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呂陽口中唸唸有辭,明顯的在搗鬼,太一的臉色越發難看。胸前不斷噴發的紅火與背後的金光交相輝應,光分九色,已然到達了巔峰,太一臉色肅穆,口中低喝一聲:「皇極道火,現!」
隨著他左手飄浮而起,一天的金霞菁華俱都消穩,不見了並不代表沒有,突然,無數全然沒有一絲顏色。幾乎近似透明的一縷火焰在他伸出的那隻手中燃起,火焰並不大,靜靜的燃燒,似乎全然無害,可是從東皇望向這一團火焰時近乎虔誠的目光中使可知道沒有那麼簡單。
而呂陽此時施法已畢,將幡連搖三搖,青紅白黃四道華閃過他是熟悉的,可是怎麼還夾雜著一道清光?光華散去,場中現出五個人形,以為自個看花了眼,揉了下眼再細看了下,青光化做的是元鴻子,紅光化成的是冥河老祖,白光化成鯤鵬,黃光自然是后土,可是多出這個人是誰?
清光散去現出一人,只見他大頭白髮,身形甚是魁梧,神情尷尬,站在四人身後,低首不語。哎,挺眼熟的啊,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來,正要開口詢問間,識海中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呂陽,此人在因果幡六極之中隱藏許久,被我發現,適值你召喚那幾人出來,我便將他一便遣出,有何用意,你一問便知。」
聲音溫熙,有如春風撲面,呂陽對陸壓最是恭敬,連忙躬身稱是。只是不懂六極之說是什麼,想要問,忽然想起眼前大敵當前,不是時候。
「哼,那個老小子不就是東海紫府洲你開府之時去搗亂的乾坤老祖麼?」這大馬金刀,目空一切的聲音一聽就知是盤古獨有,被呵斥的呂陽恍然大悟,當日乾坤老祖帶著三位弟子大鬧東海,若不是有盤古幫忙。早就折在他的手中了。
最後乾坤老祖自已一劍劈天,形神俱滅,萬萬沒想到他化身的妖瞳覆滅後。居然不知何時隱入自已的因果幡中,想到這裡哈哈一笑,眼神一轉,便落到乾坤老祖身上。
話說盤古不待見乾坤老祖是有道理。正因為乾坤老祖大鬧,驚動鴻鈞老祖下凡,明收呂陽為親傳弟子,暗中卻將大道紫氣封禁混沌珠,不過一飲一啄。都有定數,正因為有此,才有現在玄黃塔之行。
這時,元鴻子四人已然上來見禮,四人都是上古大能,但身囚玄黃塔數年,鋒厲盡折,此時得到呂陽幫助。在因果幡內以混沌靈氣修煉。可以說的上是逃出死地,別開生天。四人對呂陽都是死心踏地的感激,並不敢因為呂陽年少資淺而輕視於他。
見四人行禮,呂陽不敢怠慢,連忙溫聲還禮道:「勞動幾位前輩,是在下失禮。如果已到玄黃六層頂峰。卻被東皇陛下阻天此地,無奈只得請幾位前來。助在下一臂之力。」乾坤老祖在一旁見呂陽不理他,臉上陰睛不定。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其實不用呂陽說,四人一現身,就已發現此地不同尋常。四人中隱隱以元鴻子為首,元鴻子慧目一掃,見到東皇太一手中那團無色火焰後,忽然失色大叫道:「皇極道火??」
不說元鴻子見火失色,在場這些除了呂陽外,那一個不是聞道積久見多識廣的大能,什麼水火風雷,什麼陰陽五行,那都是這些人玩剩玩夠不待玩的主。就憑東皇手上那一小團火,居然能讓元鴻子劇然色變,呂陽不免下死心盯了東皇手上那團近乎無色的火焰。
有獨無偶,冥河、后土與乾坤老祖在見到那團火後,臉上有樣皇極皇學樣的一齊凜然變色,顯然對這皇極道火極是忌憚。而鯤鵬自從出現後,一直呆呆望著那團火,那幾位是驚懼色變,而鯤鵬大聖卻是失魂落魄,迷茫的眼神越過那團火,落在那團火身後那個人身上!
