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乖覺。」一聲長笑後,准提消失的地方現出一柄長劍,青蓮一隱即現,正是通天教主,撫鬚長笑。不遠處准提現出身形,怒道:「通天,你也要搶這玄黃塔不成?」
准提這一問,倒是問出大家的心聲,一時間眾聖目光俱都落在通天身上,就連老子也是白眉揚起,看這個三弟如何應答。
「我等俱在天道之下,想這天道循環自有定理!」通天教主無視其餘聖人的眼光,哈哈一笑,對著准提道:「我等聖人雖然超凡入聖,卻也不能違逆天道,凡事須要順天而應人,才是正道。」
准提一聽臉上神色微妙,心中咯登一下,暗道:「壞了,通天這廝必然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果然,通天話聲一轉:「所以,准提道友,這玄黃塔乃是天地之大功德所化,自然非是大德之人不足以掌控。否則必然災難不遠矣,准提道友以為然否?」
「你是說我是無德無功之人不成?」知道通天肯定沒好話,准提還是氣得暴跳如雷:「通天,你們玄門三聖仗著盤古福澤,一向不將我等聖人放在眼中,你有大教,我等便無大教不成?你我同尊聖位,何敢如此欺辱於我?」
面對暴跳的准提,通天反倒不急不燥,哈哈笑道:「勿惱,勿燥!我乃一片好意,為恐你惹禍上身,好意解脫於你,何必不識好人心,惡言犯我?」准提氣得無可無不可。寒聲道:「如此你便說個道理出來!否則。我必與你同上紫宵宮,找老師告你個誹謗之罪。」
通天不也含糊,朗聲道:「你雖立大教,薄有功德,卻忘了你們成道之時,在那靈山之上許下三千大願,不知時至今日卻成幾條?在我看來,你那些堂皇大願,不過是為了成聖誆哄天道,愚弄世人。賺取功德罷了,虧你還有臉提立教之事,豈不讓人笑掉了大牙!」
通天這一番話說的可就太毒辣了些,別說準得氣了個倒仰。就是接引也有些坐立不住,直喧佛號。通天的話雖然極有偏頗,可是接引與准提成聖所發三千鴻願卻實有糊弄人的嫌疑。
善哉!善哉!我發大宏願,願立三千世界於極樂。願渡盡大千世界一切惡。願眾生皆為平等。願照十方國無所障礙,願十方眾生至心信樂。我發大宏願,上甚深圓滿正等覺!……
通天隨口誦來,間雜冷笑:「這些俱是爾等所立宏願,若是盡能成功,那這天道還用立來何用,若是盡能成功。還要我等聖人教化何用?在我看來,你們那些宏願,不過是鏡花水月,俱是虛妄浮雲!」
再看準提,此時已然氣得臉紅脖粗,其實佛門遠沒有通天說的這麼不堪,雖然宏願有所誇大,但是佛門教義自有其獨到之外,否則天道也不是那麼糊弄的,自然不會降下功德。助接引與准提二人成聖。
通天說的刻薄,可是有一點讓准提和接引無法反駁的是,他們所發宏願之中,確實有一些是難以完成的,隨著佛教越來越壯大興盛。先前的宏願已慢慢變成了壓在二人心頭的一塊磚。他們向天道發願,天道認可了。給了他們功德,就像一個人向銀行貨款一樣,到期是要還的,一旦還不上,那麼欺騙天道,這罪可就大了!
這也是准提看到玄黃塔成為無主之物後,甘冒眾聖之大不韙,率先出手的原因之一!
見准提氣得夠嗆,通天猶不算事,繼續道:「所以,准提道友,我此番阻你,確確實實是一番好意,我這是在救你啊!!」
聽完這番話,准提喉頭一口凌宵血,仰頭噴做滿天星!明明在諸聖面前對自已連同自鳴得意的大教狠狠的羞辱,到了通天嘴裡意然成了在救自已?是非顛倒,莫以此為甚!聖人無生死,只爭面皮,話說了這個地步,准提就是個泥人,也要激起十分土性了,何況准提向來便是個脾氣不怎麼好的人。
一揮手中七寶妙樹,凌空刷起一道七彩眩光,咆哮道:「通天,你是什麼什麼東西,不過是仗了盤古天王餘蔭,一個連自家門弟子都不能保全,被自家兄弟滅教的聖人,還有何面目在此大放劂詞,可笑之極!」
封神一役,實是通天成聖以來未有之大敗,而手足相殘,元始和老子的行為更是將一向將兩位兄長敬如天神的通天神傷不已,這才有了幾千萬年的灰心喪氣,一蹶不振,准提這一番話狠狠將通天自認為已痊癒的傷疤連皮帶肉的撕了開來,其痛可想而知。
絲得一聲深吸了口氣,通天怒極反笑:「無恥之人,口舌倒也厲害,不知手下可以你這嘴般厲害?」到了這個時候,准提也豁出去了,大家彼此都撕破臉了,除了痛快做一場外,別無他法了。
見通天拋起手中青蘋劍,化做無窮劍影,鋪天蓋地一般向自已週身攢刺而來,准提呵呵一笑:「你自栩上清**,在我眼裡,也不過尋常。」嘴上說尋常,暗自卻心驚,左手七寶妙樹彩光如練,右手現出一白色旗子,迎空一揮,一片白氣騰空,上面托著三顆晶光四射的舍利子,白蓮萬朵,抵住疾飛而來的一天劍光,斗在一處。
