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沒有將伏虎搶出來,反將自已的楊枝失去的觀音,冷哼一聲,並沒有太多的慌張無措,不管怎麼樣,如來已經來至,總算達到了自已的最低要求,輸的不算太慘。
與此同時,一聲嘹亮宏大的佛號響徹當空,香風瑞藹滾蕩,中央婆裟世界之主釋迦如來終於現出了真身。
佛光煜煜,照耀四方,檀香盈鼻,天降花雨,果然好祥瑞,好排場!孔宣冷笑一聲,就在三光神水化成的一片汪洋中踏浪而上,步履輕盈,視那無物不阻的滔天的巨浪如無物,反倒更顯的他人物雋永,丰神秀朗。
下方的唐三藏一見佛祖真身,登時激動的涕泗齊流,五體投地,念佛不止,豬八戒與沙僧自然也是跪倒在地,只有孫悟空金睛亂射,望望如來,再看看孔宣,最後目光落在觀音身上。
觀音微不可察的歎息了一聲,素指一玉淨瓶,瓶口放出一道白氣,那一片汪洋頓時化成一道晶流直入玉瓶而去。
做完這一切,觀音踏步而上,對著如來便是一禮,肅聲道:「世尊,弟子辦事不力,連累降龍羅漢圓寂,伏虎羅漢被擒,誤我佛門大事,罪莫大焉,請佛祖責罰降罪。」
如來擺手道:「罷了,此間事,不怪觀音尊者,且站在一旁。」觀音面無表情,心底卻暗暗鬆了口氣。
如來轉頭望向站在對面的孔宣。山崩地裂也不會變色的臉上。忽然泛起了一絲微瀾。而孔宣的目光森然,面對這佛門世尊,一時間倒好像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說得出來。「師兄…多年不見,你可安好?」
孔宣這一語,不但如來變色,靜默一旁的觀音忽然抬起頭來,慧目大睜望望孔宣,再看看如來?師兄?是我聽錯了麼?觀音風中凌亂了。
玄黃塔此時又是一番光景,呂陽穿過后土畫壁。終於來到了玄黃塔第四層,此層與那三層又不太同,本來以為象前兩層一樣又會踏上一段幽暗晦明的路途,卻不料過了那道門之後。一陣狂風撲面而來,呂陽驚愕的停下了腳步!
這一停腳步定睛看時,倒把呂陽嚇出一身冷汗!原來這門後生生竟是一片極大的深淵,這一步若不是收得及時,這一腳可就直掉就掉下去了。
這玄黃塔共有九層,自已這一路跌跌撞撞,僥天之悻,已到了這第四層,當日老子帶著自已游到第五層,若是沒有變化。這第四層關著的應該是萬妖之師鯤鵬了!
北海有冥,中有大魚,其身不知幾萬里,翼而凌空,其翅凌雲,若垂天之雲!萬妖之師的鯤鵬老祖自從巫妖大劫中便消失匿跡,人都以為妖師在巫妖一戰中隕落,卻不知妖師也被鴻鈞壓到這玄黃塔中,萬年不得出頭。
想到這裡,呂陽微微一笑。身後雙翼展開,一展翅就離了懸崖邊上,向那深淵中飛去。這飛落只覺天風沐體,心胸為之一清,虛空站定。大聲道:「在下呂陽,懇請妖師出來一見。」
話音剛落。深淵水面忽然一陣晃動,就好像有什麼巨獸即將出水,本來波光平靜的水面如同開了鍋一般,咕嘟嘟冒起了陣陣巨大的水泡。
隨後一個尖細如童子的聲音響起:「呂陽是什麼東西?你要見本祖做甚?」
被叫成東西的呂陽也不著惱,這一路行來,從元鴻子算起,到后土止,那個都不是易與之輩,這些前輩大能,個個倨傲不馴,呂陽對於他們的壞脾氣倒也習慣了。
呂陽一邊腹誹,一邊笑道:「在下擅闖前輩修行之地,特來賠罪,請前輩指條明路,在下馬上消失,不敢再打擾前輩修行。」
「哼,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讓本老祖給你讓路?」尖細的聲音刺得呂陽耳膜生痛,嗡嗡做響。
再次被罵成不是東西的呂陽有點著惱,話說落地鳳凰不如雞,你這鳥魚被困玄黃塔,居然還是這麼目中無人,狂妄自大,活該在此地困了千萬年!