那團近乎無色的火名叫皇道極火,混沌中有地水火風四大本源,是這世上一切本源根本,而皇道極火便是這火之本源大成後形成的火焰。能焚盡一切無形無形之物,除了混元教主有天道護佑,無論你至何境界,一遇此火,必定化為灰燼,絕無倖免。
趁著鯤鵬和東皇二人鬥雞眼的時候,呂陽趁機拉了元鴻子,得知這皇道極火的來歷,見元鴻子一臉的鄭重其事,呂陽倒抽了口涼氣,心道:太一這小子還真看得起自已,這是想將自已一了百了,永絕後患啊。
東皇太一頭頂混沌鐘,手持皇極道火,神威凜然,此刻卻彷彿受到極大刺激一般,渾身顫慄,惡狠狠的盯著一個人,牙步咬得咯吱作響,如野獸撲食般作勢欲噬。
「鯤鵬!居然是你,你還有臉來見朕?昔日你所作所為可對得起這天下萬千妖族,可能對得起朕!」聲音砭寒入骨,字字誅心。
舊主積威之下,就算鯤鵬也不得低首臣服,而對太一厲聲喝斥,鯤鵬心虛,自是無言以對,當日他見事不諧,帶了河圖洛書逃走是實,本以為太一早就化成飛灰,沒想到竟然與自已一樣,都在此玄黃塔內存身,想想自已三層,而東皇在六層,近在咫尺,卻兩兩不相知,也算造化弄人。對於鯤鵬來說,心中百感交集,兩個恩怨糾纏,最好一輩子也別見面。
要不說還得元鴻子,長袖善舞,值此僵局之局,元鴻子閃身上前,行禮道:「太一道友,昔日紫宵宮我們曾有一晤,不想時光經年,意如流水,今日能在此見面也算無緣,大家都是愣罹難淪落之人,前塵往事,不如一筆勾消如何?」
如果眼光能殺人,鯤鵬渾身上上下也知被太一戮多少窟窿了,聽完元鴻子的話,太一默默了點了點頭,從元鴻子身上挪過目光,依次打量眼前幾人,冥河!后土?在看到后土的時候,太一詫異的目光亮起。
「你?你不是身化六道了麼?」與十二祖巫鬥了一輩子的東皇對於后土自然不陌生,在他的印象裡,后土為了給巫族爭氣運,早在巫妖大決戰千年以前就身化六道輪迴,可是沒想到。居然也會在玄黃塔這種詭異的地方見了面。
「太一!」見了東皇的后土說心裡沒點想法那是假話,千言萬語終究化成一歎:「唉,我們的代早已遠逝。如今的你我,都不再是以前的你我,前番種種,俱都過去了罷。」
「過去了?我不甘心!」太一眼神在場中之人一個個溜了過去。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臉上忽然現出幾絲瘋狂,聲音清遠,彷彿高高在上的神佛凝視下界凡人,冷然道:「過去?你讓朕如何過得去?」
「我是太一!妖皇天一,天庭太一!手掌連聖人都沒有都眼紅的混沌鐘。當年道祖和本皇說過,只要我滅了巫族,朕就可立地成聖!而妖族將永為天地主角!」太一的聲音漸轉低沉,頂上混沌鍾幽然作響,手指一一點過眾人:「而你們,居然就這樣讓朕放下?」
「夠了!」見東皇越說越激動,再見元鴻子諸人神情凝重,顯然對他手中的那團所謂的皇道極火極是忌憚。呂陽踏上一步。厲聲斷喝:「東皇太一,你看看在場諸位,那個比你姿格低?可是這萬年之後,先前恩怨早已時過境遷,你不過是一具真靈之身,無視眾位前輩好意。驕橫蠻行,若聽我們良言相勸。收了你那勞什子皇道極火,如果不然。只怕今日之辱難逃,失了面皮!」