通天盛怒,出手怎肯容情,見准提用了青蓮寶色旗防守,不由得啞然失笑,到底,這准提還是懼自已劍意,已然落了下乘,心中靈機一動,收劍當胸,項上雲光如龍,白浪雷吼,准提刷來的七彩之光如何能落的下來。
見通天收手,准提一愣,隨即冷笑道:「先前自誇滿滿,如今倒懼了不成?」通天慧目微瞑,冷笑一聲:「當日我一對四。尚且不懼。如今只對你一人耳,且莫囂張,接了我這一式,你再囂張不晚。」
說完平劍當胸,以肩為軸,虛空中劃了一個圈子,劍尖緩緩指向準提,姿態平緩,劍式平和,倒不像聖人間生死爭鬥。倒好像尋常練劍養生一般,可是這麼平平淡淡的一式,在一旁默然看了良久的不做一言聖人眼底俱都亮了起來,女媧到底是個女子。沉不住氣,輕絲了一聲。
劍意已足,通天口中吟道:「劍者仁心,心之刃也,既可為殺,亦可為護。准提,我萬年枯寂,只得此一式劍意,今日便取你之魂,殺你之神!」說完。劍光迸出一道灰光,一閃不見。
准提臉上色變,那劍光一閃即沒,毫無蹤跡可言,通天一生浸淫於劍道,他盛怒之下用的劍式怎麼會平常?准提只覺一種極大的危險臨頭,不敢怠慢,青蓮寶色旗白光萬道,將自已週身護住。
這時旁邊一人高啦一聲:「不好,師弟小心!」一道金光閃起。向著准提撲了過去,聞聲便是接引聖人。到底是西方第一聖人,雖然平時低調內斂,在這一刻終於不再隱藏,這一手瞬移。便是老子也是白眉微動,暗中訝異這接引居然如此功力深厚。看來平日做小伏低,頗為臥薪嘗膽之志,所圖必然不小。想到這裡,老子嘴角現出一絲微笑,倒顯得意味深長。
接引剛動身,自人有人不會容得下他,一道白光砰然飛出,正是三寶玉如意,元始沉著臉喝道:「接引道友,欺我東方無人乎?」
話說元始天尊也對這玄黃塔起了別樣心思,通天和准提纏到一處,自然大趁他的心願,在場諸聖,他所顧及者只有老子一人,眼見老子嘴角噙笑,大有深意,不由得心頭一寒,貪念瞬間沒了一半,見接引飛身出手,便即出手相攔。
接引遁光雖快,可是元始是有備而發,三寶如意迎頭擊來,怎麼能坐視不理,只得刷到手中拂塵,這一阻,身子已然停住,身旁微風颯然,接引心中一動,輕聲歎息,回首道:「元始道友,你又何必到此攪擾?」
「道友也太心急了,我東方寶物,安能讓你們西方旁門得去?傳了出去,三界六道莫不以為我東方無人?」元始手中現了盤古幡,意態閒適,臉色卻鐵青。
接引苦笑道:「道兄著相,天地之下,何來東西?玄黃寶塔,先前便由老子聖人執掌,如今失德,由我西方掌管,更是理所應當。「
元始哈哈大笑:「都說西方二聖准提能言善道,孰不知道兄更是青出於藍,遠在其上!果然好口才,可惜任由你舌燦蓮花,今日卻須手底見真章,若是能打得過我手中盤古幡,我就此回玉虛宮,再不節外生枝如何?」
聽完元始的話,接引沉吟不定,他雖然不懼元始,可是元始手中的盤古幡號稱第一攻擊厲寶,纏鬥起來甚是麻煩,眼下准提與通天做到一處,非短時間可分,自已若是與元始斗在一處,只那玄黃塔便要落入老子之手,忽然心念一動,一眼便看向女媧!
一旁沉默不言的女媧如何不懂得接引的意思,心思電閃間已有了決定,萬道紅光中女媧閃身上前,悄聲道:「元始道兄,你的賭鬥便先由小妹來領教一番如何?」
女媧此舉,雖有無奈之處,卻是有她的謀劃在內。自從她成立妖教以來,成就寥寥,而她早在萬年前就與佛門成了攻守同盟,佛門氣運旺盛,相於衰敗的玄門來說,佛門對於急於恢復元氣的妖教來說,顯然是最佳的選擇。
基於此,女媧便站了出來。她自信不是元始的對手,可是元始想要在一時半刻之間將她拿下也是決不可能,對於玄黃塔女媧也是很眼饞,可是她也明白,此寶再怎麼輪,也不會輪到他的身上,眼下她能做的,就是賣給西方一個人情,有了人情便生因果,女媧所求便是這樣就心滿意足。
得到接引的無聲眼神,女媧心中歎息,求仁得仁,便是此刻。面對女媧的橫空出世,元始怒不可遏,鐵青的臉此刻已然全黑,聲若寒冰:「女媧,你當真要如此?」言語中那濃濃威脅之意不言自表。
能夠成為聖人那個是好相與的,即然已拿定了主意,便絕無更改,女媧微微一笑,紅光萬道中,一道萬里河山就空隱現,女媧提裙入畫,回頭招手嫣然一笑道:「元始道兄,可敢進小妹這山河社稷圖中一決高下?」
元始怒極反笑:「久仰師妹山河社稷圖自成一界,威能神猛,可惜在東海被呂陽一劍劈開,雖被師尊造化修補,正要討教,不敢請,固所願爾!」
對於元始的冷嘲暗諷,女媧只做不聞,嬌笑連聲,身形已經隱到圖中不見,女媧再不濟,也是聖人,明知在這圖中必然會失儘先手,可是女媧機靈,算定元始最重面子,元始明知有詐也不肯在一個女人面前失信,果然鼓蕩手中盤古幡,一道白光,飛入山河社稷圖中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