寂,只有昏黃的礦物晶石燈,散發著靜謐的光芒,孤燈獨影。
周文略也不在意。四下打量一眼。坐在了木床之上,踏進囚室之後他便感覺到了一股十倍左右的巨大重力加持在了他的身上,想來這就是此地囚牢看守囚犯們的方式了,難怪連個對武者特製的手銬腳銬之類的東西都不給他戴了,原來都等在這裡了,十倍的重力。再加上原本的地月星三倍重力,就是整整十三倍的重力。一般的武者恐怕早就被壓趴下了,武者巔峰估計也就是能勉強行走。想折騰什麼的估計是別想了,也的確不需要特別看押。
…………
演武堂基地小山最深處的一座院子,除了乃是安在濤這位轄管整個基地以及演武堂相關事務的都尉府邸之外,還是基地內九位管事日常辦公的地方。
不過今天,管事顯然只剩下八位了,鮑據守已經被周文略幹掉了。
而現在,在院子的客廳大堂內,上至銀髮老者別部司馬大人,以及牛猛和安在濤兩個都尉,下至八位管事,都齊聚一堂聚齊了,不過他們在三位大佬面前自然是沒有資格坐著的,都老老實實的站著。
滿頭銀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深深插入鬢角的粗重銀眉,鷂子般銳利可怕的眼眸,高高挺起鼻準劇烈下彎的鷹鉤鼻子,銀髮老者這位別部司馬大人作為演武堂在地月星的老大可謂氣勢雄厚之極,正彎腰在地上的一些染血刀劍中打量著的他半響沒有出聲,面容平靜如水,看不出心中到底如何想法的同時,也無人敢出聲打擾。
整個大堂,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只有那堆從周文略院子中搜羅回來的染血凶器,飄散著淡淡地血腥味。
「諸位怎麼看?」良久,銀髮老者放下一柄被周文略虎嘯戰刀斬斷的斷劍,背起雙手,淡聲問道。
「嚴懲不貸!我演武堂在地月星基地建立至今,還從未有過如此嚴重的流血事件!十幾名武者和一名管事居然在基地內被慘遭屠戮!無一完屍!」
最先跳出來的還是都尉安在濤,此刻的他那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多悲憤呢,「兇手如此窮凶極惡,喪心病狂,不殺!不足以息眾怒!不殺!我等如何向難死者家屬交待?還請司馬大人果決!」
雖然在之前有所失去方寸,但在具體調查清楚事情之後,安在濤還是堅定了要繼續對付周文略的心思,不管如何,周文略殺人總是事實,哪怕有著溫平川那位校尉司馬大人賞識又如何?反正演武堂又不是鐵板一塊,校尉固然位高權重,可也有整整三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安在濤本身就不是屬於溫平川那一方的人,得罪了便得罪了。
反而是他如果不替鮑據守出頭的話,他手下的那些人們還不都心寒?做大哥的,手下都保不住的話,那人心可就要散了,人心一散,隊伍可就不好帶了啊。
「司馬大人,屬下反對!」
有安在濤打頭陣,牛猛自然也不甘落後,義正言辭道:「司馬大人,諸位,此事的來龍去脈,一目瞭然。有下屬弟子鮑唯一夥同其他武者等人先對周文略尋滋挑釁,挑戰失敗後卻又懷恨在心的找上自己的叔叔鮑據守要求報復周文略,鮑據守身為管事卻濫用權力,帶手下上門栽贓陷害周文略不說,還仗勢欺人,最後更是刀劍出鞘,欲搏殺周文略!周文略做的只是被動自衛,錯不在周文略,還望司馬大人明察!」
「牛猛!有你這麼明目張膽包庇兇犯的嗎?被動自衛?被動自衛能夠先動手殺掉沒有反抗之力的鮑唯一麼?被動自衛能將管事鮑據守殺死?被動自衛能夠在殺掉鮑唯一鮑據守叔侄之後還殘忍的分屍殺害其他十幾位武者?」
安在濤這會兒有了準備可有底氣對了,學著之前牛猛在院子中的喝問,此刻也是一連串的怒斥,對著牛猛怒目而視。
先動手殺掉鮑唯一的確是周文略有錯在先,但是牛猛卻比安在濤可要陰險多了,狡猾至極的他絲毫不為周文略辯解,只是彎下腰沖銀髮老者作揖道:「還請司馬大人三思啊。」
所謂的法律,即使再公正公平,但卻依舊要人去實施,那麼決定判決的根據最重要的也就終歸不會再是法律,顯然,牛猛非常的明白這個道理。
誰對誰錯,誰又是否真的有罪,有時候真的不重要。
「司馬大人,牛都尉說得也在理!」
「周文略錯在防衛過當,至於其它嘛……」
「司馬大人……」
「一派胡言!司馬大人,安都尉之言老成謀事,滋體事大,對周文略若是從輕發落兇手,將我演武堂的威嚴至於何地?」
「…………」
一時間,整個大堂都熱鬧了起來,下面的管事之中,有力挺安在濤的,有一言不發的,又棄權的,也有力保周文略無罪的……各種表現都有,不一而足。
要知道,這八位管事,可絕不是鐵板一塊,地月星那麼重要的星球,演武堂方面除掉銀髮老者這位別部司馬以及牛猛、安在濤這兩位都尉之外,下面可就是九位管事最大了,鮑據守這個管事只是分管演武堂基地內的弟子,可以說是權力最小的,完全乃是安在濤的支持才上的位,其他的八位管事背後可都是或多或少的有著演武堂內部各方勢力的博弈和支持。
像其中力保或者支持周文略無罪的,有的就是牛猛的人,有的則是溫平川那一系的,有的則是和安在濤不對眼的,有的則是和安在濤一系不合的,反正一個個都絕對不是出於什麼對法律和案情的本身考慮的,都是居心不良幸災樂禍的要看安在濤他們的好戲呢。
能爬到如今這個地位的,這八位管事,都不是什麼笨蛋,心知肚明周文略此子前途絕對不可限量,有著溫平川這位校尉大人看重不說,表現出來的潛力也是耀眼的很,史無前例的高級分奪得實戰考核榜首不說,才成為武者沒多久便悍然擊殺了一個武者巔峰的管事和十幾名武者的聯手襲擊,誰都知道這份實力多麼強悍。
「都說完了嗎?」
這個時候,滿頭銀髮的司馬大人終於半垂著眼簾,面沉如水,淡淡的開口。
原本嘰嘰喳喳如同菜市場一樣吵的開心的眾人,包括牛猛和安在濤在內,都頓時為之一窒,微微躬身告罪,不敢再說話。
「此事容後再議,你們都退下吧。」銀髮老者司馬大人輕描淡寫的吩咐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