東皇勃然大怒,怒喝一聲:「大言不慚,你這孺口小兒也敢對朕指三說四不成?」說罷森然冷笑:「今日我就先結果了你,用你的血來讓朕渡過此劫吧!」說完哈哈大笑,混沌鍾噹的一聲大響,場中六人身形俱為之一定,就太一就趁這一定之瞬,身形一個模糊,居然用瞬移之法,再現身已到了呂陽面前,簡單一拳對著呂陽心府就轟了過去。
呂陽早有準備,雖然躲不過混沌鍾一定之威,幸好也不過三息之刻,等他反應過來,東皇一擊已然到來,東皇並沒有用他殺手鐿皇道極火,這一點讓呂陽挺納悶,皇極道火有多厲害,只看元鴻子諸位大能臉上神色就可知一二。
東皇即然不用皇道極火,呂陽心中便放心不少,不過東皇攻來極速,此刻想躲也不太可能,低呵一聲,額間眉心之地一陣抖動,現出一道縫隙,團團雷光迎了上去,東皇嘿嘿冷笑,拳來如風,將團團雷光一擊四散,轟隆一聲,正中呂陽心府之地!
修道人身上三處藏神之地,緊是要緊,在上為天靈,在中為心府,在下為氣海,此三處不可稍有毀傷,呂陽被這一拳大力擊中,喉中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只覺得自東皇手上傳來無儔勁力,源源不斷向處心府攻去。「不好!」若是任由東皇一再催力,自已心府之地必受重創!
而此時元鴻子諸人已從混沌鐘定中醒轉,一見呂陽被東皇一拳擊傷,不由得個個驚叫出聲,對於呂陽,元鴻子諸人都是極為感恩,畢意沒有呂陽,他們只得終生困在玄黃塔,除了等待功力耗盡化道天地外再沒有別的路好走。
而呂陽的到來不但讓他們脫了玄黃練的封鎖,更將自已收進因果幡中,吸收幡中的混沌靈氣修煉,這個恩德說是恩同再造也不為過,初期他們進入因果幡還有點覺得委屈,可是現在生怕呂陽趕他們出去。
如今呂陽的生死可是他最關心的事情,一見呂陽受傷被襲,元鴻子等人大驚失色,怒喝道:「太一,你若傷了呂道君一根毫毛,我等與你必不干休!」同時各亮至寶,華霧盤旋,瑞彩蹁躚,東皇太一見了這個陣仗說不心驚是假的,呂陽說的對,在場這些個,無論那個提溜出來,不論從那方面講,比之自已並不並多少,在這幾人聯手之下,自已必敗無疑。
可是這也是東皇太一的機智之處,自從呂陽召出幾個大能現身,東皇便已打定了主意,所謂擒賊擒王,這幾位即然在呂陽幡內存身,必奉呂陽為主,只要自已變出不測,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呂陽,以皇極道火要脅,自已也就沒有後顧無憂了。
一擊得手,東皇喜極欲狂!修道人心府重地是何等要緊,只憑自已這一擊,東皇絕對有自信將呂陽重傷,一舉而改變危局,太一心中已轉幾千幾百個念頭,擒住呂陽後諸般變化在腦海中一一閃現,自信的笑容重又掛到嘴角。
對於身後狂攻而來的各色光華,太一長聲大笑,混沌鍾雲光變幻,霍然變大,鍾身放出無窮金光,將他護得嚴實緊密,開天至寶,自然不同凡響。
就在東皇自以為得計的時候,此刻的他離呂陽極近,一臉痛苦的呂陽緩緩閉開了眼睛,與他澄清如水的目光一對,東皇心中忽然打了個突,嘴角的笑容凝固了,好像…好像那裡不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