「前輩,此地風景秀美的很哪,看來妖師詮得很是開心,只是不知比之妖師故地北海如何?」呂陽也不客氣,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即然不說好聽的,哥也沒必要和你客氣。
「該死的東西,本老祖本不相和你多計較,你居然放肆無禮,挖苦譏諷本老祖,自尋死路!」一道黑氣自水中騰空而起,呂陽冷笑,冷眼看他施為。
黑氣散去,中間現出一個人形,這一看倒讓呂陽小吃了一驚,本來以為鯤鵬一個積年老怪,化形怎麼也是個古怪兇惡的形象,誰知聞聲不如見面,眼前這一個小孩,面白如玉,唇若塗朱,竟是個眉清目秀的小童形象,看那樣子比著自已還要小著幾歲年紀!
「你是鯤鵬?」呂陽愣怔道。那少年惡習狠狠的盯著呂陽:「小輩,見了本老祖還不下跪見禮,居然還敢放肆,你可是活夠了麼?」
見這凶霸霸的小孩向自已瞪眼發狠,呂陽一愣之後,瞪大了眼,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鯤鵬見他莫名大笑,本來還有些不解之意,不知他在笑些什麼。可是見呂陽這小子用一個手指點著自已,越笑越是開心,鯤鵬這才轉過彎來,原來這小子是在笑話自已!
於是鯤鵬就在他的笑聲中臉色越來越黑,雙眉慢慢豎了起來,呂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見鯤鵬色變,連忙擺手道:「妖師大人…不要生氣,是我少見多怪了,哈哈…」
他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這一張嘴說話,更是讓鯤鵬暴跳如雷,尖聲道:「小子,冒犯老祖你已是死罪,如今罪加一等,看我將你挫骨揚灰。將你神魂攝出。日夕以寒冰針刺,看你還敢不敢了!」
說完小手一伸,一道白濛濛的光華向著呂陽凌空罩來,還沒近身,呂陽就覺得一陣奇寒刺骨!機凌凌打了個冷戰,暗叫不好!要知道這天底下誰都可以怕冷,就是呂陽不該怕冷,他是陽氣之祖,九陽之身,那有寒氣敢近?
立刻覺得不好的呂陽反應迅速。掌氣金光耀眼,一道炙熱之極的陽氣衝出,與那晶氣就頂在一處,極寒極熱兩股氣息糾在一處。轟隆一聲,頓時炸響,劇大的衝擊之力,將深淵之中的水齊齊從兩邊分開,露出極底之處黑黝黝的一處所在。
呂陽眼見,一眼就看出這水底下有古怪,待要再看時,那水面已經合了起來,同手上微微一麻,呂陽大驚。就剛剛與鯤鵬對這一掌,自已這手掌之上,一層淡淡的冰晶沿著掌緣一路向上迅速之極的攀登上來!
呂陽臉上變色,果然是名揚上古洪荒的大能,這一掌對過,自已還是稍有不及。歎了口氣,體內陽力迸發,被鯤鵬宣氣入侵化成冰晶的皮膚頓時平復如常。
鯤鵬在一旁更是大為驚奇,這個少年居然能夠接得下自已的北冥寒冰神功?與自已生對一掌,不但沒有半步後退。看那樣子只不過是稍落下風,這小子體內陽力澎湃,正與自已寒冰屬性相剋,看來這個小子不簡單啊。
鯤鵬發出一陣刺耳之極的尖笑,如同鳥鳴淒厲。聽得呂陽一陣難受,心道:難怪別人都叫你鳥魚怪。果然沒虧你,就連笑聲都這麼難聽。
「小輩,你說你要我給你行個方便,你要從我這裡上第五層?」呂陽也不多話,點了點頭:「請前輩成全。」
仰天打了個哈哈,鯤鵬陰陽怪氣道:「可是,你想怎麼麼過就怎麼過?那我多沒面子?」
神馬意思?!不就借個道麼?至於的啊?呂陽忍氣道:「依前輩要怎麼辦?」
「依我麼?」鯤鵬眼珠子轉了幾轉,孩童般的臉上現出一絲促俠的笑容。「我妖族以強者為尊,你若是能贏我一招半式,我便放你過去如何?」
呂陽樂了,這是**裸的欺負人啊。鯤鵬是上古萬妖之師,論起修為神通絲毫不在妖皇之下,只是妖皇手持東皇鐘,他不得不降罷了,便何況鯤鵬不但法力神通了得,心智計謀更是無人能敵,這樣的一個人物,居然要和呂陽一決高下,呂陽能不樂嗎?
「你要戰,那便戰!」丟下這六個斬釘截鐵的六個字後,鯤鵬忽然發現呂陽身上的氣勢變了,這種氣勢似曾相識,在多年以前好像在某個人身上見過。
眨了眨眼,對了!這氣勢中蘊含著一種天下縱橫,捨我其誰的霸道之意,彷彿被喚醒了沉睡千年的記憶,鯤鵬眼前再次出現了那個渾身燃燒著烈水,手持金鐘,側目斜睨,睥視洪荒的男子,妖皇太一!
與眼前這個小子兩相重疊,二人眼前這股王道之勢是如此的相像,鯤鵬只覺得一股無名邪火在心底騰的一聲燃燒起來!
「鯤鵬,論修為神通你我不相相下,論計謀算計你還在我之上,可是我有一樣是你沒有的!」聲音傲然,鯤鵬擦去口邊鮮血,仰望著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嘶聲道:「我不服,憑什麼我要在你之下,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我身上這王道霸氣,這妖族只有在我護佑之下,才能屹立洪荒,與巫族一爭天下,而你…」說到這裡,那個男子的聲音一頓,冷哂道:「你好好做你的妖師,輔佐我管理好這妖族吧。」
想到這些,鯤鵬那孩童般的臉忽然扭曲成為一團,口中發出陣陣尖嘯之聲:「該死,你們都該死,和他一樣的人也都該死!」
隨著尖嘯聲響,鯤鵬抖手放出一道白光,晶光閃爍,同時兩手虛托,掌心中現出一件物事,一旁全神戒備的呂陽,早已掣出誅天劍,身後雙翅凌空,不敢有絲毫懈怠!
鯤鵬雙目血紅,一看便知已近接近暴走邊緣,牙齒咬得咯吱亂響,一手持著一件白晃晃的物件,一手指點著呂陽道:「我不管你是誰,誰讓你身上有和他一樣的氣息,只要有這樣氣息的人,便都給我死!」
什麼氣息?有必要這麼切齒痛恨嗎?沒等呂陽鬱悶完,就見鯤鵬手一揚,手中那物一聲風雷中,扶搖上天,頓時雷聲響動,放出萬道晶光,一股奇寒之氣迸射四方,那天空中雪花紛落如煙,瞬時間,這一片深淵之地,竟然變成了冰雪天地!
「北冥寒玉宮?」一眼看出這個在天上放出道道寒氣的法寶,竟然是一聲通體玉製做出的宮殿,心中靈機一動,頓時想起這個東西的來歷!
這北冥寒玉宮是妖海化形之地,北極冥河底下的一聲巨大的寒玉,也只有鯤鵬有那無邊巨力,將其負運出手,用了萬年火候,百般雕琢祭練,終於化成了眼前這個通靈如意的北冥寒玉宮,變化無窮,更能放出無盡的北冥真氣,奇寒無比,一般的修行者觸之血脈立僵,一直被鯤鵬神為本命之寶。
「小輩,拿命來!」鯤鵬伸手一指,那個寒玉宮轟隆一聲抖動,在天宮劃出一道詭異的痕跡,帶著萬道寒冰真氣,向著呂陽狠狠的砸了下來。
百忙中呂陽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想起前三層自元鴻子到冥河,再到后土娘娘,每人身上都有玄黃鎖炬纏繞,身子不得解脫,可是為什麼這個上鯤鵬身上並無任何羈絆?這其中定有古怪!